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情緒有些控制不住,薄夜寒就一直抱著她,這一次,她沒有抬手扇他。
「薄夜寒,對不起,我之前打了你好幾次。」南梔在薄夜寒懷裡道歉,「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避開他的接觸。
「沒事,我自己手賤,你打得對。」薄夜寒看她逐漸冷靜下來了,就緩緩鬆開了她。
「你手受傷了,我先帶你去處理一下。」
「夜寒哥,醫藥箱。」
南天遠氣喘吁吁地拿著醫藥箱跑回來,滿眼擔憂地看著南梔,「妹妹,你還好嗎?」
「父親母親已經睡著了,我就沒讓南管家去打擾他們。」
「這件事情太嚴重了。」
「二哥讓三哥和四哥控制住了大哥,不讓大哥出來。」
南天遠知道事情嚴重了,此時此刻神情嚴肅又冷酷,「這個人渣,我真的……」
南天遠到底沒控制住,上前又狠狠踹了周帥一腳,「我們南家,怎麼就會出現這樣的畜生。」
南梔這會兒冷靜了下來,她從薄夜寒懷裡退出來,「五哥,讓人看好她,我去他的房裡再搜一搜。」
「你把他的手機搜出來。」
南梔甩了甩手腕,「你們幾個,把他帶進地下室。」
「是,大小姐。」
「南梔,你個賤女人,你敢傷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周帥突然大罵出聲,他聲嘶力竭目眥盡裂的吼叫著,「賤人,真當自己是南家的真千金大小姐了。」
「你他媽的就是個賤女人。」
「還為沈思淼出頭,你等著老子一定要搞死你,老子要讓你哭爹叫娘地求饒,老子會讓你知道爽字怎麼寫。」
「我特麼的」南天遠衝過去,一拳頭狠狠砸在了周帥的臉上,接著又一腳踹在了他的下身。
「我讓你狂,我讓你褻瀆我妹妹。」
「我今天不廢掉你,我就不是南家的五少爺。」
「攔住五少爺。」
南梔命令出聲,保鏢急忙上前攔住了南天遠。
「五哥,不能把他打死,就這麼打死他,就太便宜他了。」
南梔走上前,她冷靜下來之後,就知道薄夜寒說的是對的,周帥是看事情已經敗露了,所以就故意激怒他們。
如果他在南家出事,那正好就可以有理由來模糊他對沈思淼犯下的罪過。
「讓人先看好他,我搜完東西就來地下室。」
這會兒,換成南梔讓南天遠冷靜了。
「好。」
南天遠呼出一口濁氣,他看著南梔,眼睛逐漸就紅了,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可還是哽咽了幾分。
「妹妹,五哥很難受。」
「我知道。」
南梔上前抱了抱南天遠,南天遠向來都是正義又善良的,不說他和沈思淼從小認識,就是對待陌生女孩子,如果他見到對方遇難,也會毫不猶豫的上前相救。
但,沈思淼的事情就發生在南家,但是他們卻沒一個人知道。
南天遠後悔內疚自責,心裡更是被一座大山給狠狠壓住了。
他轉身抱住南梔,忍不住嗚咽出聲。
「妹妹,思淼姐她……該怎麼辦啊!」
「五哥別哭。」南梔一樣難過,見到了周帥留下的這些東西,她才知道,沈思淼到底有多堅強。
她該有多難,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得那麼堅強。
「這件事情,我們需要知會一下沈思淼。」
「本來想瞞著你們的,但是現在看來,瞞不住了。」
南梔苦澀地扯了下嘴角,「薄夜寒,你陪我一下,五哥,你把他的手機搜出來,讓人看好他,別讓他自殺了。」
不過,這種人渣肯定不會自殺的。
但,以防萬一。
「好,我知道了。」南天遠哽咽完之後,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走上前,一拳打在周帥的肚子上,從他身上把手機搜了出來。
南天遠打開手機,在周帥面前掃了下,面部識別沒成功。他又抓起他的手指,挨著按了一遍也沒成功解鎖。
「密碼。」
周帥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嘴吐血,他呵呵一聲笑,「五少爺,你妹妹南大小姐不是很聰明嗎?你讓她來解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把我手機解開。」
