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勒得呼吸不暢,使勁掰著他的手,大聲叫喊。
「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老子本不想搭理你,你卻把老子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快說,昨晚幹什麼去了?」
秦少虎咬牙切齒地逼近質問,口水都噴在了我的臉上。
昨晚我去了夜美KTV,還喝醉了酒,跟付曉雅一起住在小旅館裡。
我當然不會說。
尤其跟付曉雅同住這件事,打死都不能說。
「關你……什麼事?」
我梗著脖子,使勁瞪著秦少虎。
「少他媽裝蒜!」
秦少虎抽了我一記耳光,怒沖沖道:「曼曼一夜未歸,家裡聯繫不上她。早上又去你家,你媽說你也一晚上沒回來!快說,曼曼在哪裡?」
「我沒見過她,我不知道。」
我大喊大叫,想引起門口保安的注意。
可是窗口的兩名保安,裝得比我還像看不見,他們也惹不起派出所所長的兒子。
「兄弟們,過來把他按住,老子要給他放血,看他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秦少虎凶相畢露,居然從兜里掏出一柄彈簧刀。
幾人立刻圍攏過來,將我給使勁摁在地上。
我奮力掙扎叫喊,卻無濟於事,只是沾了一身土。
看到雪亮的刀尖逼近脖頸,我心生巨大的絕望,乾脆閉上了眼睛。
突然,
一陣轎車的鳴笛聲傳來。
秦少虎回頭看了眼,便急忙讓他們放開了我,老老實實地站成一排。
秦少虎還背著手,把彈簧刀藏在了身後。
我顫巍巍地站起來,看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近。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是我們學校的李校長。
李校長打量著我們,冷著臉問道:「都幾點了!怎麼一個個地還杵在這兒?」
秦少虎呲牙一笑,撒謊道:「校長,馬上高考了,我們正在把握最後的同學相處時光,跟周岩鬧著玩呢!」
「對,對,練習,摔跤!」
「周岩學得還挺好!」
「學生要以學業為重,都回去上課吧。」
李校長裝腔作勢地訓斥一句,也不詳細詢問,便開著轎車進入了校園。
我拍打著身上的土,也趁機跟了進去,躲過一次危機。
李校長救了我。
我並不感激他,秦少虎能在校園裡橫行霸道,離不開他的縱容和偏袒,從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到班級,我裝作無事地繼續學習,內心的屈辱感揮之不去。
我暗自咬牙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到那時,誰踏馬也別想再欺負我!
于晴曼來了。
她妝容精緻,顯得更漂亮了。
她一改往日的形象,直發盤起在腦後,穿著套頭的黑色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體型。
胸前的項鍊閃亮醒目,下方垂著心形的閃亮寶石。
這樣的打扮,不是去參加重大場合,就是去約會了。
我看到了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于晴曼經過我身邊,腳步停滯了。
我立刻低下頭,胡亂地紙上寫著習題,不想再跟她有任何接觸。
耳邊傳來于晴曼的輕輕嘆息,隨後就走開了。
一整天,秦少虎沒再找我彆扭,可能跟于晴曼問清了狀況。
放學後,我順利回到了家中。
徐麗竟然也沒問我,昨晚去了哪裡,為何夜不歸宿。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房間。
沒有紛紛擾擾,只有到處可見的學習資料,那時青春奮發的痕跡。
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了付曉雅。
昨晚她竟然躺在我的身邊,那張俏臉讓我難忘,直到此刻,我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氣。
「什麼都別想,準備高考!」
我想起付曉雅臨別前的叮囑,不由笑了起來。
對!
什麼都不能影響高考。
我要把握住自己的未來人生。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早出晚歸,瘋狂地複習功課,渾然忘我。
最後一次模擬考,我得到了全年組第一的驕人成績。
連班主任都公開表揚我,周岩同學,提前預定了985高校,前途遠大。
沒人知道,這段時間,我活得多麼辛苦。
我爸整天忙著外出跑生意,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徐麗對我發起的各種干擾,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
衛生間裡,總是能見到她換下的內衣。
她洗澡時,總是會留著一條門縫。
嘩啦啦的水聲清晰可聞,還有偶爾閃動的雪白,誘惑著青春衝動的我,總是紅著臉迅速逃開。
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她開始替我洗內褲。
無論我塞在什麼地方,總會被她翻出來,洗淨後,滿不在乎地跟她的內衣,並排掛在陽台上。
我無可奈何,只能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
換下內褲,立刻自己去洗乾淨。
徐麗在家的穿著更是隨意,不是露出一個肩膀的寬大睡衣,就是緊身勾勒曲線的瑜伽服,偶爾還穿黑網的絲襪。
她就是想引誘我衝動犯錯,我卻絕對不能跨過雷池半步。
除了吃飯,我幾乎每天都躲在房間裡。
還自己動手,安裝了門鎖。
煎熬的日子總會過去,我非常期盼的高考,終於到來了!
非常難得。
身在外地的我爸打來電話,讓我好好考試,還用到了光宗耀祖這個詞。
我媽也來了電話,鼓勵我認真參加考試,她會支持我上大學。
我還跟小妹通了話。
她九歲了,還帶著稚嫩的童音,在電話里高喊,祝哥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我邊笑邊哽咽答應,等哥考上大學,就去遠方看望她。
我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包圍著,幾次都差點落下眼淚。
徐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情複雜地看著我一次次地接起電話。
她終於忍無可忍,將電話線給拔了!
我也不跟她計較,因為我即將擺脫她,擺脫這個家庭,開啟我的新生活。
我甚至打算,等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了,就提前去往那個城市。
找份工作,勤工儉學,也是快樂。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徐麗過去開了門,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門外站著的,正是她的女兒付曉雅。
「曉雅,你回來了!」
徐麗激動的帶著哭腔,卻換來付曉雅不冷不淡的一句話。
「我就是來找周岩,讓他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