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月會
叛國罪！
這三個字，把李查德的腦袋都炸懵了。
「啊？！貞潔聖女？星月會？
你們不是警察，而是星月會的特務法師？！
這這這……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李查德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魔法大學老師，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角色，何德何能被你們審判啊？
我有這個資格嗎？」
李查德忽然清醒，眼神犀利了起來，他懷疑地看向黑袍女法師，詢問道：
「這難道是一種新型詐騙？那什麼……女警官，我能看看你的證件嗎？」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用刑！」
「嗯？大人，冤枉啊！」
……
……
咔嚓！
一名黑袍法師提著李查德的衣領，粗暴地把他扔進了囚籠。
「哎喲！」李查德被摔在漆黑的鋼鐵囚籠里，牙齒差點磕斷，臉著地，生疼。
黑袍法師幽幽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李查德，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嘴巴很嚴，就連刑訊都沒能撬開你的嘴。
告訴你個壞消息。
三天前，我們星月會有十二名戰友犧牲在了抓捕【貞潔聖女】的抓捕行動中。
現在我們星月會上上下下火氣都很大，所有跟貞潔聖女能扯上關係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審訊，沒有任何漏網之魚。
你的同夥遲早會交代一切，等他們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再交代，就不算立功。
只有立功才能活命。活命的機會彌足珍貴，你好好考慮要不要捨己為人。
另外，再告訴你個壞消息。
【貞潔聖女】在巫師學院表現的十分孤僻，與她關係親近的人都寥寥無幾，更別說深入接觸。
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李查德，極有可能是整個旅行之城和貞潔聖女接觸最為深入的人。
別演你那爛瓢蟲了，我們不是傻子。
你恐怕不知道，現在有多少眼睛盯著你。
再給你一點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招供。下次審訊，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砰！」囚籠的門被用力摔上，厚重的魔法鎖也掛了上去。
隨著嘎吱一聲悶響，整個地牢徹底黑暗下來，一絲光都沒有。
該死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囚籠之中，李查德抬起頭，眼中一片灰暗。
此時此刻，李查德的內心十分崩潰。
蒼天啊，大地啊！青天大老爺啊！我是無辜的啊！竇娥冤，六月飛雪，含冤莫白啊！
李查德很想這麼說，但他說不出來。
我贊助了個女學生，就被當成間諜抓起來——這已經很操蛋了。
可比這個更操蛋的是，星月會沒有抓錯人，我還真他媽是個間諜。
但我不是神聖教廷的間諜，我只是巫師學院的間諜而已啊！
……
我叫李查德，原名李德。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一名來自藍星的轉生者——並不是魂穿，而是轉生成嬰兒。
雖然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出身，可依靠自己超乎年齡的睿智與銀色城邦出色的孤兒撫養制度，我在學生時代就脫穎而出。
我年僅八歲，還在讀初級法術班的時候，就被巫師學院的院長看重，成為【巫師學院院長·傳奇英雄】——卡帕·托爾布斯坦的親傳弟子。
在我成年後，我更是在卡帕院長的命令下擔起重任，孤身潛入法師學院，並一步一步向上爬，最終身兼要職，成為巫師學院隱藏在法師學院中的王牌間諜。
