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嬌嬌生怕再次被薄行捂住嘴,一開口就焦急地一口氣說完。
說完後,電話那頭久久都沒有聲音傳來,空氣安靜流逝,黑夜寂靜中,讓她不由得心慌亂起來。
「媽媽」南嬌嬌再次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這次,電話那頭傳來了楚雪蘭的聲音,「嬌嬌,你三哥有沒有和你說,在你親生父母來接你走之前,就在醫院好好養身體,永遠都不要再回南家了。」
楚雪蘭的聲音平淡無波,沒有任何溫度起伏。
「嬌嬌,我們養你二十年,讓你過了二十年的好日子,不是讓你自己犯了錯,還要來污衊我們的親生女兒的。」
「血緣關係很重要,我不可能放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疼,而去疼一個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
「我養了你二十年,我對你有感情,所以我讓你留在南家。但我也說過,讓你不要搞事,不要針對和傷害我的親生女兒。」
「可是你是怎麼做的。」
楚雪蘭說著,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我沒有挑明,是在給你留最後的臉面,你不要逼得我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留。」
「我們二十年的母女之情,就到此為止吧!」
「作為養了你二十年的媽媽,你在醫院可以一直安心住到你親生父母來接你為止。」
「那如果我親生父母都死了呢?」南嬌嬌眸色一點一點的冷下去,她再開口,聲音徹底冷了下去,「如果我親生父母死了,你們是不是也不管我了。」
「我還沒有畢業,你養了二十年,難道也不為我的學業考慮了嗎?」
「你已經成年了,可以勤工儉學養活自己。」楚雪蘭聲音比南嬌嬌得更冷,「我對你很失望,你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竟是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我只是陳述事實。」南嬌嬌咬著唇瓣,「畢竟,時間過了二十年,誰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在哪兒。」
「會找到的。」
楚雪蘭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是嬌嬌打來的。」南文海坐起身,給楚雪蘭披上了披肩。
「吵醒你了。」楚雪蘭捏了捏眉心,「她打來電話,說是梔梔指使周強的。」
「但是我和梔梔看過監控,南嬌嬌是有問題的。」
「天霖最先發現的問題,我越來越不敢想,嬌嬌為什麼要如此針對和痛恨梔梔。」
「她這樣的行為,跟許瑤瑤有什麼區別。」
「許瑤瑤還有理由說是梔梔占了她二十年的好生活,那南嬌嬌呢?她占了梔梔二十年的好生活,她憑什麼見不得她回家。」
「當然,許瑤瑤也不是個好東西,梔梔被抱到許家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嬰兒,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許瑤瑤在外面吃苦受罪,馮雅丹想要彌補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她彌補自己的親生女兒,憑什麼要傷害我的女兒。」
楚雪蘭越說,心裡那股子氣就越是壓不下去,「我女兒做錯了什麼啊!憑什麼一個兩個的,都覺得是她搶了自己的人生,都覺得自己所受的苦是她造成的。」
「許瑤瑤受的苦,跟梔有什麼關係,梔梔在許家的日子又過得很好嗎?」
「還有南嬌嬌,梔梔就更沒有影響到她什麼了,相反,她占的是梔梔的人生。」
「好了好了。」南文海看楚雪蘭越說越憤怒,越說眼睛越紅,生怕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然後衝出去再次毆打許瑤瑤和南嬌嬌一頓。
「後天就是女兒的認親宴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南嬌嬌的話,我們不相信。」
「我們對她已經算是心慈手軟的了。」楚雪蘭說著,聲音到底是哽咽了,「梔梔回來後,也從來都沒有說過要趕她走,更沒有說過要收回我們給她的一切。」
「梔梔只是性格慢熱淡漠一些,她從小就沒有在許家得到過父愛母愛,更沒有得到過兄弟姐妹的愛,她不知道怎麼和南嬌嬌相處,不想和她相處,也很正常。」
「難道就一定要梔梔把南嬌嬌供起來,像天昊他們疼南嬌嬌那樣疼她,才算是對南嬌嬌好嗎?」
「我的女兒憑什麼要委屈自己去對南嬌嬌好。」
「南嬌嬌她想要的太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是是,老婆說的都對,是南嬌嬌不好,她太貪心了。」
南文海哄著楚雪蘭,「不過這個大半夜的,她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來說這件事。」
「她說周強就在她那兒,說是周強親口說的。」
「但是周強不是被夜寒帶走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南文海抓住了話里的重點,「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多,被帶走的周強,突然出現在醫院,並且見了南嬌嬌。」
南文海和楚雪蘭相視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了什麼,隨後,兩人臉色同時沉了下去。
半晌之後,南文海先開了口,「梔梔的認親宴馬上就要舉辦了,只有一天時間,我們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夜寒,周強交給他處置,如果有證據,讓他給我們一份。」
「好。」楚雪蘭沒什麼意見,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女兒的認親宴給辦得漂漂亮亮的。
以後帝都南家的大小姐,不再是南嬌嬌,而是她的梔梔。
-
醫院,南嬌嬌握著手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被楚雪蘭掛斷了電話。
好一會兒之後,她突然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強看著南嬌嬌突然笑起來,並且越笑越癲狂的模樣,突然就有些害怕。
「嬌嬌小姐,你怎麼了?」
「你別嚇我啊嬌嬌小姐。」
南嬌嬌大笑著,笑著笑著,臉上的淚水就流了出來,她伸手用力擦乾,看向一旁站著的薄行。
「薄行,我要見薄夜寒,如果他不來見我,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南小姐,你知道自己住的哪家醫院嗎?你三哥南天華的私人醫院。」
薄行微微一笑,走上前拉開了窗戶,「南小姐,窗戶給你打開了,你還有什麼遺言,我會幫你轉達的。」
「你——」南嬌嬌死死瞪著薄行,卻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薄行的話了。
南家人一個都不在,她自然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找薄夜寒,有很重要的事情。」南嬌嬌穩了穩心神,「我剛剛不該威脅你,抱歉。」
「求你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