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旁的白色山茶花開得熱烈,有一朵落在地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在風的帶領下蔓延。
滿月低垂著眸,眼睛裡映著腿邊少年的影子,墨黑色短髮被風吹露出了額頭,看起來毛茸茸的,滿月情不自禁地就摸了一把。
不遠處跟隨的工作人員將這一幕拍下來。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喊聲。
兩個人循聲看去,謝霄站起身,是一名歹徒挾持了一個孩子,周圍人包括兩名警察形成半個包圍圈將他們圍在裡面,等待剩下警察的支援。
「你放開她,有什麼話好好說。」
「你們別過來,退後,退後,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刀尖對準了三歲小孩的脖子,小女孩嚇得哇哇大哭,孩子媽媽在警察身邊嚇軟了腿。
「救救我女兒,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一個女警察上前,儘量穩住他:「陳先生,你先別激動,你有什麼要求都儘管說,答應我,別傷害那個孩子。」
「是那個女人勾引的我,你們憑什麼說我強姦殺人?」男人大吼著:「放我走,要不然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好,我們答應你,你先冷靜,我知道你在外面流浪的這幾天一定不好受,先吃點東西,喝口水,我們現在就給你準備車子。」
女警善解人意地安撫他,拿了一瓶礦泉水和麵包輕輕扔了過去,可男人即使很渴也依然沒拿,警惕地看著周圍。
滿月他們此時走過來,聽見旁邊一對小情侶在議論著什麼:
「這男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跟蹤人家女孩,欺負後又殺人,現在竟然還說是對方勾引他。」
「也算一個巴掌拍不響,大半夜的,那姑娘穿著裙子在街上亂晃,被侵犯了也是活該。」
「你什麼意思?幫那個強姦犯說話,你沒聽是那個女孩臨時在公司加班才回來那麼晚的?」
「那上個班也不至於穿個裙子啊!反正你自己以後也注意點,我不在你不要穿裙子,要不然也遇上這種事,別怪我不體諒你。」
「真好笑,都二十一世紀的,女生連裙子都穿不得了,我看你這麼會共情那個強姦犯,也沒比他好到哪去,我們分手。」
「你什麼意思?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跟我分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作?」
「我作也比你這個潛在的強姦犯好,這麼能共情,你去找那個罪犯談去吧!」
「唉呀!你又無理取鬧。」
那邊的罪犯想逃亡,這邊的小情侶又散了一對。
滿月看了眼謝霄:「你怎麼想?」
謝霄立馬道:「我當然覺得女生可以穿喜歡的衣服了,明明是那個罪犯心懷不軌,是他心思惡毒。滿月,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就跟在你身邊保護你,誰要是有不好的心思…我不會放過他。」
他自然地低頭讓滿月摸摸他的頭髮。
對面,那個罪犯退到了後面的陰涼處。
「我不僅要車,我還要承諾,你們不許抓我,我還要錢,現在就要。」
女警:「陳先生,我們已經在準備了,你等等好麼?」
罪犯:「三分鐘,我就給你們三分鐘,要是還不給我,我就立馬殺了她。」
男警:「這時間太短,這樣吧!你給我們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我們不靠近,就陪你在這等著。」
「不行,就三分鐘。」
罪犯有些激動,刀子不慎劃破了女孩的皮膚,滲出血漬,女孩媽媽一下子緊張起來,哭的不能自已。
「我給你。」
這時,滿月上前來:「我給你車、錢,現在就能給。」
周圍有些安靜下來,男警過來拉她:「你這小姑娘,這個時候就別在這裡搗亂了,趕緊退後。」
滿月看了罪犯身後藏著蠢蠢欲動的身影,又看了眼謝霄,從他口袋裡拿出車鑰匙,舉起來:
「紅色法拉利,就停在外面,一眼就能認出來,後備箱有套金首飾,價值完全夠普通人生存半輩子。」
說完,她把鑰匙丟過去:「鑰匙給你,錢給你,你別傷害孩子。」
鑰匙被丟在離他腳邊半米的距離,男人慢慢彎下腰,警惕地去撿,撿起來確認是真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刀刃離開了小女孩的脖子,只用手臂囚著她。
這時,他身後的人影動了,一下子握住了男人握刀的手,兩個警察見狀,迅速沖了上去。
男人大驚,手鬆開三歲女孩,立馬換手拿刀,直衝身後女生的心臟位置刺過去。
女生明顯是受過訓練的,眸色一冷,反應過來借力反手把刀刺了回去。
刀子刺進男人的脖子,扎破了大動脈,濺出去的血噴了她滿臉,她不在意的隨手一擦。
警察震驚接手,遊樂園門外,幾輛警車也到了現場。
而女生此時望過去,跟滿月對視上。
滿月一眼認出,這女生是她三歲時結交的那位,小小年紀就身負兩條命的錢子怡。
當年她媽媽為了攀上姜逢這條線,把她送到東市接近她,結果是如願了的。
姜逢出手,把她爸爸所有的遺產幫忙搶過來,小三和私生子一分錢都沒拿到。
那之後,她媽媽對她的態度從惡劣到普通,錢子怡也從初中開始被送去了省外讀書,大學才考回了燕京市,進了國防大學,今年大四畢業。
這些年,她們少有聯繫,只互相發過現狀的照片,這是第一次見面。
謝霄低頭看滿月,問:「你認識?」
滿月點頭:「嗯,朋友。」
「朋友?」謝霄覺得有些不好,這姑娘看著太狠,剛剛殺了人,還雲淡風輕對著滿月笑,有些擔心會不會傷害他女朋友。
那邊,錢子怡剛要走過來,就被男警黑著臉拉住了:「你這小姑娘,下手怎麼這麼狠?你別走,一會跟我們去趟警察局。」
錢子怡蹙眉:「叔叔,我這是正當防衛,你用這種看殺人犯的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
男警不贊同看她:「罪犯你制服他就行了,就算死刑也是執法人員的事,輪不著你這小姑娘執法。」
錢子怡拳頭硬了:「你沒看見他剛剛拿刀刺我,我不反抗等死?」
男警義正言辭:「他刺你我沒看到,但你刺他我看見了,而且,就算他真刺了你,你躲開不就行了。」
「不是,我…你…你這人…我真想……」把你變得跟那罪犯一樣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