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墨寒詔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受到朝臣施壓...雲暮璟想到這裡,那泛著瑩潤水霧的眸子輕輕閃爍兩下。
說起來,倒也奇怪的很。
東梁皇帝這次病的蹊蹺,而且自從對外稱病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外頭人的視野里,只是下旨讓墨寒詔接管政務。
莫非...東梁皇帝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叫墨寒詔知道掌控朝堂的不易,告訴墨寒詔,君王后宮的作用?
雲暮璟霎時面露恍然,眼底光暈閃爍。
這東梁皇帝,倒是煞費苦心。
倒也好,那便用不著她來費盡心思從旁點墨寒詔了。
不過那三位新人入宮的事情,還是得雲暮璟來辦,畢竟依照墨寒詔的本事,恐怕這東梁朝堂,他尚且還能撐一段時日。
等墨寒詔終於撐不住,再傳召三位新人入宮,恐怕早就把三位新人背後的勢力全部都得罪了個乾淨。
雲暮璟當時答應太后給墨寒詔的後宮塞人,不就是看重新人的家族勢力能夠助力墨寒詔麼?
要是他們都打消念頭不幫墨寒詔,那可不是雲暮璟願意看見的。
不過...墨寒詔不想寵幸三位新人,又不看重她們背後的勢力,她該如何促使墨寒詔召新人呢
「殿下說的是,妾當然相信殿下。」
雲暮璟篤的想到什麼,抬起眼帘,瞧著墨寒詔稜角分明的精緻下顎,紅著眼地道,「妾只是覺得妾有點沒用,既不能幫助殿下排憂,還總是給殿下添煩惱...」
說到這裡,雲暮璟抿抿唇角,清麗絕美的眉目間不由得染上一抹隱忍的愁緒和黯然。
仿佛是遇見什麼極其困難之事,又難以對墨寒詔開口。
雲暮璟故意低頭,可餘光卻是止不住地在打量墨寒詔。
現在皇宮之中,能鎮得住墨寒詔的,無非就只有兩個人,一個皇上,一個太后。
如果這一切都是皇上故意為之,他的意圖是要鍛鍊墨寒詔,那皇上定然是暗中跟墨寒詔達成某種約定。
只要墨寒詔可以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掌控朝堂,那麼就算墨寒詔贏,也無需再利用女人拉攏勢力。
在這期間,東梁皇帝定是不會再出手強迫墨寒詔的。
所以雲暮璟可以借的,唯有太后的名頭。
總歸太后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墨寒詔一直晾三位新人,雲暮璟暗中推動三位新人入宮,太后定當是會配合,也絕對支持。
今兒,雲暮璟又剛好從太后那裡回來。
在墨寒詔面前,倒也更好圓。
果然,墨寒詔發現雲暮璟神情似乎有點不對勁,清俊的容顏驟然揚起一抹陰沉,他皺眉地道,「怎麼了璟兒?」
「今兒孤沒來暮月殿這段時間,可是有發生何事?」
「沒...沒什麼。」雲暮璟搖搖頭,那小臉上似是強行扯出一抹笑容,柔嫩的指尖反手拽住墨寒詔的大手,面露關切道。
「殿下,你午膳時也沒回來,可曾用過膳食?餓不餓?」雲暮璟柔聲問道,「妾命小廚房做幾道殿下愛用的膳食,殿下歇歇吧。」
說罷,雲暮璟就意圖要朝外輕喊,「雨寧...」
然而還未等雲暮璟話音落下,墨寒詔便開口打斷她,幽幽地道,「孤不餓,孤就想聽你講實話。」
「璟兒,孤說過要保護你,孤不希望你有委屈,還埋藏在心裡頭。」
雲暮璟唇邊柔和的笑容霎時有些微微僵住,不過僅僅只是一瞬間,就眉眼彎彎地道,「妾真的還好,妾只是...」
說到這裡,雲暮璟對上墨寒詔的墨眸,但那一剎那,她像是終於維持不了最後一絲得體,眼底有氤氳匍匐的水霧上涌。
「嗚嗚!」
雲暮璟撲進墨寒詔的懷裡,輕輕開始啜泣起來,嗓子一片哽咽之意,「殿下...妾,不想說。」
「殿下已經這麼忙了,妾不想殿下再為妾的事情分憂,所以殿下不要再問了,可好?」
墨寒詔抱著懷裡那嬌柔的宛若弱柳扶風一般的人兒,心中憐惜的要命。
尤其是他在捕捉到雲暮璟眼角的淚時,清俊的面容可是止不住地微微一沉。
可他面對雲暮璟時候,還是儘量溫和,掌心在雲暮璟後背拍拍,跟哄孩子似的,溫柔至極。
「跟曾經璟兒對孤的恩情來說,孤做的這一切都算不得什麼。」墨寒詔低低地道,「璟兒不用覺得麻煩孤,你與孤之間,也莫要計較這麼多。」
「跟孤講講,是誰欺負了你去?」
此言一出,雲暮璟先是沉默一會兒,倏爾,她抬起頭,望向墨寒詔,可很快眼帘又重新垂落。
「其實...也沒什麼。」雲暮璟貝齒輕輕咬住唇角,「妾方才,剛剛從太后娘娘那兒回來。」
「今兒,那三位即將入東宮的新人,剛好在宮中學禮儀,被妾剛好撞上。」雲暮璟道。
「太后娘娘提及,殿下該趕緊召三位新人入宮,好開枝散葉...」
墨寒詔聞言面色也有點不好看,很快就明白雲暮璟這般委屈的原因。
大概是她去皇祖母那,皇祖母盼著新人快點入宮,又不好直接到他面前講,所以給雲暮璟施壓了。
「皇祖母,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孤。」墨寒詔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縷寒意,冷冷地道。
「先前皇祖母逼迫孤納新人,孤已經後退一步,她還不知足嗎?」
話到這裡,墨寒詔臉上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何況你懷有身孕,她竟連你腹中孩子的面子都不給,還將心思動到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