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無奈答應了,臉上的苦味卻隱瞞不住,常思思被逗得大笑起來。
「哈哈,不帶你去解剖動物,咱們既然要去福利院,那就做一下午義工,新時代的好青年嘛!」
做義工?
我心頭一松,不由笑了:「沒問題,我現在也擅長打掃衛生,苦點累點沒什麼。」
「幹什麼呢,要聽福利院的安排。」
常思思背著手,傲氣道:「其實我每年都會去福利院做義工,至少三次以上,還有證書呢!」
「向你致敬!」我真誠道。
「那就一起走吧!」
「願意奉陪。」
……
福利院並非僻靜之地,更何況身邊還有常思思。
我沒帶保鏢,跟常思思一起下樓,就見她的蝴蝶自行車,停靠在牆邊。
上面還夾著一張紙卡,走近一看,上面寫著五個字。
「別碰,很貴的。」
我被逗笑了,招呼常思思上了轎車:「思思,咱們先去銀行,把金條換了現金,估計能有六萬多塊錢。」
「別聽我爸的,太麻煩,直接捐給福利院,讓他們去兌換吧!」常思思建議。
「他們能收嗎?」
「嘿嘿,我拿的東西必須收,哪怕只是十斤掛麵。」
常思思得意一笑,又解釋道:「其實呢,福利院是官方機構,通常不收現金和物品,需要通過慈善機構轉交,對本姑娘卻是要破例的。」
我實在沒想到,捐款也有這麼多彎彎繞。
要不是跟著常思思,只怕會鬧出很多笑話。
我啟動轎車,在常思思的指路下,很快就來到了東安縣福利院。
這裡靠近郊區,有個很大的院子,門前自然少不了保安站崗,還有個免費領盒飯的窗口,只有中午才開放。
常思思傲氣地取出義工證,保安立刻放行,我們並肩走了進去。
對面是一棟很有年代感的三層樓,兩側則是平房。
鋪著平整水泥板的院子,打掃得格外乾淨,還有幾棵已經落葉的樹,幾處方塊狀的花圃。
常思思很熟悉這裡,帶著我來到二樓的院長辦公室。
敲門時,常思思卻猶豫了,揚天長嘆一口氣:「唉,我的金條啊,就這樣沒了,意難平!」
「等我給你買個大金盤。」
我底氣十足地大包大攬,常思思這才笑了,點撥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等考上大學再送我吧!」
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我們這才走進去,只見一名梳著齊耳短髮的中年女人,正伏案在辦公桌上,寫著一份報告。
「思思!」
中年女人抬頭看到思思,笑著站了起來。
「齊院長,這是周岩。」常思思介紹。
「齊院長好!」
我連忙伸出手去,齊院長跟我握了握,笑道:「小伙子可真帥,說是明星也有人相信。思思,是你的同學嗎?」
「我朋友,他開了一家公司,效益還不錯的。」
常思思說完抿嘴一笑。
「真是年輕有為!」
齊院長滿臉堆笑地繼續誇讚,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太熱情了,搞得我不知道如何接話茬。
還好,常思思從兜里掏出了金條,成功轉移齊院長的注意力。
「思思,你這是幹什麼?」齊院長驚訝道。
「我們來捐金條,絕對貨真價實,這是周岩祖輩留下的,希望能幫助更多的人!」
常思思唱著高調。
太扯了,我家祖輩是貧民,別說金條,連銀錠子都沒有。
「這……」
齊院長有些為難,「思思,這也沒法確定實際價值啊?」
「嘿嘿,留著沒準還能增值呢!」
「好吧,非常感謝二位的奉獻,愛心無價。」
齊院長不想招惹常思思,到底還是答應收下,抓起桌上的電話,喊來了財務和一名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帶來了相機,我和常思思各拿著一根金條,合了一張影。
這是為了證實金條的來源,以免今後說不清楚。
隨後,金條就被財務大姐小心地收走了。
「齊院長,我們打算留下來,做一下午的義工。」常思思道。
「其實……」
齊院長想說沒什麼活兒,到底憋了回去,笑道:「感謝兩位,那就去陪陪那些孩子和老人吧!」
換上醒目的紅馬甲,我們走出了辦公樓,正巧幾個孩子從屋裡跑出來,正在玩著追逐遊戲。
有個小男孩認識常思思,高聲喊道:「思思姐姐,來抓我啊!」
「哈哈,你跑不了的。」
常思思笑著奔過去,很快就抓到了小男孩,將他給打橫抱了起來。
小男孩在常思思懷裡扭來扭去,卻是笑個不停。
我靜靜看著常思思的笑臉,是那樣的漂亮,洋溢著動人的光輝,比午後的陽光還明媚。
「周岩,過來,一起做遊戲啊。」
常思思招呼我。
我答應一聲,連忙也走過去。
遊戲項目,老鷹抓小雞。
常思思扮演老鷹,我扮演護著孩子的老母雞,很快就有更多孩子加入進來,後面長長一串。
歡笑聲灑滿了整個大院。
這一刻,我忘記了世間的煩憂,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孩子的喧鬧聲,也吵醒了一些老人,他們紛紛披著衣服,從屋裡走出來,看著院內充滿童趣的一幕。
玩了好一陣子,常思思取出一包糖果,分給了孩子們。
常思思又去跟那些老人們聊天,說出來的話,卻讓我震驚不已,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
常思思講,奉獻是快樂的,受人尊重。
老人不解,我們生活困難,就靠福利院,拿什麼去奉獻?
常思思表示,可以捐獻遺體,不但能幫助很多人,還能讓醫學進步。
人就是碳基生物,早晚都要融入自然。
死亡不可怕,自私的死去,無人紀念,才是最可怕的。
有的老人嚇得回屋去了,隔著窗戶向外看。
也有的老人動了心,詢問起捐獻遺體的各種流程。
齊院長要是聽到這些,肯定會不管不顧地將常思思攆走。
我過去勸說常思思,不如早點回去。
她卻不答應,堅持要繼續動員。
她還振振有詞,這是一項受人尊敬的偉大事業,總要有人去推廣。
勸不動她,我只好去了一邊,等著日落時離開。
這時,一位老頭從屋裡走了出來,嘴角還叼著一截旱菸,笑呵呵問我。
「小伙子,從你面相看,最近災禍不斷。」
我去!
竟然遇到個算命的。
「大叔,你怎麼看出來的?」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