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雙眼紅潤的乳婆婆。
林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小鈺，我人老了，話有點多。」
「見怪，見怪啊。」
很快，乳婆婆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情緒有些失控，急忙開口。
「乳婆婆，不礙事。」
林鈺牽強一笑，擺手說道。
「對呀，婆婆沒什麼的。」
「可能是沒人願意跟你說話。」
「我們願意跟你說話呀，嘻嘻。」
小明月也插話道。
「好，謝謝你們願意聽我這個老婆子嘮叨。」
乳婆婆釋然一笑，整個人都好像因為小明月這段話變得開朗了幾分。
「嘿嘿，婆婆，你要聽故事嗎？」
「我知道好多故事，我給你講故事哦。」
小明月嗦了一口乳膏，再次說道。
「好，老身也許久沒有聽過故事了。」
「丫頭給我講講？」
乳婆婆溫柔一笑，接話道。
「好呀。」
小明月乖巧的點點頭。
「話說……」
她緩緩開口，將蘇雲給她講過的故事，緩緩闡述出來。
很快。
乳婆婆就徹底沉寂在故事中，同樣也沉寂在小明月那還帶著一些奶氣的聲音中。
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洋溢的也是璀璨笑容。
林鈺見狀也並未阻止。
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聽著小明月繪聲繪色的描述。
時間就這般靜靜的流逝著。
或許是因為這乳膏蘊含的靈力不多，又或許是老天爺也不忍心打攪這溫和的一幕。
所以這途中並沒有來客人。
小明月仿佛十分高興為乳婆婆講故事。
一直都沒停下來。
直到懸陽西斜、橙色光暈將整個世界籠罩時。
她才臉頰微紅，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開口：「乳婆婆，爹爹給我講的故事就只有這些啦。」
聽完。
乳婆婆當即一笑。
「好，足夠了，我這糟老婆子在這遲暮之際，能聽你講一天的故事。」
「這或許是老天爺對我的憐憫吧。」
她有些感慨又有些自嘲的開口。
說完。
還不等林鈺跟小明月接話，她盯著小明月又道：「丫頭，是不是特別喜歡吃婆婆做的乳膏？」
小明月立即點頭如搗蒜。
「來，這個給你。」
乳婆婆呵呵一笑，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摸出一卷泛黃的獸皮。
「婆婆，這是什麼啊？」
小明月將其接過，好奇的詢問道。
「這是乳膏的製作方法，婆婆送給你了。」
「如此，乳膏也不會失傳。」
乳婆婆滿臉慈笑的開口。
「啊？」
小明月當場就愣住了。
「明月，婆婆給你，你就接下吧。」
林鈺看了一眼乳婆婆，勸說道。
因為她看得出來。
乳婆婆的生命就像那掛在山頭的殘陽，已經快要到盡頭。
「嗯嗯，謝謝婆婆。」
小明月乖巧的點點頭，還是將獸皮卷給收下。
「乖孩子。」
乳婆婆伸出滿是老繭跟皺紋的手，撫了一下她的頭頂。
「乳婆婆，你有話要對你那女兒說嗎？」
「若是日後有幸相遇，我會為你轉達。」
林鈺看了一眼遠邊掛在山頭的夕陽，長嘆一口氣說道。
「我那女兒名為陳錦。」
「若日後你能遇到到，就說，我不怪她，從來都沒有怪過她。」
乳婆婆輕笑著開口。
「好。」
林鈺重重點頭。
「小鈺，那個位置我很喜歡，因為那裡可以看見我家，錦兒也是從那裡離開的。」
乳婆婆再度開口。
說話間，她指向前方的一個土丘。
土丘上種得有一棵不知名的果樹。
她話說得十分委婉，但林鈺能聽懂她的意思。
乳婆婆希望在自己離世後，讓她幫忙葬在那裡。
「好，我明白。」
林鈺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的開口。
「多謝。」
乳婆婆對她含笑拱手。
「明月，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林鈺輕輕點頭，看向小明月說道。
「嗯嗯，婆婆再見，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給婆婆講故事聽。」
小明月乖巧的點點頭，對著乳婆婆開口。
面對這話。
乳婆婆只是輕輕笑了笑，沒有作答。
很快。
一大一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乳婆婆的視線中。
「娘親，婆婆好可憐，以後我們經常來看她好不好？」
不知此別就是永遠的小明月拉著林鈺的手開口。
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
林鈺沉默片刻後，點點頭：「好，不過我們還要回宗門。」
「我讓家裡人代我們經常來看望婆婆好不好？」
嗯嗯。
小明月重重點頭。
「再玩兩天，我們就回去吧？」
林鈺再度開口。
「好呀，我也想爹爹了。」
「等回去，我就做乳膏給爹爹吃。」
小明月點點頭，有些期待的開口。
蘇雲。
林鈺心中嘀咕著，她眼珠子咕嚕轉動了一下道：「明月，你爹真不能修煉嗎？」
小明月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她說，感應到蘇雲的存在。
要是一次，可以理解為錯覺。
但兩次……這就有點不好說了。
還有白文靜。
極力去阻止她愛上蘇雲，且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兩件事加在一起。
讓她不得不對蘇雲是凡人的映像產生動搖。
「對呀，爹爹就是一直不能修煉。」
「娘親，你為什麼這麼問呀？」
小明月點點頭，好奇的反問道。
「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林鈺輕輕一笑，回道。
蘇家她已經去過不止一次。
那就是一個沒有絲毫靈氣的地方。
有的，只有世間的濁氣。
這種地方，不說修煉了，連久待都不行！
因為待久了。
修士體內的法力就會被濁氣給腐蝕，從而出現修為跌落的情況。
這也是修仙勢力都喜歡遠離世俗的原因。
蘇雲若真是修士，絕對不可能永遠待在那裡。
沒一會，兩人就回到林氏古族當中。
但在進入大殿那一刻。
林鈺就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氛。
準確來說。
是整個大殿都顯得有些壓抑，就仿佛遇到什麼大事了一樣。
「鈺兒，你帶明月去哪玩了？」
白文靜看了看林塵跟林耀，開口說道。
今天。
他們可是嚇得不輕。
畢竟，是林鈺將小明月置於危險當中的。
「去一個坊市吃乳膏了，怎麼了？」
林鈺有些懵圈的問道。
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被審問一樣。
特別是白文靜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