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一個葬禮（第一更）
「藍天如洗，白雲輕揚，旋律隨風，飄向遠方。快樂音符，跳躍在胸膛，每個呼吸，都充滿陽光~~~」
黛安娜頭上裹著方巾，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快樂地打掃著房間。
雖然在牛津教授的家裡面笑得這麼開心很不恰當，但是，但是！
她忍不住呀！
跟查德老師一起做了午餐，還一起聊了好多、好多東西，關係突飛猛進。
嘻嘻！
「布穀～布穀！」就在這時，窗外一隻送報紙的傀儡小鳥發出叫聲敲擊窗戶。
「來了！來了！」黛安娜立刻提起裙擺小跑著趕了過去，打開窗戶將報紙取了進來。
《銀色時代周刊·特別增刊》
頭版頭條
《金輝法師學院·薪火相傳·英雄永生》
副標題：《城主與她的平民知己》
頭條攝影：星歌城主微微低頭，伸出雙手，用袖子輕輕擦去李查德的眼淚。
李查德錯愕地抬頭，滿臉不可置信地與星歌城主對視。
陽光灑下，卻被星歌城主盡數擋在身後。她的影子仿佛寬廣的胸膛，將李查德緊緊包裹。
照顧一個孩子並不容易，有方方面面的事情要負責，十分繁瑣。可就算手上工作繁忙，黛安娜的臉上依然掛著開心的微笑。
但在看見照片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忽然就沒有了，速度堪比川劇變臉。
嘻嘻！
不嘻嘻。
……
李查德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能挑動起一名少女的神經，哪怕是他照片上的一舉一動。
他現在，正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
想要重新擁有魔法，需要構造出法術位，而想要法術位，必須先喝下靈魂塑造藥劑。
而製造靈魂塑造藥劑需要的材料和坩堝，李查德都已經到手，只差一個機會。
卡帕老師背後的神秘組織，也在李查德面前掀開了冰山一角，只要找到那本食譜，就有很大概率踩住那神秘組織的一些脈絡。
一切都在向好的情況發展，階段性的勝利仿佛觸手可及。
可越到這個時候李查德反而越小心謹慎。
前世那悠久的歷史和無數的名人案例，讓李查德深深明白什麼叫做功虧一簣。
也讓他明白，在勝利沒有切實到手之前，一切的優勢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於是，哪怕勝利唾手可得，李查得依然展現出了極致的戰略定力，絲毫沒有著急。
他並沒有嘗試向星月會申請探視清潔工奧維利亞·戴爾，也沒有嘗試得寸進尺嘗試向普林斯頓要求將藥材和坩堝帶走，而是不慌不忙在聖羅蘭監獄、附屬第一醫院和法師學院之間遊走。
在普林斯頓那邊，李查德反覆地嘗試著製造出各種古怪的藥劑。一瓶又一瓶奇奇怪怪的成品新鮮出爐。每當有藥劑被李查德試驗出來的時候，他就會拿著那瓶藥劑，向普林斯頓追問效果，並請求普林斯頓對自己進行指點。
第一天。李查德將成品藥劑給普林斯頓的時候。普林斯頓還會認認真真地檢查一番，並對藥品的種類和效果給出結論。然後鄭重地警告李查德，讓他放棄煉藥師這條路。
第二天。李查德拿出成品藥劑時，普林斯頓依然會認真檢查，然後批評。但已經不怎麼愛講李查德了。
到了第三天。普林斯頓面對李查德拿出的成品藥劑，只會大致地檢查一下，隨口講兩句效果，便丟回給李查德。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
普林斯頓已經開始將他對李查德的研究材料帶到製藥室。
李查德在製藥，他就在一邊摸魚看研究材料。
面對李查德製造出的成品藥劑，他也只是隨口敷衍兩句，壓根沒有認認真真進行檢查。
李查德愛做出什麼鬼東西就做出什麼鬼東西，他無所謂。只要李查德不把那個鬼東西喝下去就行了。
就這樣，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周的時間過去，普林斯頓對李查德製藥的態度已經變得非常隨便。
有時候他忙起來還會叫自己的小弟幫忙看著李查德，自己跑到別的地方去。
李查德知道，自己現在就算當著普林斯頓的面製作靈魂塑造藥劑，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眼見著製造靈魂塑造藥劑的時機已經徹底成熟。李查德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他只是不斷調整自己胡亂製造藥劑的配方，將其一點一點地往靈魂塑造藥劑上靠。
