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戰火重燃
「這座塵島的地底埋藏著『禁忌」。
將這個詞寫到紙上會顯得過於誇張,好像年輕人自以為是的吹捧,但我實在想不出比它更合適的形容。我無法研究,亦找不到頭緒,甚至無法認知它們的模羊,只知曉島上一旦有衝突出現,那些東西就會從灰霧裡現身阻止爭鬥。
或許他們與這座小島格外荒蕪的理由有關,也有可能這只是某種本地特有的早獸現象—————·等城市建造結束,我要仔細琢磨。」
其後幾頁是金葉在建設城市之初的記載,字裡行間洋溢著造物主般的得意。
臣懷素不感興趣,頂著凡德的抗議快速翻過,直到下一章有記載的書頁。
「」..-重金買來的探測儀器也識別不出『禁忌』們的力量,流珠已捉襟見寸。我選擇轉換思路,觀察他們們對世界的影響。
這個決定極為明智,我注意到了很多被忽視的細節。『禁忌』們所造成的破不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前一天早上的實驗中,我親眼看著一隻『禁忌』斬破了薏動獅傀,並畫下了整個過程。但到了今天中午,那隻被遺棄的獅傀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的倉庫里,我的素描手稿也變成了一張白紙,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趁我還記得住,我要將昨日的實驗過程以標準格式記錄一次。昨日(以下五行空白)」
昨日進行了一場新的大實驗,目擊者多達百人,市政大樓被夷為平地。今早起床金葉市天下太平,我正常去大樓上班,花了一個上午才推理出自己昨天的行動。
這太瘋狂了,一個種族—————一個勢力——.—-造成的影響怎能被輕易抹平?是誰王幕後隱瞞他們的蹤跡?
如果人的主觀記憶能被自由篡改,客觀的痕跡也會被那力量抹去,那我怎能得到證實其存在的『證據」?不可證實又不可證偽的存在豈不正是唯心的空想?
道我要學至尊道路的白痴們搞些自由心證?!
寫不下去了,他媽的荒唐。」
之後很長一段都是金葉的各種猜測,以及推倒猜測後產生的抱怨。在長達十人頁的瑣碎狂言與酗酒雜談後,新的猜想誕生了。
「—簡單想。
我認識不到是因為世界不讓我看到。
證據沒了是因為世界出手把它抹了。
說白了,沉動界不想看到它,它是個不該存在的東西!把所有的證據都抹卓,它也就「不再」存在了!」
(新一頁)
「」.-三斤果子酒對學術研究有著顯著作用,研究半年沒喝一晚上進展高。
沙克斯同步念完這頁的內容,他的興致越來越濃厚了。
(大戰是什麼?)
(你不知道?)巫何很吃驚。
(沉動界到處都在打仗。)
(那不過是局部衝突,燭光歷以來只發生過一場大戰,據說那場戰爭波及所有塵島。)巫何頓了頓,(我貪生怕死,不想說的太多,你全當那是場正邪大決好了。)
沙克斯提出質疑:(涉及眾多的大戰卻沒有記錄?)
(這就是大戰神秘之處,沒有記錄,沒有見證者,後人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稱其為『迷霧中的戰爭』。智者們說那場大戰打碎了歷史,在破碎的寸光影響之下,縱使親歷者也無法向後人道出過往。)巫何若有所思,(金葉市這現象,也確實與大戰相似—·
(很有趣啊。)
(你該撤退了。)巫何用一句話毀了氣氛,(我不想引l火燒身。)
沙克斯認真考慮了一下,理性告訴他僱主的判斷沒錯。他決定再看三分鐘,
三分鐘後無論金葉手稿寫到什麼都撤退。
「圖書館高材生含水量有點足啊。」
「我再高才也得看課本啊,書上沒寫老師沒教的我哪知道。」凡德一攤觸,「我看金老爺子喝高了吧!還什麼「不曾存在的大戰爭」,還自己編起設定來了嘿,幾個土著打架的事兒鬧麻了。」
「這事不像編的。」姬懷素嘀咕,「我記得老爹以前提過一嘴,他們出來開辛城市就與戰後復興有關··說是當年有很多大人物都死了···
「你好奇這個不如等回家細問,看手冊看手冊。」
樓上一陣叮呤唧的動靜,楚衡空喊了一嗓子告訴大家他正在拆魔動傀儡。
幾德迫不及待地翻頁,它的好奇心也一樣被勾起來了。
可接下來的內容無關痛癢,在提出這一猜想後金葉沒能做出實際行動,他找不到突破的辦法。於是他轉去靠戰鬥痕跡模擬「禁忌」的數據,以其為參考研發出了一批新發明,想靠其出人頭地。然而這些個東西實用價值很低,沒人看好他勺研究。這段時間他越發狂躁,為證明自己的才華而一手推動起那個急功近利的大工廠計劃。
之後就是粉塵爆炸的大事故。
「混帳!他們怎敢苛責我!我是這座島的市長,他們的房子,食物,乃至呼及的空氣,他們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
生產事故?一幫連升變者都不是的渣不配擊我的研究。他媽的不配!不記!!
