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看向皇帝,只見皇帝淡淡道:「朕有些忙,就不見他了!」
「你去告訴薛元卓,就說,調查柳將軍被刺一事,辛苦他了,如今,真相已經大白,他也就不必再過多勞累,先回薛國公府,休息休息吧……」
「是!」小太監領命而去。
汪公公目光隱晦:最先提出,靜王餘孽刺殺柳將軍一說的,就是薛元卓,而皇上因為這個猜測,又生氣,又擔憂!
如今竟得知,這個猜測只是薛元卓的猜測,是假的……
繼位二十多年,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因為這麼一個假猜測,實施了雷霆手段……
傳揚出去,就是個笑話……
險些成為笑話的皇上,自然會生氣,自然會暗暗責怪,提出這個假猜測的薛元卓……
薛元卓前來求見,皇上不見他,只將他趕回薛國公府休息,已經是對他最輕的處罰了……
御書房外!
聽著小太監的傳話,薛元卓震驚萬分:「小公公確定沒有傳錯話?」
柳將軍遇刺一事,已經真相大白,他不必再查,可先行回薛國公府休息……
皇上真是這麼說的?
小太監點點頭,一字一字的道:「奴才不敢撒謊,皇上確實是這麼說的……」
這……這怎麼可能……
薛元卓更加震驚了:行刺柳將軍的真兇還沒抓到,柳將軍被行刺一事,怎麼就真相大白了?
皇上還讓他回薛國公府休息,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回府休息……
難道,皇上真的聽信了京城裡的流言,覺得柳將軍是,被他私下裡的仇人行刺……
這可不行……
皇上可不能這麼認為……
薛元卓心裡想著,就要往御書房裡闖……
小太監急忙攔住了他:「薛寺正,皇上正在忙,沒空見您……」
「可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見皇上……」薛元卓著急的說著,又要往裡闖。
小太監再次阻攔:「薛寺正,請不要讓奴才為難……」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聲音里滿是正色。
隨著他的話落,守在書房外的侍衛們走了過來,在小太監身後一字排開,面色深沉的看著他……
薛元卓:「……」
皇上是鐵了心,不見他啊……
瞟一眼近在咫尺的書房門,薛元卓滿臉憤怒、又不甘,好半晌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袖袍一揮,轉過了身,就要往外走……
不想那小太監又開了口:「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薛元卓轉回身,不解的問道。
小太監道:「薛寺正,那塊金色令牌,您可以還回來了……」
那枚金色令牌,是皇上為方便薛元卓,調查柳將軍被刺一案,而特意賜下的。
如今,柳將軍被刺一事,已經大白,那枚金色今牌,自然也不需要再繼續留在薛元卓手裡……
薛元卓的面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那枚金色令牌,代表著皇上對他的信任與看重……
如今,皇上向他要回金色令牌,代表,皇上不再信任他,也不再看重他……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薛元卓緊緊皺起眉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小太監等的有些不耐煩,不由得開口催促:「薛寺正,請交出金色令牌!」
薛元卓回過神,在小太監很不友好的目光中,慢騰騰的拿出了那枚金色令牌,心不甘情不願的遞了過去……
小太監接過金色令牌,走進了御書房,轉過彎,消失不見……
薛元卓看得面色陰沉沉的,心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他離開皇宮,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後,面色依舊陰沉沉的,失去金色令牌的憤怒,不甘,不但沒減少,反而越來越濃……
不經意,他看到了站在路邊的陸婉婉,不由得怒火中燒,闊步走上前,怒聲質問:「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是這種結果……」
陸婉婉瞟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道:「是又如何?」
柳遠最大的優點是,他殺了靜王,但他最大的缺點是,他是個土匪,還是個劣跡斑斑,罪行累累的土匪!
他還有個好色成性,手段卑劣的兒子……
他成為將軍,錦衣玉食的過了二十多年,他殺靜王的功勞,早已用完,皇上對他,也早就沒了最初的欣賞與看重……
只要將他和他兒子的累累罪行,往皇上面前一放,皇上就會自動放棄他們,絕不會再費心費力的為他們撐腰……
柳將軍遇刺一事,自然就會這麼稀里糊塗的不了了之……
薛元卓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怒視著陸婉婉,壓低了聲音道:「可柳將軍,真的是被某個人行刺……」
聲音里透著的絲絲威脅,聽得陸婉婉不屑嗤笑:「可那某個人,也真的不是靜王餘孽啊……」
「薛寺正抓刺客就抓刺客,幹嘛要誣陷那人是靜王餘孽呢?」
靜王餘孽是當今皇上心裡的一根刺,誰被誣為靜王餘孽,誰就會不得好死……
「那人不想不得好死,自然就要反擊薛寺正……」
薛元卓面色陰沉沉的,看著陸婉婉沒有說話。
陸婉婉也戲謔的看著他,道:「不知薛寺正,領了什麼罰?」
在柳將軍遇刺一事上,薛元卓撒下了彌天大謊,自然要受罰……
薛元卓面色鐵青,看陸婉婉的目光,更加憤怒了,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挑釁的道:「那可真是要讓你失望了,本寺正,什麼懲罰都沒有……」
陸婉婉目光一凝,薛元卓什麼懲罰都沒有?怎麼可能?
他可是這一起靜王餘孽的製造者,皇上怎麼可能對他這麼個撒謊欺騙自己的人,沒有任何懲罰……
「你確定你什麼懲罰都沒有?」陸婉婉一瞬不瞬的看著薛元卓,漆黑的眼瞳里暗芒閃掠。
薛元卓被她看得有些心虛,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道:「皇上只是讓本寺正回府休息休息……」
「……」
陸婉婉鬆了口氣:她就說嘛,皇上怎麼可能對薛元卓沒有任何懲罰。
回府休息休息,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變相的解了他的職,讓他回薛國公府呆著,不要再去大理寺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