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心說可叫你說對了,我早已不是葉煩:「原來我不是你生的啊?」
趙茹萍呼吸驟停。
耿致曄三兩步到葉煩身邊。
趙茹萍登時挪不動腳:「你大哥說過,我有再多不是也是你親娘。」
葉煩嗤笑著,不急不惱地問:「有證據嗎?」
「我——沒證據我也是你媽!」
葉煩:「同一天出生的人那麼多,你怎麼證明我沒被別人換過?」
「這,不可能!」
葉煩輕嗤一聲:「你來我家那天我和我媽第一反應也是不可能。你給出的理由是小慧越長越像陶春蘭同志。我像你嗎?看在你把小慧養大的份上,這次不跟你計較。以後切莫再說!」
陳寬仁見不得她囂張:「我要拿出證據你怎麼說?」
葉煩心說這年頭沒有脫氧核糖核酸,又沒有人證,你拿個屁:「有人證就說明你們故意的,偷走小慧犯了拐騙罪,扔下我犯了遺棄罪,兩罪並罰,五年起步!要不要找個人證出來?」
「嚇唬誰!」陳寬仁生於亂世,亂世為官者多不義,「民不與官斗」刻在了他骨子裡,他不由得心慌,「葉大哥,她怎麼這樣?」言下之意你也不管管嗎。
葉父樂意看到葉煩收拾他:「煩煩話糙理不糙。小慧聽說過吧?」
陳小慧要是高中畢業就下鄉,可能不知道這些。多活二十幾年,陳小慧沒有刻意留意過也在報紙電視上看到過。在陳寬仁的瞪視下,陳小慧微微點頭。
陳寬仁頓時慌了。
葉煩嘲弄地笑著:「以為我只會放狠話?」
「你你不要太得意,我早晚能拿出證據!」
拿出證據又如何?自己主動換的,我又成年了,我不同意誰也甭想把我的戶口遷回去。沒有法律上的責任就沒有贍養義務。葉煩笑著點頭:「我等著。」
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陳寬仁和趙茹萍比任何時候都確定他們拿葉煩沒辦法。
葉家大嫂覺著差不多了:「嬸,叔,再晚就趕不上火車了。」
「等一下!」葉煩喊。
李明月眉頭一皺,見好就收!
葉煩:「小慧,這幾天住得還習慣嗎?」
她什麼意思?給我下套嗎。葉煩別的不說,前世今生都沒陰過她。以前覺著葉煩看不起她,現在看來,強者不屑欺負她。
「還,好。」陳小慧斟酌道。
葉煩:「那我這兩天把房間收拾出來。有沒有喜歡的東西,叫爸出錢給你買。」
「啊?」陳小慧驚呼一聲,葉家幾口看過來,她怕誤會慌忙說:「不不用,我可以住那邊。」朝廚房旁邊的客房看去。
葉煩不贊同:「那兩間房常年沒人住,裡面一個床頭櫃沒法放衣服。再說了,大寶二寶在爺爺奶奶家住不著。以後回來探親也可以跟我們住。媽,你說呢?」
陶春蘭自己都沒想到給陳小慧收拾房間,葉煩這麼周到,她有何理由反對:「聽小慧的。」
葉煩問陳小慧:「那我看著收拾?」
陳小慧想說你不用做到這份上。前世經驗告訴她這話在葉家人看來不識好歹:「那你看著收拾吧。你眼光好。」
耿致曄問葉煩:「可以走了吧?」
葉煩心說你倒是迫不及待:「沒事了。」
葉大嫂:「那就走吧。再晚真趕不上火車了。」
—
耿致曄不像窮出身,葉煩年紀輕輕竟然是供銷社會計,兩口子肯定不缺錢。趙茹萍嘴上說不想看到葉煩,其實心裡還想爭取一下。
上了公交車後面有位她不坐,擠到前面跟人聊天。人家聽她口音不是本地人,問她打哪兒來。她說她嫁到申城,回來探親,因為她哥家出了一件大事,兒子被換了。
無人不八卦!前面幾人頓時被這話吸引過去,叫她展開說說。趙茹萍三言兩語說完,就問這事還屬於犯罪啊。
趕著上班的大姐說一換一應該不犯罪。上懂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的碎嘴老司機立刻說:「不就跟故意殺人一個道理。再說了,你能說我殺個殺人兇手就不是犯罪?槍/斃是法院的事兒。誰都能動手,還要法院幹嘛?」
