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法師與馬其頓（六千，求首訂！）
【我們都被神靈欺騙了！魔法並不是什麼神賜下的東西。誰都可以使用魔法，包括沒有任何魔力的你！】
嗯？
當李查德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頓時嗡嗡作響。
他仿佛透過了時光長河，看到一個身形枯瘦但眼含精光的強大法師。
他坐在無數魔法書堆成的書山頂上，居高臨下，拿著瓦解法杖高聲宣告。
誰都可以使用魔法，包括沒有任何魔力的你！
李查德心中一緊。老師將這本書留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他一定已經預知到了我被聖痕封印的情況。
他立刻打開書，仔細看了起來。
【導言：
需要魔法書才可學習魔法。
從我們小時候就被告知了這一點。
我們的父母、老師也都對這點深信不疑。
仿佛從古至今，這便是真理。
魔法書，來源於魔法女神的恩賜，是靈魂的體現。
在很久之前，兵種與英雄之間界限清晰。英雄是兵種的上位形態。
有一些兵種天生自帶魔法書，天生就可以學習魔法。而沒有魔法書的兵種，則需要在成為英雄之後，購買魔法書，之後才可以學習魔法。
那時候，魔法的學習難度很高，英雄和兵種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才能在魔法行會和魔法神殿學習魔法。
那時候的魔法也被簡單地分成了地、火、水、風四個派系，效果單一，毫無特色。
歷史滾滾向前。
到了今天，先賢口中的『人人皆為英雄』的宏願已然實現。
兵種和英雄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越來越多隻屬於英雄的權能被兵種獲取，其中，自然包括了施法的權能。
天生沒有魔法書的兵種，無需成為英雄，就可以通過購買魔法書進行魔法學習。
於是，魔法便在亞沙世界普及開來，新的魔法層出不窮。
魔法也在普及的過程中逐漸變得複雜，逐漸形成了十多個派系。
在我之前，亞沙世界的施法者，不管他們稱呼自己為法術師、魔法師、主教、祭司、巫祝、占星家還是別的什麼，本質上都是巫師。
巫師的力量來自未知的神秘。
早期巫師創造魔法的過程十分簡單。
比方說，一個巫師看到火焰焚燒森林，燒死了大量野獸。他感慨於火焰的偉大，對火焰進行觀察，期望能夠得到火焰的力量。
如果他觀察足夠認真，就有概率領悟出魔法【火球術】，在他領悟出【火球術】後，這個魔法就會銘刻在他的魔法書里，可以被他任意使用。
當然由於每個巫師對自然現象的觀察方式不同，他們得到的魔法也會有所不同。同樣是大火灼燒樹木的現象，有的巫師可能就能領悟出【火球術】，而有的巫師可能就可以領悟出【烈火魔牆】。
神秘且隨機。
這就是巫師，所有被巫師創造出的魔法，都來自神秘未知的贈與。
由於魔法獲得得太過離奇，巫師們便將這些魔法視為神靈的恩賜，於是就有了所有魔法都是由神靈賜下的說法。
但是，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在我登臨巫師的頂點之後，我終於意識到，巫師領悟到的魔法，並不是任何神祇的恩賜，而是來源於世界本身！
所謂的恩賜，不過是巫師的靈魂與世界的規則產生了共鳴，從而讓規則的力量以魔法的形式降臨到了巫師的身上。
我們都被神靈欺騙了。
由世界恩賜給巫師的魔法，壓根就不是神靈創造的。它們本身就存在於世界之中。
將這些魔法鐫刻在魔法書上來進行施法，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施法，而是借用了這些魔法。
巫師並沒有真的掌握魔法書上的魔法，只是擁有了這些魔法的使用權。
那些魔法就好像是一扇無主的門，只要將門打開就能施法。
巫師們將魔法鐫刻在魔法書上，就相當於擁有了打開魔法門的鑰匙。
所有擁有鑰匙的巫師都能把魔法門打開，但這個魔法門不屬於任何一個巫師，也不被任何一個巫師掌控。
想要真正掌握魔法門，就得解析出自然現象背後的世界規則，獲悉自然現象的底層原理，從對規則的解析和學習中獲取魔法！
火焰燃燒樹木——這是自然現象。
火焰可以燃燒樹木的原理是大量聚集的火元素解構了樹木的元素鍵，從而釋放出大量能量——這是世界規則。
巫師通過觀察，可以得到【火球術】魔法的恩賜，並將之鐫刻在魔法書上。