他先將冷幽竹的竹葉替換成彼岸花。把用來腐蝕靈魂的幽靈粉替換成銀杏粉。觀察著這些藥劑的反應效果，並用各種千奇百怪的藥劑堆滿廢品區和成品區。
到了第八天的時候。李查德使用藥劑配方已經和靈魂塑造藥劑完全相同了。但因為製造藥劑時的製造手法不同。這些藥劑依然是不會產生任何功效的殘次品。
第九天。
各種新聞報紙對漢克院長即將逝世的宣傳愈演愈烈，甚至已經有些噁心的報紙放出謠言說漢克院長其實已經死了，只是因為怕引起法師學院動盪而選擇秘不發喪。
這一天，李查德並沒有去附屬第一醫院。
他全天都陪著小小和黛安娜，並跟隨她們一起出席了牛津老師的葬禮。
在葬禮上。李查德。終於見到了小小口中那位對她極好的阿姨。
……
金輝法師學院後山陵園。
這座陵園可不是誰都能埋進來的，必須對法師學院有過重大貢獻的人，才有資格安葬在這裡。
按照正常情況，牛津大概率是沒有資格進這個陵園的，哪怕他之後一輩子兢兢業業為法師學院工作。也不大可能，除非他能搞出什麼重大的科研成果。
但他現在，是替漢克院長擋過一次刺殺的英雄。
他的做法與李查德相同，所以他也得到了和李查德相似的褒獎。不過，漢克院長的身份地位比星歌城主遜色許多，所以牛津得到的褒獎也比李查德遜色許多。
但這份褒獎和普通人的終身收入相比，也相當可觀了。
銀色城邦的權貴對這種願為權貴擋刀的英勇行為，從來都是不吝賞賜的。
每當有這種行為出現。對方就會受到極其隆重的褒獎，並被大肆宣傳，以作為整個社會的楷模。
因此，牛津也被破格送進了這座陵園之中進行安葬。
這可是個大好事啊。只要牛津葬在這裡，就意味著牛小小今後的人生一片坦途。
令無數學子趨之若鶩，拼盡全力都擠不進來的金輝法師學院，將對牛小小敞開大門。
只要小小稍微認真讀點書，按部就班考上魔法高中，哪怕她高考成績再爛，她也能直接保送到金輝法師學院就學
在金輝法師學院，她想學就學，不想學隨時擺爛也沒事，只要畢業，她就能得到一份留校的職位，如果她認認真真學習，魔法成績很好，她就能成為助教甚至老師。
如果她只是單純混日子，對魔法一竅不通。她也能成為財務或者是行政崗的文員。
就算牛小小真的爛到了極致，連文員都當不了，只能躺著混吃混喝，她都能每個月領到足以保證她基本生存的撫恤金，領一輩子。
因此，葬禮上，不少老師都對牛小小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哪怕牛小小已經淚流滿面。
「牛弟，牛弟弟呀。你跟我說，不管姐姐我年齡多大，學魔法都來得及。
可是你看，來不及嘍，你人都沒有了，我學魔法還有什麼用哦？
從我那個死鬼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要找別的男人。一直到我碰到了你。
我好不容易心動一次，你卻讓我輸得這麼徹底。
你這麼好，這麼善良的一個老師。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你就這麼沒了，我怎麼辦啊？小小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在牛津的葬禮上，就連小小都只是默默垂淚，可奧維利亞·戴爾卻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聲音淒切，淚如雨下，喊到情緒激動處，甚至能把自己哭得渾身顫抖。宛如杜鵑泣血，令人不禁側目。
李查德不禁嘆服。
事到如今了，奧維利亞·戴爾應當不是演的。
不管牛津生前和奧維利亞·戴爾玩得多好，他們都沒有在民政部登記過婚姻，因此理論上奧維利亞·戴爾與牛金老師並沒有什麼關係。她也享受不到牛津老師家屬應該能享受到的一切待遇。
她哭得再怎麼傷心，也拿不到任何好處。所以她哭得如此淒涼，就只能是真的因為愛。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奧維利亞·戴爾是演出來的愛牛津，她也已經盡力演到了極致。
恰好。葬禮之上，細雨落下，浸濕了這個小山坡。
李查德撐開一把黑傘，走到了奧維利亞·戴爾身後。將黑傘傾斜，替她擋住。慢慢而下的雨水。
「戴爾夫人，斯人已逝。節哀順變。牛津老師已經不能再陪伴你了，但你今後的日子還很長。」
奧維利亞·戴爾哭泣著問道:
「嗚嗚，李查德老師，你說我今後該怎麼辦呀？」
「你之前怎麼辦，今後就怎麼辦。只不過你的生活中少了牛津老師而已。」
「我之前……你的意思是……」
聽到李查德的話，奧維利亞·戴爾十分驚慌。
「這、這……那……那小小怎麼辦？她還是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