而那個巫師學院的女學生洛洛，就是三年前卡帕院長給我安排的接頭人。
……
洛洛撿到我的法師證，歸還給我，這是第一層。
洛洛假借歸還法師證，和我發生不檢點的關係，這是第二層。
我將法師學院的最新魔法研究成果傳遞給洛洛，這才是第三層！
如此一來，就算我們兩個的接頭行動被發現，我也能借著一、二層作為掩護，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瓢蟲。
根據銀色城邦的法律，【繁衍權非法交易罪】只會罰款，不會入刑。
對我這樣年輕有為、身份尊貴的三環法師來說，有點風流韻事再正常不過，連【被法師學院開除】這樣的大懲罰都夠不上。
這精妙的接頭行動，已經維持了整整三年，三年來一直一帆風順，從來沒有發生過意外。
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三年間，帥氣逼人，年輕有為的李查德法師，時不時就會在賓館隱秘的小房間裡，給【巫師學院】的漂亮女學生用力補習，並給那個女學生狠狠灌輸滾燙炙熱新鮮的魔法知識。
直到今天，晴天霹靂，我忽然就被抓了，一抓就是叛國罪。
李查德萬萬沒想到。他這邊確實只有簡單的三層，但洛洛這個女人還有第四層。
艹！洛洛不光是巫師學院和我之間的接頭人，還是神聖教廷的【貞潔聖女】！
為了抓緊時間儘快，每次我和洛洛見面，都是用填鴨式教導法，根本不管她能不能理解，一股腦地將理論知識灌進她腦海里。
洛洛每次都被我灌得腿軟，屁股酸，腦袋昏昏漲漲。
法師學院這三年的研究成果，我幾乎一個沒落下，該教的全教的。
這不就相當於，我這三年時間，每年都把法師學院的絕密情報交給神聖教廷了嗎？
整整三年啊！我這三年到底出賣了多少情報，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這我不是叛國賊，誰還能是叛國賊啊？
把我按在斷頭台上砍頭一百次都不冤枉。
想到這裡，李查德目光都呆滯了起來：
混帳啊！
我沒騙人，修女服真的是洛洛的愛好。
之前見面的時候，洛洛一跟我見面就要換上修女，沒有她喜歡的款式，她還會撒嬌求我整座城市幫她找。
我一直以為這是她的興趣，還在心裡覺得現在的小姑娘可真會玩。
原來她壓根不是在找刺激，她是趁著周圍沒別人解除偽裝、恢復真身、緬懷過去呢！
艹！
白骨精當我面了，我還覺得這骨頭夠白夠燒，好看的很。
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叛國賊後，李查德頭皮發麻。
壞了！現在我該怎麼辦？
我也是受害者，把我的情況老實交代？不！不行！
絕對不能老實交代，老實交代我必死無疑！
首先，我沒有辦法證明我並不知道洛洛的聖女身份——沒有辦法證明，那我就是叛國罪坐實，死。
其次，就算我有辦法證明我並不知道洛洛的聖女身份，我竊取法師學院的機密交給洛洛也是既成事實。
星月會那群生兒子沒屁眼的劊子手，絕對不會因為我沒有叛國的主觀意願就對我網開一面，他們只會看到我的叛國事實，然後將我無情抹殺。
把我死有餘辜的人頭，變成他們胸口的榮譽勳章。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洛洛和我接頭了已經三年了，但星月會那邊，似乎只知道我和洛洛的最後一次接頭。
這很可能是神聖教廷的手筆。這意味著，我應該還是有盟友的，並非孤軍作戰。
對不起，為了活命，這個國，我只能叛到底了！
必須把真相隱瞞下來！
可是隱瞞也不是那麼好隱瞞的。
洛洛是【貞潔聖女】，而我跟洛洛深入接觸過。
此時此刻，一定有無數人迫不及待想要撬開我的嘴，更有無數人想要拿我作為他們往上爬的晉升階梯。
就算我沒有問題，清清白白的跟白紙一樣，都會有人想方設法栽贓陷害，把我染黑。
然後把我作為他們的功勞交到上面，換取他們的通天坦途。
更何況，我是真的有問題。
李查德腦袋都要炸了。
轉生至今，我為了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我好不容易才過上了前世做夢都夢不到的奢侈生活，還沒享受多久呢，怎能就此撲街？
仔細想想，一定有什麼辦法！
李查德閉目沉思。
半個小時後，李查德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用力拍打牢籠的大門，聲嘶力竭地高喊道：
