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神秘高手
錦衣衛的頭子都換了四輪了，祝大人仍然沒挪過窩，也算得上錦衣衛里的一代傳奇了。
關於這位老大人的傳說有許多，從不會武功的痴呆老頭到身手冠絕古今的神仙下凡總之什麼樣的傳聞都有，沒有一個人能夠給這位老大人下一個論斷。
不過由於上一代的指揮使陸大人從錦衣衛離開之後不小心當了皇帝，所以既然他對於這位祝老大人也有幾分好奇，那自然會有了解內情的人來和他說道一番那些往事。
錦衣衛的老人死的死，退的退，如今還剩下為數不多知曉當年之事的人，孟淵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也當過同知的邱青雲。
孟老爺子被阿繡姑姑帶走之後行蹤不定，除了知道人還活著之外，就連陸寒江想要見對方一面都困難無比，所以能夠給他解惑的就只剩下了邱青雲。
作為孟淵的親密戰友，這位曾經的邱同知對各種秘密都知道不少，其中就包括這位祝老大人的光輝履歷。
總的來說，祝老大人能夠在同知的位置上一蹲就是一甲子，不完全靠的是他無人可及的資歷，這位大人曾經有過兩次令人驚嘆的高光時刻。
其中一次，也是祝老大人第一次為孟淵和邱青雲等人熟知，是在幾十年前的那場宮變之中。
先帝上位的歷史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和屍骸書寫的，當年京城裡的皇族為了那張龍椅打得可謂是血流成河，其殘酷程度遠超陸寒江上位這一次。
彼時孟淵還是浪蕩子一個，無官無職，除了空有一身武藝之外，幾乎沒有一點兒亮點，這樣的他想要幫上先帝只能是痴人說夢。
所以在奪位的最後關頭，孟淵動用了家族關係把自己塞進了錦衣衛的行列，因為這是唯二能夠在京城裡動刀子的隊伍。
隨後老爺子靠著自己三寸之舌開始遊說錦衣衛里的同僚，孟淵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發現了，在局勢已經明朗的時刻，錦衣衛的高層幾乎全都是各方勢力的棋子，他不僅拉攏不到人還容易把自己暴露出去。
所以孟淵果斷放棄了對上層勢力的策反工作，緊接著他專心去遊說那些直接統領兵卒的千戶和百戶們。
在後來宮變的時候，當年十四位千戶里，超過半數都被孟淵拉攏，但即便如此，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這股力量還是不足。
當時孟淵把所有的力量都派往了先帝身邊，為宮中的變動做準備，而自己則作為誘餌留在了鎮撫司里，吸引其餘勢力的火力。
原本孟淵的計劃是靠著自己的武功撐到先帝打贏宮中的硬仗，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諸皇子與世家聯手聚集了大批的精銳以及江湖高手，他雙拳難敵四手，眼看就要當場就義。
也就是這個危急時刻，當年已然官至同知的祝老大人在事前完全沒有通過氣的情況下，出面幫了孟淵一把。
當時情形危急，孟淵和邱青雲等人被逼死守北鎮撫司的衙門，眼看就要一鍋端了，可是祝老大人忽然橫插一手。
這位老大人單槍匹馬立在叛軍之前，負手而立是一言不發，淡然的目光好似將眼前千軍萬馬都視如草芥，儼然一副絕世高手的姿態，嚇得叛軍們不敢上前。
當時祝老大人似乎完全沒有參與京中的紛爭，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文書的老大人仿佛只是路過此地，可就是這份超然的從容，讓叛軍們面面相覷，叫罵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雙方就這麼僵持住了，場面一直拖到了皇城裡先帝處理掉了所有對手穩定大局後帶著軍隊趕來，後知後覺的叛軍打算拼死一搏，可惜時機轉瞬即逝，這些人統統兵敗被殺。
後來孟淵感念祝老大人襄助之恩，在自己當上指揮使之後，他清洗掉了錦衣衛里幾乎所有原本的人馬，唯獨給祝老大人保留了同知的位子，後來還多次奏請先帝給這位老大人封賞。
在孟淵任指揮使的期間，祝老大人恩寵冠絕錦衣衛上下，這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譬如當年還未入朝的白眉先生，羅元鏡。
羅夫子不僅是一代儒家大賢，還是能夠和少林方丈掰手腕的一代劍道高手，他的武學造詣脫胎於當世第一的儒門學識，是個真正的高手。
知曉了祝老大人的存在之後，羅夫子曾有一次上門討教，因有著一層儒家掌門人的身份在，所以這場比武不好公開。
當年除了當事人之外，只有兩個人見證了這場比武，其中一個是羅夫子的大弟子祁雲舟，另一個則是錦衣衛的邱青雲。
據老邱回憶，當年這二位高手隔著數十步對望，雖然誰都沒有出手，但是兩人的眼神已經在空中交匯過無數次。
邱青雲說他看到了羅夫子面露震驚之色，幾次想要拔劍最後都收了手，最後這場決鬥的結局是不了了之，羅夫子沒有出劍，祝大人也沒有出手，算是一場平局。
不過對書院及那群儒生十分不感冒的邱青雲堅持認為這就是羅夫子慫了，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反正這一場是錦衣衛勝了。
邱青雲的想法帶著很強的個人觀念，以他錦衣衛的出身可以理解，但難免失之偏頗。
所以為求真相的陸寒江找到了當年的另一位觀眾，作為羅夫子大弟子的祁雲舟顯然沒有那麼高的節操，他很客觀講述了當年那一戰。
簡單來說，邱青雲所言基本無誤，羅夫子的確是顧忌連連，到了最後也沒有出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認輸了。
只不過，在比武結束之後師徒二人回江南的路上，祁雲舟第一次聽見了老夫子罵人，據他所說，此後羅夫子每一次說起這場比武臉色都黑如鍋底，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
打聽到這個程度，其實陸寒江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這位老大人的底色，只是有些事情沉澱得久了，難免有種讓人摸不準的感覺。
於是他還是不死心地去尋了一次邱青雲。
「祝大人的武功到底如何？」陸寒江問道。
這一次，邱青雲遲疑了許久，最後說道：「當年之事，不管是叛軍數千之眾，還是老夫子那般絕世高手，這都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老大人既然面無懼色立於之前，想必應該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陸寒江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那我找機會也去試試？」
「陛下且慢！萬一老大人傷到了可如何是好.」邱青雲下意識地說完之後，自己也是一愣，隨後他與陸寒江相視一瞬皆是大笑出聲。
皇帝的好奇由此而止，但在邱青雲酒後時不時「吐真言」中，祝老大人身上這層錦衣衛神秘高手的面紗仍然叫不少人都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