「砰」南天遠一拳頭又砸在了周帥的臉上。
「五少爺,你最好是打死我,不過我死了,沈思淼的照片就要滿天飛咯。」
「沈家大小姐雖然不受寵,但是那身材,那肌膚,嘖嘖嘖,還真是好啊!」
「享受,太享受了。」
「砰——」
南天遠實在控制不住,又一拳頭砸在了周帥的臉上。
「噗」周帥一口鮮血吐出,裡面混合著一顆牙齒。
「把他帶去地下室,看好他,別讓他死了。」
「是,五少爺。」
保鏢把周帥帶去了地下室,南天遠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剛剛用了全力,這會兒手掌都在發麻。
與此同時,薄夜寒陪著南梔去了周帥的房間。
「薄夜寒,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怪沈思淼冒領了我救你的事情嗎?」
南梔突然輕輕開口,不知道是說給薄夜寒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因為,我小時候,也曾把顧南風當做救贖。」
「顧南風是許老夫人給我安排的未婚夫,我小時候,許老夫人很忙,她雖然寵我,但也不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把我帶在身邊。然後,馮雅丹就有了許多暗中虐待我的機會。」
「那個時候,只要顧南風到許家來的話,馮雅丹就會做出慈愛母親的形象,我就能得到短暫的輕鬆和片刻的快樂。」
「顧南風會給我帶各種糖果,但等他離開後,馮雅丹就會把那些糖果給扔進馬桶裡面,扔下去之後,她還會拽著我的腦袋把我按進馬桶裡面讓我吃。」
南梔聲音很輕,「但因為要留著我抽血,所以馮雅丹不敢真的搞死我。」
「下一次顧南風再來,馮雅丹又會笑著和他說,說我很喜歡他帶的糖果,讓他顧南風多帶一些來。」
「小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我私底下告訴顧南風,我不喜歡吃糖果,讓他不要再帶來了。他雖然不太理解,但是他也答應了我。」
薄夜寒聽著,心臟絲絲縷縷地就疼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許如意。」薄夜寒有些壓抑,「你小時候,許如意既然很疼你,她總不能任由馮雅丹這樣虐待你。」
「曾經我也以為她是真心疼愛我的。」南梔嘴角苦澀的弧度更大了,「因為她當著我的面,不止扇過馮雅丹一次的耳光,更是一直警告她,要好好地對我。」
「所以我一直堅信,許老夫人是疼愛我的。」
「因為堅信,所以我想要懂事一些,再懂事一些,不讓她每天在公司心煩意亂地忙完工作之後,回家還要為了我去和馮雅丹生氣。」
「有一次,家庭醫生來給許老夫人看病,正好碰上她在教訓馮雅丹,然後醫生就說,讓她少動怒,不然很容易得乳腺炎。」
「那次之後,我再被馮雅丹虐待,就沒有再告訴她了。」
南梔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因為我說了,她生氣憤怒,對身體不好,而她不在,馮雅丹虐待我,就會虐待得更厲害。」
「後來,顧南風大概是覺察到了什麼,就會經常跑到許家來,然後帶著我出去玩。」
「我們在外面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也就意味著,我可以少和馮雅丹相處的時間越少。我可以等到許老夫人下班了,然後再被顧南風送回去。」
南梔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拉開抽屜,把周帥的那本相冊遞給了薄夜寒。
「可能對於沈思淼來說,成為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沈思淼不壞。」
「她只是軟弱中膽大了那麼一次,但這些年,她也一直在自我折磨。」
「但凡她要是自私一些,用救命之恩要求你娶了她,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