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聯隊的鬼子們跟狼群似的,紅著眼要衝過來,他們就一個目的,奪回軍旗!
井上清三郎這個臨時聯隊長還衝在第一線,揮舞著指揮刀,扯著嗓子喊:「殺啊,一定要把這支中國軍隊留下,殺光他們,奪回軍旗!」
鬼子步兵們狂吼:「殺啊!」
衛寧眉頭一皺,他感覺這支來襲的日軍氣勢不對勁,好像跟他有啥深仇大恨似的。
「奶奶的,老子招你惹你了?」
衛寧嘀咕了一句,然後轉身下令:「偵察營加快撤退,北岸高炮陣地繼續盯天空,南岸高炮陣地炮管放平,對地轟擊,擋住這幫日軍的勢頭!」
防空營營長張廣生激動地喊:「是!」
淮河南岸。
六門65式雙管37毫米高射炮立馬轉炮管,原本朝天的炮口對準地面,指向那些浩浩蕩蕩衝過來的日軍。
張廣生搓著手,借著指揮作戰的名義跑到南岸,
直接把一個高炮兵擠開,自己坐到高炮座椅上,
說要親自指揮攔截作戰,還要親自開火干碎那幫小鬼子。
炮兵團、騎兵營、步兵團這回都大展拳腳了,輪到他這個防空營營長張廣生上場顯擺了!
壓軸的,那才是最厲害的!
被擠到一旁的高炮炮手眼紅地看著興奮的營長,本來他還有機會把鬼子炸得稀巴爛呢,現在只能看營長秀操作了。
張廣生大喊:「別用穿甲彈,那玩意兒對付鬼子步兵沒用,得用殺傷榴彈,一炸就是一大片!」
「好嘞!」
高炮兵們把一箱箱37mm殺傷榴彈的彈夾從彈藥箱裡掏出來,塞進炮膛,準備阻攔正衝過來的日軍。
另一邊,第116聯隊的三個大隊正朝著淮河猛衝。
井上清三郎的戰術直接,就是一路平推。
三個步兵大隊排成三個攻擊陣型,所有部隊一線衝鋒,
想分散兵力,讓每個步兵都能開火,把這支中國軍隊釘在淮河南岸。
可情況不妙啊。
井上清三郎中佐剛得到空襲情報,這支神秘的中國軍隊已經順著浮橋撤出去好多了,就剩幾百人沒過河!
空襲根本沒啥用!
井上清三郎急得直跳腳,催著部隊快衝,絕不能放中國軍隊過河!
一旦過了河,中國軍隊就跑了,第116聯隊報仇雪恨的機會就沒了!
井上清三郎瘋了一般大喊:「各大隊,把重裝備都扔了,重機槍、迫擊炮、步兵炮都留下,以後再部署,步兵帶著彈藥和步槍給我沖,一定要留下這支中國軍隊!」
「是!」
日軍大隊跟瘋了一樣繼續沖,他們能不瘋嗎?聯隊長被打死了,聯隊部被炸成渣了,天皇陛下御賜的軍旗也被搶了,不瘋一把,以後還怎麼活?
殺了這些中國人,才能找回帝國軍人的臉面!
鬼子們熱血沸騰,那場面叫一個壯觀,豬突衝鋒的衝擊力,足以把新兵蛋子嚇得腿軟。
但高炮連可不怕鬼子這一套。
有啥要說的,跟炮彈說吧!
於是,衝鋒的日軍一頭撞進了火海。
那是幾千發37mm炮彈組成的死亡火海。
南岸,張廣生一聲令下,六門雙管37mm高射炮幾乎同時開火,
彈夾里的高爆榴彈被炮膛吞進去,然後以每分鐘350發的速度呼嘯而出,
這射速,比一些重機槍還猛!
但每發炮彈的威力,可比機槍子彈大多了,
它們以極快的速度衝進日軍衝鋒隊列,然後「砰」地一聲爆炸,把一堆日軍炸得血肉模糊!
就像海嘯轟擊礁石、沸水潑在殘雪上、暴風席捲草原一樣。
六門高射炮的猛烈火力,化成一個巨大的光輪,劈頭蓋臉地砸向日軍步兵,砸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血肉橫飛。
而且高射炮的炮彈初速快,經常能貫穿好幾個日軍士兵的身體,
然後在人群里爆炸,彈片再次收割生命,殺傷效率驚人。
血雨腥風,直衝雲霄!
衛寧站在北岸,舉著望遠鏡瞅著戰場,咧嘴一笑。
「嘿,兩年後,隆美爾那小子在法國戰場上用88mm高射炮把英軍的坦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今兒個我也算開眼了,37mm高射炮打日軍步兵,效果槓槓的,
特別是對付那些喊著萬歲衝鋒的鬼子,一炮下去,四五個小鬼子就得報銷。
六門炮一塊兒上,每分鐘快兩千發炮彈了,一個聯隊的攻勢,眨眼就給破了。奶奶的,高射炮打地面目標,也是把好手啊。」
這時候,高炮陣地一千六百米外,日軍步兵已經成了磨盤上的肉泥,
不管從哪個方向沖,都是二馬赫速度的彈雨等著他們,根本近不了身!
張廣生一腳踩下開火踏板,屁股下的雙管37mm高射炮震得跟篩糠似的,一串火線就飛出去了,
遠處的日軍堆里立刻就炸開了,血肉橫飛,那場面,慘不忍睹!
張廣生大笑:「痛快!打鬼子步兵,比打鬼子飛機還過癮!」
炮兵們趕緊給炮膛填彈藥,保證營長大人的火力不斷。
另一邊,偵察營正忙著撤退呢。
七十多輛卡車在三道浮橋上飆得飛快,一會兒就到了淮河北岸。
衛寧的主力部隊,算是都過了這道天險了。
衛寧立馬下令:「張廣生,掩護任務完了,趕緊帶著高炮連回南岸!」
張廣生:「是,衛爺!」
……
井上清三郎舉著望遠鏡看著,急得直跳腳:「怎麼各大隊還沒到!都在磨蹭啥呢!給我沖啊!」
聯隊參謀頭都快低到地里去了:「代理聯隊長閣下,各大隊都在沖呢,可敵人火力太猛了,連射機關炮一掃,十二輪衝鋒都白搭,四百多個兄弟沒了,愣是一步沒往前挪!」
井上清三郎火冒三丈:「啥!?一步沒挪?不就是幾門炮嗎?從側面偷襲不行啊?」
參謀搖頭:「第三大隊試過了,淮河對岸也有幾門厲害的連射機關炮,射得又快又猛,一下就把我們的穿插攻勢給破了,最精銳的一個中隊,三分之二都沒了!」
井上清三郎眉頭擰成了疙瘩:「不行,再拖下去,這支中國軍隊就全過河了。到時候,別說軍旗了,連個中國人影子都見不著了!」
突然,那恐怖的掃射聲沒了。
井上清三郎愣了愣:「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