第102章 漸行漸遠與金棘（11）
沒有太過猶豫，林恩來到了偵查巫術區域。
得益於學派的教育，他當初選擇的攻擊、防禦、束縛巫術，也即是爆裂火球、蘭普防禦力場、綠藤術，都是通用巫術。
如今隨著他成功晉升一等巫師學徒，本身的威力也提升到了0環上等，無需淘汰。
只有其餘類型的巫術，還停留在0環中等威力，需要更新。
而隱匿方面他有著好運的天賦，只剩下偵查方面算是個短板。
『我是否該尋找在一階巫師階段也能使用的通用巫術，或者像金色霧影術那樣，擁有後續一階部分的巫術……』
林恩心中思考著，但他很快又想到了書庫管理者先前說過的話。
一等巫師學徒，已經是學派的中流砥柱，需要面對的危險有很多，要在巫術方面多花精力……
這樣的觀點，和此前晉升二等學徒時，接受的必修課教育截然不同。
那時候講台上的克里斯強調的是儘可能少的在巫術方面花時間，儘量學習簡單，最好還是通用的巫術，只需保證自身戰力達到平均水平即可。
林恩心中沉吟。
克里斯和書庫管理巫師的說法其實並不衝突，之所以不同，只是因為針對的階段不同。
『如果順利，再過兩個月自己將會前往銀環學院……短時間內進階一階巫師是不可能的。
『看來這段時間，得在巫術方面好好下功夫。
『畢竟，自己原本的底牌——能夠勉強達到0環上等威力的白鴉劍術，在現在晉升一等巫師學徒之後，威力並沒有太大的提升。
『這門知識已經跟不上自身水平。
『其餘像爆裂火球之類的巫術，雖然威力不錯，但遠談不上底牌。』
通用巫術的效果，通常在達到威力上限的階段，略遜或者只等於同環普通品質的巫術。
譬如爆裂火球，這是一門最低二等巫師學徒就能學習的通用巫術。
在二等巫師學徒階段，它的威力十分不錯，品質能評為精良。
在一等巫師學徒階段，它的威力雖然仍舊能夠達到0環上等的水平，但卻只相當於普通的0環上等巫術。
背後的根本原因在於，低等級時巫師使用的巫術結構相對簡單。
而結構相對簡單，也代表著效果相對單一和弱小。
那種既簡單又高效的巫術結構是有限的。
只有極少數的通用巫術，才能做到在每個階段，都始終保持優異的效果。
當然，還有一種巫術介乎於兩者之間，既保證了效果的優異，又減少了學習的負擔。
金色霧影術便是其中之一，其背後的邏輯有些類似冥想法。
在一等巫師學徒階段的時候，建立起巫術的基本結構，然後再在一階巫師階段，為其增添更多的複雜結構。
從而既提升了威力，又減少了重新學習的時間
『巫師文明的力量體系，和前世的科學，其實有幾分相似，都是嚴謹而客觀的……很難做到既要又要。
『想要既全面、強大、低能耗的效果，背後的巫術結構一定是複雜而高效的。』
『像那種普通野巫師學徒，靠著一本所謂的秘法，便能對抗一階巫師的橋段，幾乎不可能出現。
『更有可能出現的是，野巫師學徒根本看不懂秘法，譬如我還未入門的黑月靈軀……』
林恩心中思索著，忽然看到了一個有趣的偵測巫術——
「蛇感術」。
它的簡介寫著：模擬蛇類的感知能力，包括熱感知、震動感知和嗅覺感知。
正如前世許多科技都來自動物研究。
巫師世界的許多巫術同樣如此。
『這門名為蛇感術的偵測巫術包含了三種效果，從視覺、嗅覺、再到觸覺，幾乎涵蓋了大半偵查巫術的類型。
『而自己還掌握著聽風術和鷹眼術，剛好可以彌補其短板……這門偵測巫術，顯然很適合我！』
林恩沒有著急，繼續看完了所有品質普通的巫術，確認沒有比蛇感術更加合適的巫術後，便當即兌換了這門巫術！
『偵查巫術應該是夠用了，接下來這段時間的主要安排，就是賺取貢獻點，先將一等巫師學徒階段最重要的飛行巫術，也就是金色霧影術兌換。
『之後，則是看看能否獲取更多攻擊或者防禦方面的優異巫術。
『同時還有黑月靈軀……如今精神已經晉升一等巫師學徒，肉體的層次因為白鴉劍術已經達到上限，卻還停留二等水平。
『這門秘法，倘若不能在學徒期入門，除非之後繼續兼修肉體，否則隨著精神與肉體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入門的難度也會水漲船高。
『而兼修肉體，同樣會消耗大量精力，並不實際。』
……
……
「恭喜你，林恩……記得前段時間你才剛和我聊到晉升一等巫師學徒的事，沒想到這才沒過去多久，你就已經成功進階。」
林恩住宅，前院。
盧卡斯將帶來的禮物交給艾德琳，一臉感慨的祝賀道，
「你這天資，在整個霍森斯學派當中，恐怕也能排在前列！」
林恩謝過，看向他身後詢問：
「馬丁學長呢，他沒有和盧卡斯學長一起來嗎？」
