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生死狀,陳狂隨手將紙丟下。
紙張晃晃悠悠飄向地面,這時一柄飛刀疾射而來。
呼!
噔!
飛刀軌跡奇特竟然會轉彎,把那張即將落地的生死狀帶走,而後,將其穩穩釘在宅院庭前的一棵百年老樹上。
做完這一切,蘇長威隨即便用他那低音炮似的嗓音說道:「既然這小朋友願意跟你們打,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們手上最好都乾淨點!耍陰招,使暗器什麼的,我才是行家!」
蘇氏飛刀十九把,一刀一條枉死鬼,蘇長威自然有資格說這話。
即便在國外時,齊君夜也有所耳聞,在夏國境內,更是被稱為飛刀技藝的殿堂級傳承。
只是有沒想到,蘇柔是這個蘇家的人,卻從來沒看她露過飛刀的本事。
「賢侄說笑了,我家這老二雖然不才,跟個小輩切磋倒不至於要使陰招。」
陳頂天略顯陰陽怪氣,好似諷刺蘇長威沒話找話,故意藉機炫技。
蘇長威懶得搭理,畢竟本身也不是個擅長唇槍舌戰的人。
場中央,齊君夜與陳狂拉開距離,各自擺好開打前的架勢。
這是國內武術界的傳統,也算規矩。
既然簽下生死狀,自然還是應當搞得正式一些。
「陳家,撼山腿,陳狂。」
陳狂先頭報家門名號,不過擺出的起手式,卻並不是腿法,而是有幾分像太祖長拳的意思。
明擺著是瞧不起人,並不打算上來就用家傳絕學。
但相比之下,齊君夜的姿勢才更加不把對手當人,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摳著脖子。
「姜氏集團保衛部,齊君夜。」
「……」
微風中,眾人有些凌亂。
這倒不是齊君夜故意裝怪,只是當年老頭子看完西遊記後抽風,讓他出山後不准在外面報出師承。
若僅是隨口一說倒還罷了,關鍵老頭還正兒八經把他拉到祖師爺像前面點了三炷香,並讓他發誓磕頭。
這便成了正式的師門誓約。
陳頂天悠悠道:「直接動手吧,老二。」
關於齊君夜的師承家門,他其實很想知道。
畢竟年僅二十多歲能有如此修為,齊君夜不可能是野路子出身,所以陳家一直在想法子打探他的來歷。
然而事已至此,他到底是誰家高徒也無所謂了。
反正都要死!
「得罪了!」
得到父親示意,陳狂當即選擇先發制人。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齊君夜,左手襲臉,右手捏爪欲向對手扼喉。
手法極其普通,既看不出招式的精妙,也見不到強大勁力帶來的震懾感,甚至連出手速度,都不是很快。
但齊君夜身後的喬自道和蘇長威同時縮小了瞳孔。
這人太老練了!
功夫很尋常,被他用出來卻十分的致命,究其細節,便是出手角度、時機以及雙手配合,是如此如此的,恰到妙處!
「嗯?」
齊君夜雙眸明亮了幾分,驚訝之餘略有驚艷。
他抬起右手豎在臉前,如果將這個動作慢放,很像短視頻里前段時間很火的那個抽象動作。
擊斃你!
而他的手臂剛好攔住陳狂扼喉的手,而後手指往前一戳,正正戳中那隻向他臉部襲來的手掌心。
陳狂皺眉後退至三米外,甩了甩手,將侵入體內的暗勁逼出,再看向齊君夜的眼神變得十分認真。
或者說,有些凝重!
高手之間,一招交鋒就能看出很多東西,甚至有時候,一招就能直接分出勝負。
齊君夜從他出手,看得出他極為老練的實戰經驗。
而他從齊君夜的反擊中也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實戰經歷怕是比自己還多得多!
「難怪老大打不過你!」
陳狂恍然道:「他這輩子習武只打木人樁,結婚以後又整日聲色犬馬,荒廢了功夫,一身暗勁功夫也只能用出八成的威力。」
說話間,陳狂腳尖在地上划動,隨著他的動作,此間的風,仿似吹得更快了。
「這是準備出全力了?」
齊君夜依舊是一手叉腰的吊絲站姿,欣賞道:「你是個打架都用頭腦的人,很不錯!平心而論,陳東玄也挺好的,你們這兩父子如果不死,將來陳家應該會發展得很好。」
陳狂聞言,咬牙道:「想用這種話刺激我?沒用!不妨告訴你,我當過僱傭兵,上過真正的戰場,明白時刻保持冷靜的重要性!」
齊君夜心說:巧了,老子當過僱傭兵的頭子!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陳狂腳尖在地面停止划動,保持一個踮著的姿勢,悠悠說道:「老大是暗勁後期,但他發揮不出該有的戰力,我不一樣。我是暗勁巔峰,憑藉我的戰鬥素養,我能發揮出堪比化勁的實力!」
「小齊。」
喬自道這時和聲提醒道:「你要當心,這傢伙我太熟了,他打架從來不廢話,突然一反常態磨磨唧唧的跟你說這麼多,可能有詐!」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
齊君夜直接揭穿對手心思,說道:「陳家得到一門秘法,能短時間將實力,提升一個大檔。」
此言一出,喬自道與蘇長威雙雙震驚。
那反應,就與陳家人剛見識到陳天磊的秘法時,如出一轍。
「小兄弟,情報真實麼?」
蘇長威眉眼深凝,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而那秘法若是真的,可就太恐怖了!
「應該是真的!」
喬自道這才注意到陳狂那邊,他身體周圍的風仿佛另在一個空間,與整條街上輕輕的微風,格格不入。
「你聽陳狂身邊的風聲,他此時應該已經提到化勁中期了!」
「果真如此!」
確認情況之後,喬、蘇兩名家主的心思,不由繁雜起來。
這秘法如同開掛一樣,如果自己的家族也能得到,族人的武道實力將呈現飛躍!
但是這秘法,若只被陳家獨有……
想到這種可能性,喬自道和蘇長威的臉色,異常沉重。
「這小雜碎,嘴巴跟漏勺似的!」
陳猛心生怨恨,得到秘法本來是陳家的秘密,還沒來得及悶聲發大財,就被喬、蘇兩家知道了,這對陳家來說顯然很不妙。
陳頂天老眼幽深,屢次被這小畜生挑釁,現在還被掏了老底,終是繃不住那老氣橫秋的架子,不顧身份破口罵道:
「屁多沒病,話多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