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妤和盛星奈分開後,就直接讓司機小劉送她去永城,行李箱早在來醫院之前她就收拾好了。
榕城到永城,一個多小時的距離。
宋卿妤相信自己一定比白昭昭更快,畢竟,白昭昭要打聽到厲淮東住在哪個酒店,還得費些時間。
厲淮東住在明月酒店。
宋卿妤快到的時候,給楚煜打了個電話,打聽到了厲淮東的房間號。
厲淮東住在八樓套房。
宋卿妤敲開他房間的時候,他剛洗完澡。
「Surprise!」宋卿妤站在門口朝他笑,「我來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但不意外。」
厲淮東把宋卿妤拉進房間。
他剛洗完澡,浴袍里是淡淡的白茶香味。
「怎麼就不意外呢?」宋卿妤問。
「楚煜接你電話的時候,我在他旁邊。」
「所以你知道我要來啊。」
「知道,這不洗乾淨了在等你麼。」
厲淮東說完,就低頭吻她。
好熱烈的吻。
他的呼吸和舌尖都是滾燙的,宋卿妤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又發燒了,中途,她還停下來用手背摸了摸厲淮東的額角。
還好,並沒有發燒。
兩人接了一會兒吻,厲淮東就把宋卿妤抱了起來,往床邊走。
「等等,等等。」
宋卿妤趕緊喊停,她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和他做這事兒的。
「怎麼了?」
「你先把我放下來。」
厲淮東雖然想要她,但還是把她放了下來。
「先不睡。」宋卿妤說。
「為什麼不睡?」厲淮東的手在她身上遊走,「不是想我才來的?」
宋卿妤被他撩撥的渾身酥軟,她按住了他的手,以防他更放肆地往下。
「你別鬧,我掐指一算,你這裡等下還要來客人。」
「掐指一算?厲太太什麼時候成神算子了?」
「真的!不信可以打個賭。」
「好啊,賭什麼?」
「你來定,賭什麼都行。」
「看來厲太太信心十足。」
「當然。」
宋卿妤有預感,白昭昭肯定會來,這局她穩贏。
「那就賭今晚。」厲淮東勾著宋卿妤的下巴,吮吻了她幾秒,「給你一個小時,如果你說的客人沒有來,那你整晚都別想休息了。」
「好。」
「你吃飯了嗎?」
「路上吃了一個可頌。」
「這就夠了?」
「嗯。」
「我再給你叫個餐。」
「不用不用。」宋卿妤看了眼表,「你還是好好想想等下怎麼招待你的客人吧。」
厲淮東看著她:「到底是誰會來?」
他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叮咚叮咚」兩聲門鈴後,門外響起了白昭昭嬌滴滴的聲音。
「淮東哥,你在嗎?」
果然,魚上鉤了。
宋卿妤就知道,白昭昭在聽說厲淮東單獨來永城出差這個消息後,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接近他的機會。
「你看,客人來了。」宋卿妤壓低了聲音對厲淮東說,「大晚上的,她單獨找到你居住的酒店,這和扯破窗戶紙沒什麼區別了吧?」
厲淮東沉默地盯著房門。
宋卿妤吻了吻他的臉頰,語氣堅定:「老公,我要你現在就和她說清楚,斷了她的念頭。」
**
宋卿妤在厲淮東打開門之前,藏進了洗手間。
白昭昭並不知道,宋卿妤也在房間裡,所以,當厲淮東一打開門,白昭昭就毫不避諱地上前,想要走進房間。
「淮東哥!」
厲淮東側身攔住了她:「你怎麼來了?」
「我……」白昭昭垂頭,「我聽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出差,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不是發燒剛好麼,生著病,還這麼辛苦。」白昭昭亮了亮手裡提著的保溫壺,「我在我家樓下的糖水鋪子裡買了冰糖雪梨水,你喝點,潤潤肺。」
大晚上的跨城來送冰糖雪梨水,這真的是明晃晃的司馬昭之心了。
厲淮東沉了口氣,退開一步,對白昭昭說:「你先進來吧。」
白昭昭一聽厲淮東竟然邀她進房間,頓時內心雀躍,她覺得自己這一趟算是來對了,男人一個人在異地出差的時候,果然是最好攻略的時候。
「淮東哥……」
白昭昭進房間後想關門,厲淮東伸手按住了沒讓。
「門開著。」
白昭昭唇角的笑容瞬間凝固,門開著,那他們怎麼進行下一步?