「他好像還在忙工作，城管處雜事頗多。」盧卡斯回答，又詢問道，
「你現在已經成功進階，接下來恐怕就是參加金棘學徒的考核……怎麼樣，有把握通過嗎？」
林恩笑笑，指了指自己胸前屬於金棘學徒的徽章：
「盧卡斯學長可能不知道，學派後來為學徒制度又增添了一些細則。
「我因為從三等晉升到一等消耗的時間較短，所以免去考核，如今已經獲得了金棘學徒的資格。」
盧卡斯怔了一下，他這時候才注意到林恩胸前屬於金棘學徒的徽章。
這枚徽章，雖和他胸前的一等銀棘徽章同樣是金色，代表著一等巫師學徒的境界。
但對比銀棘徽章，倒三角的金棘徽章的每條邊緣，都多了一根盤繞而出的荊棘，整體做工也精緻許多。
「……恭喜你，林恩。」
盧卡斯頓了頓說道，眼裡有著難掩的羨慕。
誰不想成為金棘學徒，倘若能夠成為金棘學徒。
背後的資源、地位、甚至成為一階巫師概率，都遠比銀棘學徒高上不止一籌！
可惜，他年歲過大，已經失去了成為金棘學徒的資格。
在心中嘆了口氣，盧卡斯繼續說道：
「我終究是走了太多彎路，已經沒可能成為金棘學徒。
「但銀棘的名號，還是想爭一爭。
「我已經向學派申請了長期駐紮在翠影大道的工作，那裡條件艱苦，魔獸眾多，但卻剛好可以用於實戰練手。
「同時，等翠影大道正式建成之後，在前哨站享有的魔能供應，會比學派略高一籌。」
盧卡斯語氣很是堅定，眼中的羨慕也悄然消失。
總會有人比你更好，更幸運，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關注自己。
他今年還未到40歲，距離60歲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的時間還有20年。
從理論上來說，仍有晉升一階巫師的概率。
盧卡斯想繼續搏一搏。
林恩注意到了盧卡斯神情的改變，露出微笑，說道：
「提前祝學長一切順利。」
他能與盧卡斯保持長期往來，可不僅只是因為當初在金影結社的那點情誼。
這名中年男人的性格，同樣有著林恩欣賞的地方。
想了想，林恩又拜託盧卡斯幫忙留意吸光黑石的消息。
當初那兩塊吸光黑石，就是在翠影大道的前哨站發現的。
盧卡斯未來會常駐翠影大道，說不定也會遇到吸光黑石。
這只是一件小事，盧卡斯很快應下。
又過了一會，馬丁和塞蕾娜陸續抵達。
只剩下最後的莉婭還未到來。
不過，她也並未遲到太久，在飯點剛過片刻後，這名少女也姍姍來遲。
「抱歉，林恩學長，有點事耽擱了。」莉婭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係。」林恩微笑。
「林恩學長已經成功通過金棘學徒的考核？」莉婭看向林恩胸前的徽章，詢問。
「嗯。」林恩點頭，簡單向其解釋了原因，隨後招呼著她就坐。
莉婭點頭坐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憋住了。
『等金棘學徒考核通過了，再告訴林恩學長也不遲……』
她今天之所以遲到，其實就是因為學派將金棘學徒的考核安排在了今天上午。
在經歷了一系列事件之後，莉婭有些厭倦和畏懼著那些勾心鬥角。
尤其是在林恩離開了治安處之後，她忽然發覺治安巡邏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有意思。
她其實什麼也改變不了……
而且，莉婭明白自己沒辦法像林恩那樣敏銳聰明，也不如他謹慎可靠。
很多時候，都難以看清事情的真相……正如索科爾結社事件。
如果不是林恩，她恐怕會一直被蒙在鼓裡，錯殺了無辜也不自知。
莉婭不喜歡這樣，她想要找到解決方法。
她也找到了解決方法——
就是變強。
這是從林恩身上感悟到的道理。
這名學長的確敏銳，的確謹慎，但他最聰明的一點在於，從未放棄攀登。
這也是林恩一直告訴她的道理。
所以，莉婭同樣選擇參與了金棘學徒的考核。
……
由於林恩只邀請了寥寥幾個相熟的朋友，整場聚會的氛圍很好。
而艾德琳在林恩指導下復刻的地球美，更是讓整場聚會的氣氛更上了一層樓！
唯獨馬丁，這名唯一的三等巫師學徒，卻表現的有些侷促。
整個用餐過程中，都寡言少語，只是悶頭吃喝。
幾月前重回學派的喜悅在馬丁臉上已經不剩多少，他似乎又變回了從前那副醉醺醺的頹然模樣，而且更為沉默。
盧卡斯雖是個心思大條的人，但也感受到了馬丁情緒的異常，他攬住馬丁肩膀，笑呵呵問：
