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大法師塔
浮空島，懸浮於雲端之上的神秘之地。
在銀色城邦，浮空島分為民用和軍用。民用的浮空島通常都是貴族與大商人的私人領地。那些浮空島上的景色各異，有的覆蓋著茂密的森林，綠意盎然，鳥語花香；有的則是岩石嶙峋，怪石林立，荒涼而壯美。當然，島上所有的風景，都是由人工製作的。
而軍隊用的浮空島，是標準的戰鬥單位，所有城池、兵種建築、工廠都位於浮空島上，形成同時擁有機動性和後勤能力的島嶼軍團。
李查德他們所在的浮空島，就是一座標準的軍隊島。
在島嶼上能看到軍事議會、城堡、船塢、鐵匠鋪、魔法行會、精怪製造廠、黑曜石護牆、高等鑄造廠、大法師塔等產能建築和軍事建築。這些建築都充滿著非常典型的銀色城邦風格，壯觀、華麗且實用。
島嶼上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
李查德能明顯感覺到他們走在島嶼上時，島嶼上站崗的衛兵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警惕。
這目光，顯然並不友好。
李查德狐疑地湊到了馬其頓身邊，壓低聲音問道：「老馬啊，我們在這裡，似乎有點不受待見？」
「把似乎和有點兒去了，就是不受待見。」馬其頓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們執行官以前在邊境的時候搞過一些事情，所有在軍隊中的名聲不太好。
尤其有一小部分與當初那件事情有關的軍隊，他們聽到大姐頭的名字就會恨得牙痒痒。」
「蛇蠍娘子……是灰鴿子嗎？」李查德小聲問道。
「嗯？」馬其頓有些驚訝地看向李查德：「你怎麼知道灰鴿子？有人告訴了你大姐頭以前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是的。我知道了一點。」李查德點了點頭，如實說道：「是王都來的兩位調查員告訴我的。但他們告訴我的東西不多。」
「聖錘和詩恩生？嘖，多嘴的傢伙。」馬其頓呸了一聲，說道：「當初的大姐頭帶著自己的部隊，執行了一個任務。為了這個任務，她犧牲了跟隨自己的全部二十一名隊員，只有她跟自己的副隊長活了下來。
那名副隊長也在回到部隊後不久就精神失常，那個副隊長精神失常前，寫了整整三萬五千字的控訴狀，控訴依露娜執行官強制命令他和他的戰友前往虛空洞穴獵殺虛空種，封堵虛空通道。
我們執行官因此遭到了整整三輪審查。當然，審查結果最後對我們執行官有利——審查結果表明執行官當時下達的命令是最正確的選擇，沒有什麼問題。」
馬其頓撓了撓頭：「壞就壞在，依露娜執行官不是個普通人，她有背景。她的父母乃至祖父母都是大議會的成員。
因為她的背景，她的審查結果沒有辦法得到大多數邊境軍官的認可，他們認為依露娜執行官是靠背景過硬躲過了懲罰。
因為這件事，執行官遭到了很多偏見和風言風語。
當然，執行官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那些對她冷嘲熱諷的人，都被她一一反擊。她的性格你也知道的，她反擊的手段並不溫柔。這也導致她跟部隊的很多軍官鬧得很僵。
到了現在，那些軍官很多都已經升職坐上了重要崗位，剛剛那個法師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扎克從旁邊走了過來，把手搭在李查德的肩膀上，說道：「這都是大姐頭的陳年往事了，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大姐頭也不會讓我們幫忙。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他用手指了指島嶼中央一座很高的高塔，說道：「那就是明天遴選學生的場地——大法師塔。
第一批加入聖華洛·肯恩州教會大學的學生就會在那裡選出來。