而我掌握了火焰燃燒樹木的原理，就能通過調動魔力模仿這個原理引燃除了樹木以外的其他東西，我將其稱之為【點燃】。
這才是真正地掌握魔法。
與巫師的迷迷糊糊不同，我將我這樣通過掌握規則，從而掌握魔法的人稱之為【法師】，將這種模仿規則的魔法稱之為【真·魔法】。】
啊？啊？！
李查德人看傻了。
等一下，創造出法師這個職業的超級大佬，竟然是大巫師鮑伯，可我之前看的歷史書中都沒有提到這一點啊。
有人隱瞞了歷史的真相？
還有，前面那些我都能看懂。法師確實需要研究、理解規則來掌握新的魔法，這跟我之前的認知是相匹配的，也是如今整個法師界的常識。
可是，大佬你是不是少了一個步驟？
理解完規則之後，難道不是要將理解到的規則烙印在魔法書上，然後令魔法書生成魔法以後，才能進行施法嗎？
怎麼你就不需要魔法書了？
是大佬你太牛逼，所以你不需要魔法書。
還是後續法師這個職業流傳下來以後，又被有心人修改成了需要魔法書？
李查德將疑惑壓在心裡，繼續看了下去。
【巫師的力量來自未知的神秘，而法師的力量來自智慧的精巧。
巫師得到魔法，依靠的是世界的恩賜。
法師得到魔法，依靠的是掌握規則。
正因為法師是實打實地掌握規則，並模仿規則來釋放法術，所以法師壓根就不需要魔法書，只要有魔力，就能施法。
任何生靈——哪怕是沒有魔法書的生靈，都可以通過掌握【真·魔法】而獲得施法能力。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我可以斷言，巫師的道路是沒有前途的，必將被法師取代。
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也沒有主宰。
知識就是規則，規則就是魔法。
我們的世界是可解的謎。當世界的所有謎題解開，整個世界都將迎來升華。】
知識就是規則，規則就是魔法。
李查德目光閃爍。
我對這句話再熟悉不過了。
法師學院的所有教材上都有這句話，每個法師都要將這句話當成人生信仰一樣背誦下來。
因為這句話的知名度太高了，還有很多惡搞的二創。
比如說大雷就是夢想，夢想就是大白腿之類的。
李查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他很想繼續看下去，但他還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將書本合了起來。
《巫師起源·真相》是大巫師鮑伯撰寫的書籍，大巫師鮑伯就是勇士陵墓沉睡的那位先賢。
我記得我之前在《魔法主宰·大巫師鮑伯傳記》里看到過，大巫師鮑伯擁有無需魔法書施法的能力。
我本以為他的這個能力來自組合神器【大巫師之杖】，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釋放的是極有可能是無需魔法書的【真·魔法】，他也是掌握規則的真法師……
這可真有意思。
難怪組織會在幻覺中提醒我不需要害怕聖痕枷鎖，看來這本書中，很有可能就蘊含著成為真法師的秘密。
雖然李查德很想要立刻知道真法師的方法，但眼下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顯然不適合進行研究。
李查德只能先將書收起來。
他拍了拍大藍的肩膀，許諾了一些好好干，未來升官發財之類的大餅，便急忙離開了地下監牢。
算了算時間，李查德跑到了聖羅蘭監獄的大門前。
他剛剛出現在大門，守門的石像鬼便興奮地喊道：「典獄長！外面有一輛冒著蒸汽的大車在等你。」
李查德眼睛一亮。
「我知道，是送酒的。他來多久了？」
「剛到不久」
「那倒是湊巧。」
兩隻石像鬼打開了監獄的大門，李查德便看到一輛老式的蒸汽動車停在門口。
一名身穿紫袍，頭髮蒼白蓬亂，看起來痞帥痞帥的司機打開了蒸汽動車的車窗。
他把身子探了出來，對李查德吹了一個口哨，高聲喊道：
「嘿。李典獄長！20箱奶酒，15箱黑麥酒，還有30箱矮人精啤送到。
這一車酒的價錢，都頂我2個月工資了，你可真捨得。」
李查德大笑道：
「哈哈哈，我可就格林·漢姆這麼一個獄卒。不對他好點兒，我怕他跑了。」
痞帥司機咧嘴一笑，問道：「把我都看羨慕了。
典獄長，你們監獄還收人嗎？你看我怎麼樣？我馬其頓幾十年老司機。精通各種車型的駕駛和維護。
買車，飆車、修車我都擅長。」
「歡迎啊！」李查德大樂「你要是願意來，我們現在就辦入職手續。」
「我可太願意了！你等著，只要執行官肯點頭，我馬上就來找你。」