「幹嘛這麼悶，是工作遇到什麼煩心事了，你哥我現在可是一等巫師學徒，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慮出手幫你擺平。」
馬丁心中有些感動，他咧嘴一笑，壓下了複雜的思緒，罵道：「滾蛋！」
盧卡斯嘿嘿一笑，對這名相識近30年的好友的笑罵也不在意，只是佯裝憤怒，罵了回去。
所有人都沒有發覺，馬丁的眼神深處滿是迷茫。
同樣都曾是淘汰學徒。
可林恩和盧卡斯，一個是金棘學徒，一個是銀棘學徒，且都成功晉升為一等巫師學徒。
而他在改革前便是外圍成員，改革後，更是連銅棘學徒都沒有評上，是外圍中的外圍……
雖還在學派之內，但在如今規模越來越龐大的霍森斯學派當中，馬丁實際上的地位，其實和從前在金影結社已經差不了太多。
『林恩學弟未來至少有一半的概率能夠晉升一階巫師，而盧卡斯看起來竟也有一絲希望晉升一階巫師……』
馬丁內心惆悵自語，又仰頭灌下了幾杯酒，良久後，醉醺醺道：
「此次聚會後，林恩學弟將去往學派內部進修，盧卡斯你也要去翠影大道長期駐紮……下次再見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
馬丁說的是距離，說的是時間，可真正說的，卻是身份。
他明白，這種地位的差距，會在時間的幫助下，慢慢消磨一切情誼。
林恩和盧卡斯，註定會前往更遠的地方。
而他，卻好像被留在了19年前的學派山坡，留在了當年那棵銀荊樹上。
林恩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回應的馬丁。
他只記得那日傍晚的夜風涼爽，帶著夏日臨近的氣息，麻黑的天上圓月高懸，像極了前世的嬋娟。
他又仰頭飲下幾杯酒，昏沉睡去。
等回過神來時，金棘學徒的正式名單已經公布。
林恩再次搬家，搬到了學派駐地內部，專屬於一等金棘學徒的住宅區。
*
*
*
上午，學派駐地當中，一處石質的小型廣場。
所有的金棘學徒陸續趕來集合。
在今日，安德森巫師將會為他們上成為金棘學徒後的第一課。
人群中，莉婭穿著一襲白袍，淡藍的眼睛正在四處搜尋。
「莉婭，你在找誰呢？」旁邊的女孩卡洛琳問道。
「沒什麼。」莉婭搖搖頭，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問候。
「莉婭？」
她連忙轉頭看了過去，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林恩學長！」
旁邊的卡洛琳對莉婭的表現有些驚訝。
她與莉婭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這名女孩一直表現的格外沉靜與成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莉婭露出這樣的神情。
卡洛琳順著莉婭的視線看了過去。
來者是一名年輕的俊秀少年，一頭中長黑髮，瞳孔淡灰，有種莫名的沉靜和神秘，像秋日平靜遼闊的灰色天空。
似乎是想到什麼，莉婭看著林恩疑惑的神情又解釋：「本來考核通過之後，我就想要告訴學長，但每次過來，學長都不在家，特意留信告知，又感覺有些奇怪……」
「沒關係，莉婭，恭喜你成為金棘學徒。」林恩搖了搖頭，微笑著祝福道。
在那次聚會之後，他就一直忙著賺取貢獻點，兌換金色霧影術，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莉婭碰不見他也很正常。
又和莉婭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林恩邁步走到了最前面的屬於一等金棘學徒的區域。
「莉婭，那是……」卡洛琳注視著林恩的背影好奇詢問。
「一個厲害的學長。」莉婭回答。
「有塞繆爾厲害嗎？」卡洛琳繼續追問。
塞繆爾是和他們同齡的一名天才巫師，是霍森斯學派一名一階巫師的後代。
10歲便成功晉升一等巫師學徒，如今15歲，據說已經在準備晉升一階巫師！
莉婭微微皺眉，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當然認為林恩更加厲害，但她並不願意做拿林恩去比較。
卡洛琳也沒有繼續追問。
因為，安德森巫師到了。
這名二階巫師從天而降，落在人群前方。
原本喧鬧的廣場頓時安靜下來。