大法師塔裡面有檢查施法者魔力適應性的儀器，有給巫師進行啟蒙的符文石板，還有給法師進行魔法學習的元素書籍。
等會兒我們就要帶小聖女去大法師塔布置一個聖光儀式陣，用來檢驗我們挑選的學生的聖光適應性。
如果一切順利，未來會有更多的大法師塔添加聖光儀式陣，那將有機會開啟一個魔力與神術融合的新紀元。到時候我們都是這個新紀元的見證者。」
「聖光儀式陣……」李查德疑惑地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聖光儀式陣應該是神聖教徒用來篩選牧師和修女的神術儀式，與我們的魔法啟蒙有些類似。
所有神聖教廷的子民，只有通過了聖光遺失症的考驗，才能獲得成為牧師或者修女的資格。
聖光儀式陣應該只能建造在教堂才對，我們的法師塔里能布置聖光儀式陣嗎？」
「有我們聖女在就可以。」冬落小聲地回答道：「聖光儀式陣的本質是考察目標的靈魂中是否可以建立與光明之龍連接的神力通道。整個儀式中最重要的其實不是教堂，而是要引動光明之龍的注視。
神聖教廷是光明之龍在地上的代言人，正常情況下沒有神聖教廷的批准，任何人都無法連接光明之龍的神國。
但我們聖女例外，因為有古老盟約的存在，我們聖女可以繞過神聖教廷，直接與光明之龍的神國聯繫。」
李查德看著冬落，目光閃動。
光明之龍是神聖教廷的最終信仰，一切神術的源頭，整個教廷都信奉的神靈。
而聖女可以繞過神聖教廷和光明之龍聯繫。若是聖女們真的跟神聖教廷分道揚鑣，光明之龍的神力若是在神聖教廷之外，尤其是神聖教廷的死敵銀色城邦內亮起，那將是對神聖教廷無比巨大的打擊。
甚至可以讓本來能跟銀色城邦旗鼓相當的神聖教廷霸權消失一蹶不振。難怪神聖教廷會那麼著急，那麼早就派出天使想給冬落抓回去。
一路無事，李查德他們順利抵達了大法師塔下。
守護大法師塔的兩位黃衣法師儘管態度不是很熱情，但還是按照依露娜的要求打開了大法師塔的大門，帶著李查德他們進入了大法師塔。
進入大法塔，首先映入李查德眼帘的是寬敞而明亮的法術大廳，牆壁上鑲嵌著各種寶石，它們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球，不斷變換著色彩。
冬落打量著水晶球，眼神中似乎有些好奇，卻又不敢詢問。
李查德細心地發現了這點，低聲對冬落說道：「這個就是元素水晶，給法師測試元素天賦的裝置。
當法師完成覺醒後，就能用自身的魔力啟動元素水晶。讓元素水晶映照出法師最有天賦的元素，根據結果來進行針對性的魔法學習，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方說，你把手放在元素水晶上，元素水晶中顯現出了綠色，那就說明你擅長氣系魔法，綠色的範圍越大，就越說明你在氣系魔法上的天賦越強。
元素水晶中顯示出的顏色越多，就說明這個法師能輕鬆學會的魔法派系越多，顯示出的顏色面積越大，對應的魔法派系天賦越高。」
「哦。跟我們的聖光儀式陣有點像。神聖教廷和銀色城邦不愧是同根同源，很多地方都很類似呢。」冬落恍然大悟，她又好奇地問道：「那小李老師你當初測試的時候，元素水晶里顯示的是什麼？」
「是彩虹。」李查德淡然說道：「各種顏色布滿水晶球，如滿天繁星，流轉不休。這代表我有全系魔法的學習天賦。當然，這只是成為一名頂尖法師的門檻。絕大多數五環以上的法師，都有全系魔法的學習天賦。」
「好厲害，不愧是小李老師。那……我能試試嗎？」冬落好奇地伸出手掌。「我從小就在神聖教廷長大，來這裡臥底的時候也是直接頂替別人的身份入學，從來沒有測試過自己的魔法天賦。我也想看看自己的魔法天賦是什麼樣的。」
「那就試試吧。」依露娜笑道：「走上去，摸一下就行了。」
「嗯！」冬落走到了水晶球旁邊，將手放了上去。剎那間，明亮的白光涌動，將整個水晶球占得滿滿當當。
白光閃過，冬落的手在一瞬間被彈開，水晶球慢慢黯淡了下去。
「沒有檢測出來，神術排斥魔法能量。」依露娜搖了搖頭，說道：