「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一箱箱香醇的美酒從車上被兩人搬了下來。
李查德剛準備把酒搬進監獄裡，一隻守門的石像鬼便振動翅膀飛了過來。
「典獄長，這點粗活我來就好。」
它樂呵呵地將所有酒箱子放在自己背上，殷勤地送進了監牢里。
李查德大樂。「這石像鬼黑純還挺懂人情世故。」
「那必須的，這可是有錢人想買都買不到的軍用高階石像鬼。
它有人造靈魂的，智商和智慧生靈不相上下，十分擅長模仿和學習。」
馬其頓一邊說著，一邊給李查德遞上了一支煙。
李查德順手將香菸接過，叼在嘴裡，也不點起來，就這麼咬著煙問道：
「司機老哥今晚怎麼樣，忙不忙？」
「忙，忙得很呢。一會兒要我接這個，一會兒要我送那個。
我們車隊的司機每個都在連軸轉，連給軍隊開大車的大車團今晚都忙得夠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安穩的日子馬上就要沒嘍。」
馬其頓皺著眉頭苦大仇深。
李查德挑眉，笑罵道：
「好傢夥。這麼忙你還有空幫我送酒？你對我可真是情深義重啊。司機老哥。」
「哈哈，那必須的。其他人也就算了，李典你的命令我必須重視。
我還想著到你的監獄當差呢。」
「好！夠兄弟！」
馬其頓的話李查德是半個字不信，但他還是大笑道：
「兄弟，就沖你給我送酒的這個恩情，今晚我們就必須一起坐下搞一頓。」
李查德轉身高喊：
「黑純，你把酒放門口，然後你去找格林過來，讓他搞張桌子出來喝酒。」
「是！典獄長！」
「哈哈，正好我想偷點懶，那我就卻之不恭。」
司機馬其頓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答應下來。
他動作迅速地把蒸汽動車熄火，拔出鑰匙，跳下動車。
這一下車李查德便看清楚了，馬其頓雖然看著滿頭白髮，但臉上保養得挺好，沒有多少皺紋，身形魁梧，只比自己略微矮了一點，是個帥氣英俊的小老頭。
很快，守門石像鬼便將一臉蒙逼的格林·漢姆帶了過來。
本來有些納悶的格林·漢姆一看到擺在監獄正門口的幾十箱酒，立刻喜笑顏開起來。
他左手拿著一瓶矮人精釀，右手拿著一瓶奶白酒，無比興奮地對李查德高聲喊道：
「老大。這些酒都是給我的嗎？我的天吶，我真是太高興了。
老大，你剛剛不是說不給我買酒喝嗎？原來你是騙我的，想給我個驚喜？」
「哈哈。」李查德搖頭一笑。「兄弟一場，我怎麼可能不給你酒喝？
今天晚上整個旅行之城風聲鶴唳，步步危機。
萬一我們的車子停在酒鋪門口，又遭遇刺客襲擊了怎麼辦？先趕回咱們的大本營才是正道。
至於酒，那得看命。我們算是命好，有馬其頓大哥，不辭辛勞幫我們送酒。」
「啊哈，我果然沒有跟錯老大。」格林漢姆激動地說道：「以後老大你叫我往西，我不敢往東。
司機兄弟，謝謝哈。」
「哈哈哈，謝啥，不用客氣。」馬其頓對著格林·漢姆用力抱了抱拳，十分自覺地將他帶來的桌椅接了過來，就地擺好，並對李查德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典獄長，您先。」
「嗯。」李查德施施然坐下。他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又給司機倒了一杯。
他手刀用力一划，指了指杯子。對司機說道：「你隨意喝，我也隨意喝，不用敬來敬去的，今晚我們兄弟沒有地位高下之分，就是喝酒聊天。」
「好好好」司機嘴上大笑著說好，可李查德沒有舉酒杯，他也沒動。
直到李查德率先拿起酒杯飲了一口，他才將酒杯舉起，陪了一杯下肚。
「嘶哈。」司機表情豐富地感慨道。「好酒。酒美味甜。還有一股奶香。這是來自幽暗地域的特產奶白酒，裡面加了母牛頭人的牛奶，喝起來沒有一點兒酒味，反而分外甘洌。」
「確實不錯，我平時喝酒喝得少，你讓我自己去買，我還真買不到這麼好的酒。馬其頓兄弟，你有心了。」
「嗨呀，這些酒都貴得要死，我平時哪裡捨得買，我也是跟著領導們吃吃喝喝，才勉強多了些見識。」
李查德貌似隨意地挑了挑眉。問道：「哦，司機兄弟，你跟旅行之城的領導們很熟？」
「熟，都熟。我開車技術好，四平八穩。
伊露娜執行官也好，星歌城主也罷，我都給她們當過司機。
就連馬希爾常任每次來旅行之城，也都是我專門去給他做出行保障。
干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膽大，心細，嘴嚴實。剛好，這三樣我都擅長。」
