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調教，自我素晶石
午間時分，酒店餐廳。
已摘下動物頭套的追跡者們或低聲交談，或大口用餐，氣氛還算和諧。
追跡者是效命於貴族的清道夫、殺手、僱傭兵。
在人偶暴亂未發生前，追跡者屬於見不得光的地下職業，最早從某位追跡者開始戴上動物頭套後，這種遮掩身份的方便手段就逐漸成為行業內默認的潛規則。
李南柯與狡兔、瘋兔、匹諾曹幾人坐於一張餐桌。
餐盤中是炙烤香嫩的小羊排，外皮焦脆，內里多汁，旁邊搭配著烤蔬菜和奶油蘑菇醬，色澤誘人，令人垂涎三尺。
相比平時吃在黑兔幫吃的罐頭，酒店還有不少儲存物資，在食宿方面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酒店除了戴著黃狗頭套的菲利普，還有例如灰驢、白熊、花豹、公雞、雄獅等追跡者。其中一部分人已被索菲婭外派收集情報，剩下在餐廳吃飯的基本都是不願聽從指揮的。
如今政府機構徹底瓦解，克拉特市陷入一片混亂，索菲婭雖然還能藉助外敵當前與酒店的安全據點召集部分追跡者，但實際上對他們的控制力極為有限。
若不是索菲婭掌控著安全設施占星台，且有幾個忠心的追跡者守護，即便有人偶大軍危機在前，這幫失去了制約鎖的追跡者中，也難保不會有人做出愚蠢且衝動的事情來。
李南柯看向隔壁餐桌，一位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正在用餐，椅背上掛著白熊頭套。
名為『白熊』的追跡者原本受僱於月光鎮的貴族，而大教堂就處於克拉特市郊外的月光鎮。
李南柯上前攀談幾句，對方見來人是黑兔幫老大也算是識趣，將自己所知的大教堂情報一一道來。
「我們克拉特市的民眾崇尚科技進步，很少有人信仰神，所以大教堂的信徒很少，黑兔你不太了解也很正常。」
「大教堂信仰的神靈尊名為「星辰」，據說是一顆墜落的星星，形象為一個穿著長袍戴著兜帽的人，背後長著單翼的翅膀-—--要我說這些信徒的想像力也太匱乏了，真要有神靈，怎麼會長成人的樣子？」
白熊顯然是一位無神論者，說到教堂與神靈的時候很是不以為然。
李南柯聽到神靈背後長著單翼翅膀，心中一動，更加確信大教堂區域可能與所謂的『天使」有關。
「我曾經的僱主貴族先生就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他認為「星辰」執掌著永生的能力，信奉神靈能延長自己壽命。」
「嘿，諷刺的是————不久前他罹患石化症去世，享年三十七歲。」
「白熊，你對那個『星辰」神靈還了解多少？』
白熊笑一聲道：「那東西一聽就是假的，真要有執掌永生的神靈，不說讓信徒永生，至少也能讓信徒長壽吧？可你看現在的大教堂，哪還有半個活人，全是一堆瘋狂的活屍。」
「而且莪又不信神靈，對這些了解不多，怎麼？黑兔你覺得現在是世界末日，也開始尋求信仰寄託？」
李南柯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
「我也不信神，但人死亡之後，能重新活過來變成活屍，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再生、長壽、甚至是永生？」
白熊聞言一愣，正要開口反駁，李南柯已經起身去其他餐桌與追跡者交談。
黑兔的實力原本在眾多追跡者中不算頂尖，可架不住李南柯本人的實力強悍，追跡者們聽說他硬闖人偶工廠幹掉王之火焰，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賣他一個面子甚至是主動交好他。
一圈詢問下來，追跡者們對偏遠的大教堂區域所知甚少，只知道一些基本信息。
李南柯剛回到餐桌就看到了熟人，廠長維尼尼先生。
「維尼尼，來這坐。」
廠長維尼尼已經換上一身嶄新的西服，他顯然不敢於那些追跡者坐一桌，準備去角落裡的餐桌用餐。
聽到李南柯的招呼，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坐了過來，
「廠長先生似乎不太想與我接觸，你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
維尼尼汕汕然，只能堆起笑臉連聲道謝。
他明白這些追跡者里沒一個好人，少接觸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果然，李南柯下一句話麻煩就來了。
