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兒子要是過了學校的考試，就有機會到市一中上學，市一中可是河山市最好的初高中。
在這裡上學的學生，大學的升學率自然要比縣城的高中強多了。
姜青山之前想小兒子考中專的念頭，也就沒那麼強了。
說實話，中專也不好考，能考上中專的大多都是尖子生。
高考是百萬大軍過獨木橋，中專競爭也很大的。
兄弟倆提著買來的洗漱用品，在河山市的街道上溜達。
兩人身上穿的衣服多，夜風吹在身上也不會感到冷。
「大哥，河山市的東西好貴呀？」
姜小弟感嘆，剛剛他要自己付錢，並不是只心疼大哥，不心疼大姐。
國營飯店的菜那麼貴，他身上的壓歲錢不見得夠。
姜小弟是個懂事的孩子，並不會覺得大姐有錢，就應該讓大姐花錢給他買東西。
他心底甚至還很忐忑，大姐送他衣服，又因為他來了河山市，去飯店吃這麼貴的飯菜，親姐姐自然願意，那姐夫願意嗎？
別兩人回去再為此吵架。
所以在大姐提出要帶著他去商店逛逛的時候，姜小弟自然要姐姐姐夫趕緊回家，他不想自己一來，姐姐花很多錢。
好在看姐夫的臉色並沒有半分不愉，姜宇才放心幾分。
姜峰呵呵笑，弟弟這反應，和他第一次進城的模樣差不多？
「小宇，你說是河山市好，還是黑土村好呀？」
「當然是河山市好了。」
這還用想嘛！
姜宇毫不遲疑。
姜峰點頭，「是呀，河山市比鄉下要好很多，有各種各樣的商店，只要兜里的鈔票夠足，在城裡會生活的很好。」
在鄉下就不是了，就算兜里有錢，不想做飯了，黑土村也沒有飯館呀！
還不是要自己做飯。
「所以，小宇，你要好好念書，努力考上大學，畢業了國家會給安排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可以用來買米買油，單位還會給分房子，有工作了，找的媳婦兒也不會差，多半也是有工作的。」
那樣兩口子都是體面的工作人，可不就把腿上的黃泥洗乾淨了。
考大學是多少窮孩子的夢想，上學第一天，老師就灌輸孩子們要考大學，將來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家裡的老人，誇人也是這孩子有出息，長大以後考大學，當大官。
這些刻在骨子裡的思想，在這一刻好像更加立體。
以前只是憑空想像，現在姜宇有了更大的感受，念好書，考大學分配個好工作，他可以拿著自己掙的工資，請哥哥姐姐到高檔的飯店裡吃東西。
點菜的時候，不會緊張的手心冒汗，不用小心的在心裡計算一頓飯的價格。
「大哥，我一定會努力學習。」
兄弟倆的眼神交匯，姜宇眼底是堅定的信念。
「好，加油！」
姜峰拍了拍弟弟肩膀，以此鼓勵。
兄弟倆一路上說了很多話。
姜峰和姜宇說了姜瑤創業初期的不容易。
妹妹那時候多辛苦呀！
那時候剛做個體戶，每天一大早要去買菜，中午和下午做小吃，後來積累了一定的本錢，又倒騰服裝。
小吃的生意也沒有落下，白天擺攤賣小吃，晚上還要去電影院門口擺攤賣衣服。
妹夫有工作，也不可能經常請假，她一個女人還要去京北進衣服。
好在河山市離著首都不遠，火車四五個小時也就到了。
要是到南方進貨，坐火車就要二三十個小時，更遭罪。
火車站離著批發市場也不近，要坐著地鐵把進的衣服弄到火車站託運，一個女人別提多辛苦了。
姜宇聽得心疼，那是自己親姐姐呀!
「大姐真辛苦，怪不得瘦了那麼多，都是做生意給累的。」
姜峰嘴角一抽。
肯定有點原因，也不是主要原因吧！
「總之，你也看到了，你大姐掙點錢多辛苦，做個體戶是掙了錢，也不是所有個體戶都掙錢。」
姜峰把之前逛夜市的事情說了。
有的東西賣的好，有的東西也賣不出去。
還有一些小商販倒霉，被執法的抓住，東西就給沒收了，掙點錢不容易，每天還要打游擊。
姜宇更心疼自家姐姐。
心疼的時候，又是對姐姐的欽佩，他姐也太厲害了！
姜瑤還不知道，自己又收穫了一枚鐵桿粉絲。
晚上兩口子躺在床上，討論的自然是弟弟來河山市上學的事情。
姜瑤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想先去拜訪一下袁廠長那個朋友，要是那個教導主任能拍板最好，要是他做不了主，還想讓幫忙引薦一下市一中的校長。
姜瑤覺得弟弟轉學這事情，還是做兩手準備更好。
要是小弟成績給力，能考到一百八十分更好，要是考不到這個分數，那就活動一下唄！
一人給送兩條煙，兩瓶酒，這年頭，這個禮安排個工作都差不多了。
顧承澤卻是了解袁廠長，是個很刻板的人，他的朋友，想來也不是啥奸猾之人。
顧承澤讓姜瑤不要著急，他明天到單位去給問問袁廠長。
看對方怎麼說？
要是那教導主任很嚴厲，兩人提著禮物上門。
說了來意，還以為是賄賂他，再把兩人趕出去就不好了。
姜瑤點頭，「好。」
八十年代的人，還不像後世的人那麼圓滑，這年代的民風還是很淳樸的。
而且教育系統的讀書人，還是很有風骨，很清高的。
要是自己貿然提著禮上門，還真有可能像顧承澤說的那樣，把兩人趕出去的。
那不是幫了倒忙嗎？
「媳婦兒。」
說完了正事，顧承澤嗓音暗啞。
姜瑤瞪他，這傢伙腦子裡咋老想那種事。
體力也太好了吧！
這幾天店裡不忙，兩人幾乎每天晚上都那個？
他也不嫌累，她這個不出力的都累的很，他倒是興致勃勃。
「嗯。」
姜瑤點頭，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姜瑤也不想冷落男人，聽說憋著對身體不好。
於是，顧某人的吻落下來。
姜瑤也給與回應，兩口子陷入一場親密的探索旅程。
兩人一夜好眠。
姜小弟卻是興奮的睡不著覺，到了大哥租的房子，看到了衛生間的沖水馬桶，覺得太神奇了。
城裡也太高檔了，廁所都這麼高級，不像旱廁，夏天還好，冬天上廁所可凍屁股蛋子了。
城裡的生活真好，姜宇感嘆。
和姜大哥躺在床上，激動的說了半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