「這就是困擾我們法師和你們牧師最久的地方。
神術和魔力，二者只能擁有一個。」
冬落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逐漸平息的水晶球，沉默了片刻，說道：「遠古時期不是這樣的。根據我們的秘密記載，聖女阿德拉、冬之魔女艾德里得、神之眼塞亞等等強大的英雄都同時掌握了神術和魔法。
神術和魔法應當是可以共存的！
以前，解決這個問題不符合神聖教廷和銀色城邦的利益，但未來不會這樣。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教會學院就是為此而生。」
「好志向，我從精神上支持你，並願意提供除了實際支持以外的一切幫助。」依露娜拍了拍手，說道：「好了，上樓吧，去我們布置場地的地方。」
李查德跟著依露娜，沿著大法師塔內的螺旋狀的樓梯向上走去。樓梯兩旁是一排排書架，上面擺滿了珍貴的魔法書籍和捲軸，每一本都散發著淡淡的魔力波動。
隨著高度的增加，大法師塔里的魔力也變得越來越濃郁，樓梯周圍的法師也變得越來越多。
除了拿著魔法書籍閱讀的【大法師】以外，他們還看到了一些蒙著白色頭巾，正在對著沙袋訓練拳腳的戰鬥法師。
李查德注意到，大法師們看向依露娜的目光大多是警惕和不善的，可那些戰鬥法師對依露娜的反應，卻跟那些大法師截然相反。
他們不光會對著依露娜行注目禮，還會在依露娜離開後，朝著依露娜離開的方向拱手作揖。
「這是怎麼回事？」李查德對著扎克低聲問道。
「這跟大姐頭的家族有關。戰鬥法師不是大法師那樣單純的施法者，他們擁有不俗的近身戰鬥能力，還有反制魔法和神術的【抑制光環】可以保護脆弱的大法師。
所有戰鬥法師都是魔法武僧的弱化版，嚴格意義上來說，大姐頭的先祖尼夫-阿拉馬加拉是所有戰鬥法師的祖師。
戰鬥法師是非常注重師承的職業，他們自然對大姐頭十分敬重。」
「哦，原來如此。」李查德恍然大悟，放心了許多。有這些戰鬥法師在，那個傳奇法師再討厭依露娜也不敢隨便找麻煩。
到達大法師塔塔頂時，李查德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圓形的平台出現在眼前，四周環繞著一圈圈石板。石板上雕刻著符文，它們閃爍著幽藍的光芒，耀眼非常。
這些就是符文石板，可以給巫師進行基礎啟蒙魔法物品。有這些符文石板在，只要目標有一點點巫術天賦，就能被激發出來。
只不過用符文石板進行激發的巫師屬於透支潛力，成長上限不高。
因此符文石板只能用來製造巫師士兵，沒有辦法製作精英。
「好了，我們到地方了。」一名黃衣法師指著符文石板旁邊的一個空房間，對依露娜說道：
「這個房間本來是用來進行破壞性魔法實驗的，現在被我們清理出來了。你們可以在這個房間裡布置聖光儀式陣。」
「小聖女，這個房間可以嗎？」
冬落仔細觀察了一下，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沒有什麼問題。這個房間裡魔法干擾很小，很適合我發揮。我進去了。」
冬落看了李查德一眼，點了點頭，鑽進了房間裡。
「偉大的光明之龍啊，您是權威、真相、忠誠和正義的象徵，是黑暗中的明燈，引領著我們走向光明。我們在你的指引下尋求照亮黑暗之處，征服邪惡，追尋個人榮譽和英雄主義。
我在此虔誠地向您祈禱，請求您的庇護和指引。願您的力量驅散我心中的陰霾，讓我的心靈充滿陽光；願您的智慧照亮我前行的道路，讓我在迷茫中找到方向……」
在一段漫長的咒語後，冬落的手上逐漸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龍神像逐漸浮現，懸浮在了冬落面前。
那一刻，李查德內心一震！他仿佛看到，一隻照亮全世界的巨大光龍懸浮在天際，對著他投下驚鴻一瞥。
但那感覺轉瞬即逝，如同錯覺，卻又如此清晰，令李查德汗毛直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