「我記得維尼尼先生你發電報的時候說，願意用全部身家換取營救，現在你答應的報酬呢？」
維尼尼聞言一個頭兩個大，只能苦著臉賠笑道：
「黑兔先生，我的錢都存在銀行里，現在想取也取不出來，唯一對您有價值的拳套您也拿走了，而且我已經把所知的情報和秘密都告訴索菲婭和您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支付其他報酬啊。」
李南柯沒有搭理他，轉而朝一旁神情有些於心不忍，卻沉默不語的匹諾曹道：
「小子，你覺得我該不該繼續向維尼尼索要報酬？」
匹諾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維尼尼先生現在確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支付報酬，老大你這麼逼他也沒什麼用。」
在旁的維尼尼連連點頭應和：「我現在只剩下一座工廠了，那個--人偶工廠您要麼？您要的話我現在就把廠長的身份讓給您。」
李南柯繼續道：「我再給你上一課，就是永遠也不要相信奸商的鬼話。」
他面無表情的對維尼尼道：「我已經完成了委託，該怎麼支付報酬是你該考慮的事，如果你不願意支付報酬，我能救你出來，也能扔你回去。」
說著，他手中浮現血腥戰錘，將錘柄靠在餐桌旁。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維尼尼臉色異常精彩，明白今天不吐出些什麼東西來，李南柯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低下頭苦思冥想，反覆念叨著「我真沒有什麼報酬了」。
想了好一會兒維尼尼才忽然一拍腦門道：
「哎呀，我突然想起車座底下還放著一袋自我素晶石。」
「黑兔先生，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取來。」
匹諾曹張了張嘴，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維尼尼，他真的以為對方什麼報酬都付不出來了。
而維尼尼卻臉不紅心不跳，起身就要去取報酬，卻被李南柯攔下。
「拿來。」
維尼尼眨眨眼：「先生您要什麼？」
「別廢話。」
維尼尼臉色糾結無比，卻只能在李南柯的注視下乖乖交出車鑰匙。
李南柯將車鑰匙扔給匹諾曹讓其去取。
不一會兒，神情複雜的匹諾曹就抱著幾個鼓鼓囊囊的牛皮袋回來。
打開牛皮袋口子，其中裝滿了湛藍色的自我素晶石。
維尼尼抽了抽嘴角，強顏歡笑道：「你瞧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車座底下不止一袋自我素晶石了。」
晶石在燈光下反射璀璨光芒，引得其餘追跡者紛紛側目，神情各異，有眼紅的、羨慕的、貪婪的·—··—
在如今的情況下鈔票約等於廢紙，而價值不菲的自我素晶石才是硬通貨。
索菲婭召集追跡者，僱傭他們做事用的就是自我素晶石。
人偶暴動之初，市政府官員們曾組織人類軍隊抵抗過，只不過在面對無窮無盡的人偶大軍時，無力的反抗很快就被撲滅。
之後官員與貴族們就乘坐遠洋大船逃離的克拉特市，如今港口只剩下幾艘小船。
追跡者之所以還滯留在克拉特市抵抗，就是因為那幾艘小船不具備遠洋能力，坐上去逃離就是生死難料，只有極小的概率才能橫渡大洋倖存。
如果克拉特市徹底覆滅，那他們就只能乘船逃離，而若是能渡海抵達其他國家城市，揣著一袋廢紙遠不如擁有一顆自我素晶石。
李南柯冷笑一聲，不理會追跡者們，對匹諾曹道：
「現在懂了嗎？」
少年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懂了，不要相信奸商的鬼話-—-——-維尼尼應該還藏有其他資產，如果繼續逼問的話，他只能把剩餘的財產全部交出來。」
李南柯點點頭，又搖搖頭，再次調教道：
「對待敵人我們要冷酷無情，不能給敵人半點掙扎翻盤的希望。」
「不過維尼尼只是一個狡猾的商人，並不是我們的敵人，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真把對方逼急了，就算是兔子也會咬人。」
人偶少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維尼尼剛剛聽到匹諾曹的話嚇得面無人色，現在聽到李南柯這麼說總算是長舒一口氣。
【純淨的小塊自我素晶石*150】
【類型：道具/消耗品/特殊貨幣】
【品質：優良】
【評分：50/100】