「好。」李查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司機兄弟，你果然是人中龍鳳。」
他隨口問道：「司機兄弟，你干司機干多久了？」
司機大大方方地舉起兩根手指。在李查德面前比了個耶。
李查德疑惑地問道「20年？」
「不，不對。」
「那難道是12年？」
司機不再賣關子。他哈哈一笑，說道：「兩年。我當司機，剛剛第二年。」
「兩年？」馬其頓兩鬢都已經有了些白髮，打眼一看，最起碼也是50歲以上的年紀，他開車居然才開兩年。李查德實在不能理解。
「2年時間，你能給那麼多領導開過車？據我所知，領導身邊的司機一般都是他們比較相信的人。
正常情況下，光是對司機進行忠誠度考察，都不止考察2年吧。」
「哈哈哈，那是，如果我是個專業司機的，那給他們開車肯定輪不到我。但我之前並不是司機。」
「那你以前是？」
司機大叔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神中帶著回憶，輕聲說道：「我以前啊。是一個間諜。」
李查德：？！！！
「典獄長，你有空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當然有空。」李查德笑道。
「美酒當前，為什麼不呢？
「哈哈，好！那我從頭講起。我啊，出生於德克薩斯州一個富貴人家，爹媽都是我們當地的官員，命很好。
也許是我出生太好，導致我成長過程滿是劫難。
我一出生就不會自主進食，三年下來營養不良，瘦得皮包骨頭。收了巨款前來我家治病的救護法師留下一句『大人，治不了，我盡力了。』就選擇了捲款逃跑，至今都沒有找到。
我父親在從政之前是當兵的。他看著我這個瘦小的兒子，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認真訓練一下，如果方式不對，練死了，那也該認了。
從那天起，我不再吃藥，而是天天跟著父親冥想、鍛鍊、飆車，居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我還有一個弟弟，本來他比我受寵得多。可他跟我一個毛病，也被父親抓過去操練起來。
我扛住了，他沒扛住，才5歲他就夭折了。
父親痛心不已，天天在警署和上司吵架，結果被上司穿小鞋，安排了一個閒職。
我父親氣不打一處來，每天上學前讓我先練一個小時，見到稍有不慎就把我綁在柱子上，讓我站著睡覺，以此來鍛鍊我的毅力。
為了鍛鍊我不懼死亡的本領，他還經常時不時就把我高高舉起，然後一下子扔進河裡。讓我體會失速溺水的感覺，並設法自救。
天殺的，他被調到了閒職，苦的是我。」
親爹！
李查德肅然起敬。
這絕對是親爹啊！後爸干不出這種事。
「我的命是越練越硬，我的身體素質和成績也逐漸走向了巔峰，從游泳到法術練習，課內外的所有成績我都能拿滿分。
滿分，只代表試卷的極限，並不是我的極限。
後來，我畢業之後，就因為優秀的成績而被星月會選中，作為星月會的預備成員。
我在星月會工作的時候，親手破解了神聖教廷的幾組運輸密碼，還得到了馬希爾常任的賞識。他親手書寫了一封信，將我當作派往神聖教廷擔當間諜的最佳人選。
我換了一身行頭，減重三十斤，以專業魔動車維修員的身份考入勞工協會，偽裝成勞工協會的職員，只身前往神聖教廷。
十六年前的某個夜晚，我在德克薩斯州的碼頭，登上了白棉花號輪船，正式前往神聖教廷。
我望著家鄉的山和大海，從我登船的一刻起，過去的我就已經死在了德克薩斯州，重生的是一名叫亞歷山大的魔動車維修員。
那時候我心裡的感受千般婉轉，極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可能只有經常當間諜的人才能知道。典獄長你應該能懂吧？」
馬其頓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酒杯湊了上來，和李查德碰了一下。
「來我們干一杯。為了我們豐富多彩的過往。」
李查德：？？？
李查德連忙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馬其頓兄弟你說笑了，豐富多彩的是你，我的日子清湯寡水的，可沒什麼故事。」
滾滾滾，別來沾邊。
先發一章，後面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