回龍城不會歡迎一個草菅人命的市長他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牢騷,最後什麼也沒做,也看不到反思。再之後他重辰旗鼓,想要回歸單純的學術研究。以『禁忌』為名寫了一篇語焉不詳,用詞含胡的調查報告想要寄回無塵地,但恰逢此時洄龍城淪陷,航道斷絕,他的信寄不出這小小塵島了。
「牢騷、埋怨、亂發脾氣————」凡德開始失去耐心,翻頁速度奇快,「二十年間是啥也沒幹啊,真平庸。」
姬懷素原本有點同情這人,看了他的日記也不怎麼共情了:「天賦和人品都艮糟糕。」
「心性比天賦還更平庸。」凡德毫不留情,「這事跟學術沒關係,你說換楚衡空在這兒他會怎麼搞?」
姬懷素不假思索:「挖個大洞去查地底——」
說到這兒她一下子明白了,不由得苦笑:「早幹什麼去了!」
真無趣。沙克斯心想。
開始的推斷還算有點意思,之後的內容全是原地踏步。這個學者用種種理由胡弄自己,就是鼓不起勇氣去鑽研真相。這個人就是這個無趣的地獄世界的寫照,有超自然的力量、有神秘的大道,有極為多樣化的選擇。但能將這些資源發軍好的人少之又少,絕大多數的光亮表皮下均是干蒼白之物。
有生之年,定要丟地低一探究竟——
就這樣一個決定,竟要耗上二十年的功夫,平庸至此的傢伙竟也能做個質點2
勺苦杖。沙克斯越發懷念故鄉了,懷念那些能用一份資源做出十份功績的人。
「」..—今日來送貨物的人有些眼熟。心血來潮一查是當年事故的倖存者。
老天不長眼晴!讓這麼個廢物活下來,他當年死了還沒那麼多破事!
此事暫且放下,大事前不宜動氣,明日前往地底一觀!」
「」——-還是再做些準備,把設計完成的自我封印設備激活,萬一有變,做個呆障·—.
後一頁空白。
長達十頁的空白。
書頁匆匆翻過,忽然間力透紙背的墨跡躍出,化作連貫兩頁的狂草。
「入死地,見神通,方明天地。
別日軀,投大道,才知真我!
禁忌原為笑柄,地獄才是天堂!」
「我實在錯得過頭,怎信了無塵地的把戲,學什麼三流技藝。學術的聖地在累旋之塔,不脫離血肉之軀,此生終究與真理無緣!又談何自由與人生!
至尊登神,至尊登神!不成至尊,何以登一一沙克斯移開視線,嘆出厭煩的氣息。
陳詞濫調,老調重彈。數不清見過多少這樣的白痴,無趣至此簡直算得上一中天賦。之後的發展都無需思考,實驗事故,轉投至尊之道失敗,被選中的倒霉蛋成了遊走的冰人。至尊登神之路標榜個性,死得倒也總是一樣的醜陋。當苦杖寸他殺這種玩意殺到膩了,升變過了這麼久居然還是一樣的事情。
他在上班嗎?還要看多少千篇一律的蠢材。此處莫非是地獄的辦公室,魔鬼門藏在空氣里看他的乏味取樂?
他忽然興致全無了。無聊的傳說,無聊的人,無聊的僱主,重複多少次都一羊。他早已知曉這個虛有其表的地獄裡沒有他追尋的意義,正如他早已知曉自己冬生無法再遇到當初的蛇影。還不如將這些時間用去追蹤冰人,至少引導他的黑手會有點樂趣,至少有力量。
(撤退吧,沙克斯。)巫何又一次催促。
(啊。換點了。)
收起狙擊槍前他最後看了一眼,綠色的衣角從階梯上流下,銀線交織為兩條叫纏的蛇。綠大衣的男人來到窗前。
他看清了殺手的臉。
扳機扣下,子彈出膛,散落山坡的黃葉中瞬間空出圓形的通道,自調和的彈藥爆發,激起響徹山谷的狂躁鳴響。彈丸的衝擊力令整個市長宅邸的玻璃爆碎,
而刻後被碾碎的子彈彈出與無數透明的碎片後激向天際!
神經在顫抖。電流似的刺痛,血液灼熱,仿佛死亡再臨時的緊張感緊五臟腑。乏味感瞬間被暴風吹飛,腦中失去無意義思考的空餘,唯有狂氣的笑聲不斤迴響,癲狂的嘶啞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在那笑聲中一道火紅色的流火反穿向空洞,在沙克斯的側臉上留下燃燒的傷痕。
殺手沒有行動,甚至沒有思考,只是持續不斷的大笑,高呼著只有自己理解為狂想。他真的大錯特錯,這個該死的世界還是有意義的,你依然會想不到下一少的情況-···你依然無法預料槍口會指向何方!
「在地獄再會了啊,祭生之蛇!!!」
楚衡空緩緩放下右手,緊急製作的罡氣甲險些崩毀,他聽到了遠方的狂笑吉。不,即使對其人的聲音一無所知,他也不會忘卻記憶中的痛楚。
震驚,困惑,不解,在諸多情緒穿插時,曾經敵人的姓名脫口而出。
「沙克斯·伊本·烏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