「淮東哥,你讓我進來不是想要我嗎?」白昭昭伸手,抓住了厲淮東的睡袍帶子,「我是自己來的,我知道來了會發生什麼,我是心甘情願的。」
厲淮東拂落了她的手:「昭昭,你誤會了,我讓你進來,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你先坐。」
白昭昭很沒有分寸感的想往床上坐,厲淮東立刻給她搬了張椅子,放到她面前。
「淮東哥,其實我……」
「喝什麼?椰汁、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
厲淮東沒再管她,直接坐在了白昭昭對面的沙發里。
白昭昭來時鼓足了勇氣,可這樣和厲淮東面對面坐著,被他凌厲的眼神看著時,她還是有一些緊張。
她實在吃不准厲淮東是什麼意思,不過,在厲淮東說讓門開著的時候,她就大概明白了,厲淮東讓她進來,就單純是字面意思的進來,而不是要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淮東哥,你要說什麼,你就直接說吧。」來都來了,白昭昭也無懼自己的心思向厲淮東暴露了。
厲淮東斟酌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白昭昭若不是白楊的妹妹,若不是救過他的母親,他根本不需要這麼為難,直接就可以用他的方式讓白昭昭以後都無法近他的身,可偏偏,白昭昭於他有抹不開的人情。
「昭昭,這次見面,你讓我很意外。」厲淮東看著白昭昭。
白昭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下意識垂頭。
「你是指我整容讓你意外,還是我整成這樣讓你意外?」
「都很意外。」
「那你……」白昭昭抬眸瞄了厲淮東一眼,「你喜歡我變成這樣嗎?」
「你是為了讓我喜歡才變成這樣的嗎?」
白昭昭的臉瞬間紅了:「是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人什麼樣子?」
「我是聽我哥說的,說你心裡有忘不掉又得不到的白月光,他還說你的書房裡有那個女人的畫像,我就逼著讓我哥想辦法將那張畫像拍了下來。」白昭昭一邊說話一邊剝著手指,有點心虛,「淮東哥,你別怪我哥,他一開始和我說起畫像的事情,是知道了我對你存了男女心思,想勸我打消這個念頭。後面把畫像偷拍給我,也是我以死相逼逼他拍的。」
厲淮東當然不會怪白楊。
以他對白楊的了解,如果白楊當初知道他把畫像拍給白昭昭後,白昭昭會去照著整容,他肯定不會同意。
「昭昭,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你明知道我心裡有人,你覺得只要你變成那個人的樣子,我就會喜歡你了嗎?」
白昭昭眨巴著眼:「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喜歡不是膚淺的喜歡一個人的皮囊。」
「哦,那你為什麼要娶宋卿妤?」白昭昭的眼神忽然變得尖銳,「淮東哥你娶了宋卿妤,不就是因為她長得像你心裡那個人嗎?如果我早點整容,早點變成畫上那個女人的樣子,早在宋卿妤出現之前讓你看到我,或許,現在的厲太太就是我,不是嗎?」
白昭昭說起這件事情,心裡就忍不住要怨恨白楊,她當初苦苦哀求哥哥快點把厲淮東書房的那張畫像偷拍下來發給她,可是白楊就是不願意,這中間白白耽擱了好幾個月,才讓宋卿妤搶了先機。
如果哥哥白楊一開始就按照她說的去做,那她早點整容早點恢復早點回到厲淮東的身邊,也就沒有宋卿妤什麼事了。
「昭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娶宋卿妤,並不是因為她長得像畫上的女人,而是我的心裡一直都有她。」
「一直都有她?那畫上的女人又是誰?」
洗手間裡的宋卿妤豎耳聽著,太好了,白昭昭和厲淮東的對話完全按照她預想的發展,而白昭昭問的,也是她一直想要問的。
那副畫上的女人到底是誰?