「來人啊，來人啊！我有線索！我想到線索了！」
咔！
李查德剛剛喊了一聲，黑漆漆的牢房瞬間就亮了起來。
「嘶——」
李查德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後退了半步。
天花板上，懸掛著二十八盞魔力水晶燈。那水晶燈散發著明亮的光，照亮了超過五百平的房間。
辦公桌，法師椅，浮空書架，魔毯燈神……
這哪裡是什麼牢房啊，這根本就是個功能齊全的特務大廳！
李查德發現自己一個人被關在一個漆黑的籠子裡，位於這座特務大廳的正中央。
在籠子外面，里三圈外三圈，全是星月會身著黑袍的特務法師。
特務大廳的地板上，那一環套一環的繁雜魔法陣，更是看得李查德頭皮發麻。
李查德立刻意識到，周圍其實一直是亮著的，他之所以覺得周圍漆黑。
是他的牢籠阻隔了光線的進入，令他的眼睛無法接收到光信號。
此時，有專門一批特務法師，躲在牢籠外，暗中觀察著自己在孤身一人時的反應。
如果自己在剛剛牢房裡有任何一點異動，恐怕都會引來雷霆般的審判。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星月法師袍】的【特務法師】從黑袍法師中走了出來，他對李查德輕聲問道：
「說說吧，李查德法師，你想到了什麼？」
星月法師袍！只有星月會中身份極高的人才能穿這身衣服，並且他的實力最少傳奇起步。
李查德立刻意識到，這個人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
他瞪大眼睛，輕聲喊道：
「報告星月大老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周前，我跟洛洛在一起的時候。
她告訴我，她還有一個閨蜜在附近，問我要不要喊她閨蜜一起來找我。
我多正直的人啊，立刻就拒絕了這個荒唐的提議！」
「她閨蜜？」星月法師疑惑地問道：
「【貞潔聖女】要叫她閨蜜一起來找你幹什麼？她閨蜜也撿到了你的法師證？」
李查德：……
場面有些安靜，安靜到李查德感到尷尬。
他訕笑著回答道：
「哈、哈哈。大人您可真幽默。
星月法師大人。我的意思是，情報發生衝突了。
剛剛審訊我的黑袍法師告訴我，洛洛在巫師學院比較孤僻，沒有什麼朋友，那她為什麼會有閨蜜啊？
如果洛洛是【貞潔聖女】的話，那她那邊要喊來見我的閨蜜是誰？那個閨蜜會是什麼身份？
有沒有一種可能，來我們銀色城邦的【聖女】可能不止洛洛一個？還有另外一個聖女？」
一石激起千層浪！
李查德話音剛落，【特務大廳】的氛圍頓時壓抑了起來。
星月法師低頭，沉默片刻，忽然轉過身，高喊道：「嚴查！立刻去把洛洛的所有人際關係重新審查一遍！」
「是！」
訓練有素的黑袍法師們立刻行動起來。
辦公區，許多黑袍法師交頭接耳，行動迅速地整理材料，運用魔法檢索情報。
一些黑袍法師立刻取出海螺狀的通訊工具，與遠方的戰友緊急聯繫。
還有一些黑袍法師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行色匆匆地從大廳中離開。
「很好。」星月法師往李查德牢籠的方向邁了一步。
地上的魔法陣自動反應，隨著他的腳步依次亮起，但都沒有對他進行阻攔。
他漫步到了李查德的監牢前，緩緩掀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他蒼老的臉龐和銀白色的長髮。
老魔法師的臉龐刻滿了時間的軌跡，皺紋如同古老樹皮般縱橫交錯，每一道都承載著一段傳奇故事。
他的眼睛猶如冬日裡的湖面，渾濁深邃，飽含歲月之痕。他的鬍鬚雪白如銀絲，略有些雜亂，放蕩不羈。
李查德如何能忘記這張臉？他每天上下班都要和這張臉打一次照面。
在這座城市，每一座法師學院和巫師學院的大門口，都擺放著這位的雕像。
「嘶！！馬希爾常任議員！」
馬希爾，半神英雄，九環法師，遊歷過整個亞沙世界的大旅行家！
他是【銀色城邦-天空穹頂城池群】的總城主。
【九環魔法師參議院】七大常任議員之一。
整個銀色城邦權力最高、實力最強的七人之一！
嘶——李查德尾椎骨都麻了。
這次的事件，竟然由馬希爾常任親自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