趙茹萍拎著包的手發白,強笑著說:「就是!我也是這麼說的。」
耿致曄低頭扯開嘴角,好不幸災樂禍。
李明月和婆婆互看一眼,幸好煩煩態度強硬寸步不讓,否則真拿這麼臉皮厚的人沒辦法。
陳小慧愈發無地自容,扯扯陳寬仁的衣袖小聲說:「爸,叫媽別說了。」
陳寬仁:「你媽又沒說什麼。」
前面的人不禁回頭。
陳小慧想跳車:「小聲點。」
「嫌我丟人?」陳寬仁鄒著眉頭問。
陳小慧臉紅的滴血,多年養成的習慣叫她支支吾吾不敢像葉煩一樣堅定反駁。
耿致曄見狀深感懷疑,陳小慧真是葉家女兒?怕不是人有相似。否則怎麼一點也不像葉家人。他老丈人和丈母娘年輕時敢打敢殺,大舅子看似脾氣好,其實是個犟種,接收「產品」恨不得拿著放大鏡一個個查。
耿致曄考慮到丈母娘不方便指責陳寬仁:「叔,這是在公交車上。」
「我知道啊。」陳寬仁一副還用你說的樣子。耿致曄不再客氣:「公共場合請小聲點,別讓我瞧不起你!」
陳寬仁氣得起身:「停車,我要下車!」
急著上班的乘客不禁說:「還沒到站。」
「我,我不舒服!」
耿致曄問:「哪裡不舒服?」
「我難受,喘過氣。」陳寬仁睨了他一眼,我不信你不害怕!
前面乘客立刻把窗戶打開。
陳寬仁又說:「顛得難受。」
耿致曄穩如泰山,只是朝前面大聲說:「師傅,去公安局!」
「你什麼意思?」陳寬仁氣得吼他,可一點也不像病人。
耿致曄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數罪併罰!」
陳寬仁瞬間蔫了,到站都沒敢鬧。
耿致曄確定陳小慧是葉家女兒,否則他不會怕的跟孫子似的。
趙茹萍不服氣,甭管怎麼說她有好好把陳小慧養大。憑小慧要回葉家她沒阻止,陶春蘭和李明月也不該由著耿致曄嚇唬她男人。到車站她就問:「誰買票?」
李明月很不想理她:「致曄去了。」
趙茹萍左右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耿致曄不見了。她討了個沒趣兒,沒話找話掩飾尷尬:「他沒我們的證明怎麼買票?」
陳小慧小聲說:「上車前我就給他了。」
「你還不姓葉!」趙茹萍沒好氣道。
陳寬仁立即就問:「陶大姐,葉煩不跟我們回去,也不認我們,我們只剩小慧一個閨女,你不會還叫小慧改姓葉吧?」
陳小慧就算不立刻同陳家斷了聯繫,但凡她指責一兩句,李明月都會對她高看一眼。可是她沒有。李明月實在不懂她。陳家唯一能拿捏的就是不配合遷戶口。可是憑陳小慧跟陶春蘭年輕時幾乎一樣,陳家也不敢把此事鬧大啊。
李明月笑著把球踢走,「我們尊重小慧的意願。」
陳小慧頓時陷入兩難之地:「媽,耿同志來了。」
「哪兒呢?」趙茹萍問。
陳小慧朝售票處看去,耿致曄剛剛轉過身,對上幾人的視線,抬抬手示意他們過去。陳小慧立刻拉住趙茹萍的胳膊:「時間不早了,上車再說。」
到車上耿致曄拿出可樂,一人一瓶。
陳寬仁接過去一臉嫌棄:「烏漆墨黑,什麼東西?」
陳小慧頓時覺著眼前發黑:「爸,可樂。」小聲說,「洋汽水。」
陳寬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對耿致曄說:「還是你會買。」
耿致曄:「煩煩買的。」
陳寬仁立即閉嘴。
耿致曄著急回家沒等到臥鋪,歇一晚上還覺著腰背難受:「媽,嫂子,我去門口透透氣。」
陳寬仁見他面無表情,不禁嘀咕:「不愧是軍爺,脾氣真大!」
部隊文職李明月身體繃緊,眼看要炸毛,陶春蘭搶先說:「小慧,你身體不舒服睡一會兒吧。」
陳小慧下意識說她不困,到嘴邊隱約明白什麼,叫陳寬仁和趙茹萍睡一會,醒來再吃東西喝可樂。