【詳情：以特殊工藝淨化過的自我素晶石，可作為優質能源使用，亦可在某些場景下作為交易貨幣，以該貨幣交易的物品將獲得所有權。當回歸大彼岸後，
該道具可保留用以全價出售回收，折算為兌換費用。】
【備註：我從來沒碰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
李南柯接過幾袋自我素晶石，見到如此屬性描述不由一證。
他手腕一翻，幾袋自我素晶石就消失不見，竟無需歸屬權也能隨心收納。
李南柯臉色不變，卻話鋒一轉，繼續對匹諾曹道：
「維尼尼雖然不是我們的敵人，但還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身懷巨額資產，卻沒有守護錢財的能力，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小子，你看那些追跡者的眼神，像不像是要吃了維尼尼？」
匹諾曹轉頭一看，那些追跡者果然一個個眼神如狼似虎，他們礙於李南柯的強大實力，不敢李南柯的自我素晶石，但對於維尼尼可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若不是維尼尼現在還坐在李南柯這一桌，追跡者們指不定會對他做出什麼事情。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為了維尼尼的安全著想，必須要替他接管所有的財產，這樣才能讓那些追跡者不威脅到維尼尼的生命安全。」
匹諾曹撓了撓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覺得老大的話不管是正著說還是反著說，好像怎麼說都有道理。
而維尼尼看看那些追跡者，面無人色的癱坐在椅子上，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
他現在還有的選的麼？
為了自己的小命，維尼尼不得不點頭答應：「黑兔先生，我願意將所有剩下的晶石都交給你們，請您一定要保護我的安全。」
李南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才是明智的選擇，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維尼尼心如刀絞，可此刻也只能認命，他低下頭默默地吃著自己的午餐，心中滿是肉疼。
自我素晶石雖然開採不難，但想要淨化晶石卻不容易，這導致純淨晶石的產量一直十分有限，價值居高不下，一塊晶石比同等大小的黃金還要昂貴許多。
剛才那幾袋晶石已經是他的一半存貨了，只希望交出晶石後李南柯能遵守諾言，保護他的安全，否則那些追跡者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匹諾曹跟著維尼尼又跑了一趟，這次徹底掏空了廠長的家底，讓李南柯又收穫幾袋子晶石，看得追跡者們眼紅心熱。
隨即，李南柯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吸引眾人目光，大聲宣布道：
「各位，維尼尼今後由我黑兔幫罩著，若是有人有意見，現在站出來咱們比劃比劃。」
追跡者們聽聞後神色不一，對於李南柯的囂張話語，大多追跡者都默認般低下頭繼續吃飯，可還是有幾道不懷好意的自光向此處投來。
「我事先說好，要是現在不站出來，如果誰敢事後做小動作，可別怪我黑兔心狠手辣。」
李南柯一一掃過那些臉孔，對方低下頭不與他正面對視，似乎也默認了如此行徑，畢竟獨闖人偶工廠幹掉王之火焰的戰績太過於驚人。
李南柯露出溫和笑容：「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多謝各位了。」
他坐回椅子上，對狡兔與瘋兔道：
「你們等等去酒店外的遊樂場逛逛，看能不能找到『遊行大師』，如果發現目標，那就把對方引來酒店。」
狡兔問道：「那要是沒找到遊行大師呢？之前追跡者們清剿過遊樂場好幾遍，也沒找到目標。」
李南柯冷笑一聲：「這些追跡者表面上對我服氣，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分，
如果沒找到，那我就殺雞猴！」
他心中盤算著，先把這些不安分的東西通通收拾一遍，免得出門一趟後院起火。
正好也趁這個機會整合一下追跡者勢力，說不定後面還需要用到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