安德森掃視眾學徒一眼，說道：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現在正式開始上課。」
安德森先是宣講了他們成為金棘學徒之後的各項事項，包括了福利、未來安排和淘汰考核的機制。
首先關於福利，成為金棘學徒之後除了魔能供應之類的福利外，最大的福利當屬每年一次前往銀環學院的留學機會。
留學時間是在每年的8月1日到年底的12月1日，總共4個月的時間，都將在銀環學院度過，期間完全遵從和接受銀環學院的制度與教育。
值得一提的是，留學名額僅限於一等金棘學徒和二等金棘學徒，三等金棘學徒並不會參與留學。
對於這一點，安德森給出的解釋除了是因為三等金棘學徒年齡普遍偏小外，也是因為——
三等巫師學徒太過弱小，還沒有足夠能力抵禦銀環學院可能出現的危險。
林恩敏銳察覺到安德森言辭中的重點……銀環學院並不安全。
看起來除了機遇之外，同樣也存在著許多危險。
而金棘學徒的安排，與以往學派的安排並沒有太多不同，主要是一些必修課。
對於一等巫師學徒，還多了每月的實踐課程，通常是一些強制任務，目的是為了鍛鍊綜合實戰能力，同時為學派分擔一些工作。
至於淘汰機制，則主要是通過一個綜合的評分機制來判斷。
評分機制當中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方面是必修課和實踐課程導師的評價，另一方面則是各自課程成績。
每三個月會評判一次，其中一等到三等金棘學徒當中排在最後的一名學徒將會被淘汰，並且在一年之後，才能重新申請加入金棘學徒。
屆時需要通過的考核也會不同。
在說完這些之後，安德森的話語也來到了今日的重點。
「接下來，我開始宣講金棘的選拔規則。
「首先，無論金棘學徒的數量有多少，金棘的名額都只有3位。
「其次，金棘名號的有效期只有一年。
「每年的現在，也就是6月24號，都會重新選拔一次。
「至於選拔的規則……」安德森說到這裡，語氣明顯停頓了片刻，
「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實戰。
「請注意，我這裡說的實戰，並非切磋，而是除個別外物外，不限手段，致傷、致殘，致死都在允許範疇之內的實戰！
「當然，我會在一旁觀戰，儘可能保證各位生命安全……但請記住，我只能儘可能保證生命安全，並非絕對。」
安德森的話語落下，廣場上近300名金棘學徒，大部分從小生活在霍森斯學派中的學徒都面露愕然。
霍森斯學派當中從未有過這樣血腥的選拔機制。
以往對比學徒強弱的時候，大多都是通過某些任務，譬如狩獵魔獸等，來側面對比不同學徒之間的強弱。
即使有互相戰鬥，也更多是點到為止的切磋。
但如今，卻是直接戰鬥，而且是殘酷的，會有生命危險的生死戰鬥！
安德森看著面前竊竊私語的學徒們，面色沉默。
本來霍森斯老師發起的巫師學徒制度的改革，他就有些不太喜歡。
如今霍森斯老師親自製定的金棘選拔規則，更是讓他困惑不解。
他今天早些時候，更是因為這件事親自去詢問了霍森斯。
後者卻只是淡淡回答：
「安德森，我創立霍森斯學派，想要培養的並不是一群吃人的惡狼，但也絕不是一群溫順的綿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前一句話，安德森倒是勉強能夠理解。
可這後一句話，他卻難以理解。
什麼叫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向著霍森斯巫師追問，後者卻並未回答，只是讓他按照吩咐去做。
收斂了心中的思緒，安德森繼續說道：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會在這處廣場設下擂台，以供金棘選拔。
「現在，想要爭奪金棘名號的學徒，可以前來報名了。」
安德森說著，看向最前方的30多名一等金棘學徒。
金棘只設立三名，雖不限巫師等級。
但選拔的方式已經決定了最後的三名金棘，
只會從眼前的30多名一等金棘學徒當中選出。
之後更新可能都提前到這個點，等穩定下來之後，十園會著手回頭修改一下第一卷的一些問題。
等改完之後，則會進一步提升更新數量，目前平均每日是6k，最終目標是日8k-1w，早晚各一到兩更這樣，也算是和大家說一下十園的規劃。
以上，最後求個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