醒來趙茹萍也沒喝,她把自己和陳寬仁的洋汽水塞包里。陶春蘭遞給她一盒餅乾她也沒吃,吃葉煩早上做的蔥油烙餅。
耿致曄用軍用水壺給丈母娘打壺熱水回來,八張烙餅只剩半張,他差點暈厥。那半張明顯是陳小慧掰的,耿致曄不想碰,打開可樂移到車門處望著遠方,思緒飄回葉家小院。
葉煩叫她爸儘管去忙,她慢慢收拾。
葉父來前交代過這幾天有什麼事打他電話:「爸沒事。是不是把床搬出來?」
葉煩:「那您先把小東西拿過去,我把床單被單拆下來。」
葉父收拾外孫和外孫女的玩具:「煩煩,就咱爺倆,爸跟你說實話,那個小慧,爸真不喜歡。」
「什麼那個這個的。」葉煩笑道,「以後不能這樣說。小慧二十五歲了,知道自己在幹嘛。」
葉父眉頭緊鎖:「可陳寬仁是個什麼東西。」忽然想到陳寬仁是她生父:「爸——」
「確實不是東西。」葉煩打斷,「趙茹萍也不是省油的燈。」
葉父一見她不在意,嚴肅的臉上露出笑意:「那你說她怎麼就,她跟你一樣上過高中,也不是眼裡只有一畝三分地的農民。就是老家親戚也知道當斷則斷。」
陳小慧讓葉煩想到前世一同事,二十六七歲,能力出眾,就算不像她一心撲在事業上也能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可她嫁個不務正業的男人,對方還喜歡拈花惹草。
葉煩問過她圖什麼,她說,葉姐,你不懂他的好。
「可能平時對她挺好,她一時難以割捨。」葉煩道,「大哥快四十了還不要孩子,你都管不了,小慧剛回來,你想那麼多幹嘛?不給你不惹麻煩就行了。」
葉父:「話是這樣說,可爸心裡堵得慌。」
「也許因為長在普通家庭不敢惹事,怕連累家人,時間一長就忍習慣了。也不能怪她。」葉煩道,「何況這次還不是反抗外人。您和媽憑著一腔熱血就敢鬧革命。不是每個人都有您的勇氣。我生在那時候可不敢。我怕死的很。」
葉父一聽閨女誇他,心氣又順了:「她給我的感覺還有點是非不分。」
「也有可能優柔寡斷。」
葉父搖頭:「她看起來像個有主意的。」
「大寶和二寶也有自己的喜好啊。有喜好不等於有勇氣。」
葉父本想找認同,眼看自己要被她說服,煩躁的擺手:「不說她。致曄回來我問問他怎麼看。他當過偵察兵,這一路上肯定比咱爺倆了解。」
耿致曄的看法跟葉煩一樣。
要說陳小慧是非不分,她知道在陳寬仁搞事的時候攔一把。要說她兩邊都想抓住,手續辦好耿致曄要回來,陳小慧也沒勸阻,反而提醒趙茹萍和陳寬仁耿致曄還沒回過家。
在月台上趙茹萍哭哭啼啼說著不捨得的話,陳小慧就說當她嫁去首都,或著還在農村。
要說一直忍著陳寬仁和趙茹萍只是不想跟陳家撕破臉,耿致曄又看到她給趙茹萍錢。
陳小慧沒有工作身上沒錢。
葉煩給陳小慧收拾房間間接提醒陶春蘭該給陳小慧置辦衣服鞋襪。想到這點,陶春蘭又想到她可能沒錢,就給陳小慧十塊錢。
來回車票是陶春蘭掏的錢,可樂餅乾還有送給陳家小孩的東西是葉煩買的,沒花李明月的錢,李明月給陳小慧十塊。陳小慧不敢收,怕李明月認為她見錢眼開。李明月塞給她,說是見面禮。
陳小慧把這二十塊錢給趙茹萍了。
趙茹萍每月退休金才這麼多,她立刻止住眼淚。
耿致曄冷眼旁觀,大概可以理解陳小慧為什麼這麼做。可他不能理解陳小慧難道不明白她沒必要這麼做嗎。
一路風塵,幾個人都餿了。耿致曄洗澡快,他到家陶春蘭、李明月和陳小慧還沒回來。葉父趁這個機會問他怎麼看。耿致曄簡單兩個字概括:「懦弱!」
葉父沉吟片刻:「觀其行,懦弱最精準。」
可是他女兒怎能懦弱。葉父無法接受:「煩煩,你這一走不會一去不回吧?」說著就看耿致曄,你敢由著她,老子剝了你的皮。
耿致曄很無語,這一天天的就會嚇唬我!