厲淮東看了眼洗手間虛掩的門縫,玻璃門掩映著宋卿妤的影子,她的影子都寫滿了好奇。
怎麼?難道她也看到過那副畫像?
「淮東哥,你為什麼不說話?畫上的女人到底是誰?」白昭昭追問。
「畫上的女人,就是宋卿妤。」
什麼?
宋卿妤驚,畫上的女人怎麼會是她?
畫上的女人長著一顆淚痣,可她根本沒有淚痣啊。
「不可能。」果然,白昭昭也不信,「宋卿妤長得雖然像畫上的女人,但她沒有淚痣,這麼明顯的特徵都對不上,淮東哥你騙我。」
「我沒騙你,是真的。」
「那你怎麼解釋淚痣?」白昭昭指著自己眼角的淚痣,「你愛的人明明有一顆淚痣!」
「那是畫師的手誤。」
厲淮東書房的那張畫像,是畫師照著宋卿妤和陸彥川的結婚照畫的。
那時宋卿妤和陸彥川婚期將近,厲淮東心裡很難受,他原本決心忘了宋卿妤,卻又忍不住想要給自己留個念想,於是,他保存了群里截圖的那張婚紗照,讓畫師照著婚紗照上的女人畫一張畫像。
畫師是專業的,他將宋卿妤畫得惟妙惟肖,可最後要收稿的時候,卻出現了失誤,畫師筆尖的墨水掉落在了「宋卿妤」的眼角,畫上的女人因此多了一顆淚痣。
厲淮東當時在現場。
畫師見狀,趕忙道歉,並且承諾自己可以重新作畫,為厲淮東再畫一副畫作為補償。
厲淮東拒絕了。
他覺得這顆淚痣陰差陽錯點得剛剛好,這顆痣就像是他情感的偽裝,畫上的女人有了這顆痣,他就不需要擔心誰會窺見他內心深處陰暗的愛慕。
哪怕有人看到了這副畫像,他也有理由說這不是宋卿妤。
畢竟,愛著外甥的妻子,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不,我不信!」白昭昭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宋卿妤就是一個替身,你不是真的愛她,你就是喜歡她那張臉而已!」
「昭昭!」
「淮東哥,我真的很喜歡你!」白昭昭掩面哭起來,「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麼多年,我心裡只有你。」
白昭昭不願接受厲淮東已經得償所願,她更希望宋卿妤也是一個替身,那麼,她比宋卿妤更像畫上的女人,她比宋卿妤多一顆淚痣,就是她的勝算。
「我那麼努力接近你,我那麼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都是因為我愛你啊。」白昭昭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厲淮東走過去,「淮東哥,你知道整容多痛嗎?我為你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你怎麼可以視而不見?」
白昭昭說著,就要去抱厲淮東。
厲淮東伸手制止了她。
「昭昭,你冷靜一點。失去自我的愛,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我不,我不要,我真的很喜歡你,淮東哥,哪怕你不能給我一個名分,我也願意跟著你,你不要推開我,讓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能做對不起我老婆的事情,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希望你從今天開始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影響我和你哥友誼。」厲淮東表情嚴肅。
「她又不在,你就愛我一次,好不好?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我不會說出去的!」
宋卿妤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嘭」的一腳踢開了洗手間的門。
「白昭昭,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體面?別人都這麼拒絕你了,你還上趕著給人做小三,你有沒有想過你哥要是知道,會有多難過?」
白昭昭被突然蹦出來的宋卿妤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我老公有什麼奇怪的?你在這裡才奇怪好吧!」
白昭昭怔愣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宋卿妤,你今天在醫院故意泄露淮東哥出差的消息,就是為了把我引到這裡來羞辱我嗎?」
「我只是說我老公在永城出差,我哪個字引你了?還有,誰羞辱你了,不是你自己來自取其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