葉煩側身擋住她爸的視線:「您能不能別瞎擔心。我又不是你們拐買的。哪有養女不認養父母的。」
葉父恍然大悟,閨女不是他親生的,還是他養大的啊。
「放心了?」葉煩無奈,「我跟主任說好了,明天小慧就可以跟我過去。先當臨時工,表現好跟我一樣一個月轉正。我帶她兩天,等她上手我就去我公婆家。以後她早出晚歸,你想見她一面也難。要愁也該我媽發愁。」
葉父:「你媽,你媽比我愁。不是小孩子,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你媽都不知道怎麼跟她相處。」
「您太小心了。該怎樣就怎樣。」葉煩道。
耿致曄搖頭。葉父見狀叫女婿先說。耿致曄:「據我觀察,陳小慧愛思考——」
葉煩白了他一眼:「難怪首長敢叫你守島。真會說話。」
耿致曄沒理會她的嘲諷:「爸罵你混帳,你不痛不癢一笑而過。她得琢磨爸什麼意思。嫌她不如你聰明懂事,還是本身就不喜歡她,等等這些,爸見她笑容勉強或悶悶不樂,還敢批評她?」
葉煩:「她都二十五了,能分不清玩笑氣話?」
「打個賭?」耿致曄道。
葉煩懷疑耿致曄趁機給她挖坑。他不是沒幹過。葉煩轉向她爸:「那就關心她餓不餓渴不渴冷不冷熱不熱累不累。農村是個大熔爐,她的性子也定了,她認定的人情世故,您不贊同也沒用。我還是那句話,不犯法連累你們就行了。」
葉父嘆氣:「只能這樣。」撐著膝蓋:「這叫什麼事!」
「來了!」耿致曄朝外看一眼。
葉父猛然坐直。
葉煩皺眉:「您太明顯了。自然點。別跟如臨大敵似的。」
葉父輕咳一聲,擠出笑:「洗好了?小慧,三天一個來回很累吧?歇會去吧。」
陳小慧擔心遲則生變,在陳家的最後一晚都沒敢合眼。剛才在澡堂里她差點暈過去:「那做飯的時候叫我。」
李明月點頭。等陳小慧進屋,她才長嘆一聲:「跟小性子打交道真累!」
耿致曄扭頭看葉煩,聽見了吧?你嫂子也這麼說。
葉煩:「那就把她當新同事。」
李明月點頭:「只能這樣。幸好我明兒回單位,沒有十天半月回不來。」
葉煩見她媽愁眉不展:「媽,您該高興,兩個女兒啊。」
「你不知道這裡面的事。」陶春蘭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想說她的發現,「我和你嫂子給她的錢沒了。我猜肯定給趙茹萍了。她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生的。我養她是應該的。可我憑什麼養那兩口子!」
好不容易勸好爸,她媽又來,葉煩腦殼疼:「你又沒看到——」
「我看見了。」耿致曄道。
葉煩噎了一下:「 ……原來耿團長不止情商高啊?」
「真的!」耿致曄道,「趙茹萍在月台上抱著她不撒手的時候。她可能想用錢把人打發了。」
葉煩皺眉,哪能用錢打發。離開陳家給錢,逢年過節給不給?一次沒如願,趙茹萍會自己買車票,她到供銷社門口一站,誰能怎麼著她。
「你怎麼不攔著點?」
李明月:「致曄當時在車上看行李。」
耿致曄點頭:「我透過車窗看到的。」
葉煩頭大:「我找她聊聊?」
耿致曄一把拉住她:「優柔寡斷又懦弱沒法教,除非她自己立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耿致曄打斷,「大寶和二寶回去七八天了吧?你也別過幾天,跟我回家。」
葉父點頭:「回去吧。否則老耿回頭見著我又該提醒我他兒子不是上門女婿。」
耿致曄拉著葉煩起來:「正好回去吃午飯。」
「那我明早過來?」葉煩道。
李明月:「我騎車帶她去供銷社,你和小勤從那邊過去。」
耿致曄拽著她出去:「大寶和二寶該不認識我了。」
陳小慧還沒睡著,聽到聲音盯著牆上新貼的報紙猶豫許久,打開門看到耿致曄拎著包:「出去?」
耿致曄嚇一跳:「還沒睡?大寶二寶沒離開過煩煩,再不回去該鬧了。」
「那——」陳小慧不知道說什麼,「那他倆知道我住這裡嗎?」
葉煩:「一個四歲一個兩歲,什麼都不懂。你放心吧。要不是嫌我妨礙他倆玩,還跟我睡呢。」不想跟她周旋,「媽,爸,嫂子,走了啊。」
李明月從屋裡出來:「快下班了,致曄,騎車慢點。小慧,下午去百貨商店買幾身衣服,你準備準備,明兒一早去供銷社。煩煩跟主任說好了。」
陳小慧震驚:「就——這麼快?」
葉煩:「我在的那個供銷社福利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
其中就有耿致曄的後娘於文桃。
昨兒葉煩把該添置的毛巾水杯牙刷牙膏都收拾好,到供銷社跟主任詳談,包括陳小慧是葉家女兒。主任跟聽戲似的,直呼怎麼可能。
耿致勤雖然不知道這事,但見她嫂子幾次三番找主任,大概猜到她要走。
供銷社上到主任下到售貨員,因為葉煩的關係都很照顧她,耿致勤沒有因此慌亂不安,反倒認為哥嫂總算不用一直分居。
耿致勤到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媽,葉煩和耿致曄剛一進家,於文桃就說:「煩煩,別怪我倚老賣老數落你,小勤是你親小姑子,你怎麼——」
「媽!」耿致勤打斷,「做飯去!」
於文桃一動不動:「你去。我跟你嫂子聊聊。」
葉煩:「先聽我說。」
「我不聽你說。你嘴皮子那麼利索,黑能說成白,啥話都叫你說了,我還說什麼?」於文桃搖頭,「小勤沒上過高中,沒你算盤打得精,可這幾年一直在進步。你也跟我誇過她,她咋不能接你的班?」
葉煩道出她本性陳。
於文桃:「你哄我也走心點。」
耿致曄點頭。
於文桃一臉震驚,好半晌回過神,驚叫:「真的也不行!你不是葉家女兒,還是我耿家媳婦!憑什麼把工作讓給她?」
葉煩愈發頭疼,這一個個怎麼都需要她哄。
「於姨,憑爸媽養我這麼多年。」
「工作不是陶春蘭幫你找的。」
葉繁:「我去收購站搶生意沒人敢阻止,不是因為我姓葉?」
「那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耿致勤回過神正好聽到這句:「別叫嫂子為難。」
「你嫂子不為難你為難。堂堂葉大會計的小姑子只能賣菜。」
葉煩跟耿致勤透露過高考不會一直停下去。她用的理由是各方面都缺技術人才。耿致勤喜歡文學,葉煩把自己的高中課本全給她,又給她搜許多書,支持她寫東西。不過礙於現在不合適,叫她把書和寫的東西藏好。
耿致勤對她盲目崇拜,賣菜賣的特踏實:「那你去找陳小慧吧。」
「去就去!」於文桃起身,「我怕她!」
葉煩嘆氣:「陳小慧看起來自尊心強,無法勝任會主動提出換崗。我再跟主任聊聊,她干不下去就換小勤。」
「這還差不多。」於文桃眉開眼笑:「小勤拿來一塊肉,村里人殺豬買的。我還想給大寶二寶做四喜丸子。也不知道跑哪玩兒去了。不給他們吃!我給你做京醬肉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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