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車隊上了公路。
公路是北疆軍新修的,路面平整,雖然比不上白薇那邊的公路,但汽車在公路上跑得飛快,比驛道快了十倍不止。
快到傍晚的時候,車隊終於抵達雪山礦場。
已經到了春天,礦場已經沒有了雪了,山上到處都是大片的綠樹。
車隊開不上礦山,蕭墨霆便下令讓汽車在路邊停下,命令士兵們就地卸載貨,然後再把物資用吊籃搬上山。
就在這時,幾名守軍匆匆從山上跑下來。
其中一名守軍來到蕭墨霆面前,壓低聲音。
「稟殿下,張釗將軍讓屬下來向您匯報一聲,京城禁軍也在雪山營地。」
「禁軍?」蕭墨霆驚訝的一揚劍眉,「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盛京有八萬禁軍,由統領孟明帶隊,精兵重甲,守衛皇帝。
怎麼跑到遙遠的雪山礦場來了?
守軍說,「稟殿下,禁軍是追捕偷盜貢品的賊,才來到雪山礦場……」
等他講完後,蕭墨霆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西域番邦每年都要給大梁進貢一批珍貴的果子,這種果子汁多味美,宣靖帝非常喜歡。
今年番邦又進了一批貢果,可沒想到在半個月前,在雪山礦場附近,被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亂黨給劫了。
得知貢果丟失,宣靖帝大怒,當場下令嚴查。
禁軍便派出一支兩千人的精兵,由都統趙衛親率,來到雪山礦場徹查丟失貢果之事。
守軍說完,湊近蕭墨霆,壓低聲音。
「殿下,張將軍讓我告訴你一聲,讓您當心。」
「他和趙衛喝酒,把他灌醉,套了不少話出來。」
「趙衛無意中說出,宣靖帝懷疑丟失的貢果,是被您所盜,徹查貢果只是由頭,其實派他們過來,是想秘密查探北疆軍的虛實,看這支亂軍是不是北疆軍假扮的。」
秦斬站在蕭墨霆身邊,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
「什麼?皇上懷疑丟失的貢果,是咱們偷的?我們北疆有吃有喝,就連皇宮裡沒有的好東西都有,誰要他那破貢果。」
蕭墨霆臉色沉冷,抬手制止了秦斬。
現在北疆軍的勢力越來越大,還接連拿下了好幾個城池,皇帝懷疑他,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皇帝丟失貢果,竟然懷疑是他幹的,這實在讓人寒心。
他要那貢果有什麼用?
只能說,皇帝對他根本就沒有父子之情,無非是看在他母妃的份上,勉強把他當個兒子罷了。
幾名將士神色擔憂。
「殿下,趙都統帶著兩千精兵來雪山礦場,您還要上去嗎?」
「當然要去。」蕭墨霆沉聲開口,「要是現在走了,豈不是顯得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們只會覺得,貢果是我們北疆軍偷的。」
「那咱們的大卡車……」秦斬說著,轉頭看向大卡車。
這兩輛大卡車,還有麵包車,都是白姑娘送來的東西。
要是被趙衛看見,肯定會回去稟報皇帝。
「卡車和麵包車都留在這裡,把糧食和肉菜搬下來,我們上山。」
蕭墨霆說完,抬腳往礦場走去。
真是可笑!
出現了亂軍,偷盜了貢果,竟然懷疑是他派出亂軍。
他要找到這支亂軍,洗清嫌疑。
很快,一行人就爬上雪山,來到半山腰的雪山礦場。
礦場裡,站著一隊渾身銀甲的禁軍,手持長槍,威風凜凜。
禁軍的前方,有一位將領模樣的人,十分精悍。
蕭墨霆大步走進去。
張釗抬頭看見,趕緊迎上前,拱手行禮。
「見過殿下。」
那名精悍男子也走過來,向蕭墨霆行禮。
「京城禁軍趙衛,見過殿下。」
蕭墨霆微微點頭,「趙都統,聽說你們在查找一夥偷盜貢品的賊人?既是賊人,應該去周圍查探,怎麼查到我的雪山駐軍營里來了?」
趙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僵笑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們查探過,這伙亂軍經常在雪山礦場附近出現。」
「我們來雪山礦場,只是查找亂軍,並無他意,請殿下不要誤會。」
蕭墨霆淡笑一聲。
他早就料到對方不肯承認,也不說破。
蕭墨霆抬頭掃視一眼,發現場上一片凌亂,便問。
「張將軍,你們在幹什麼?」
張釗苦笑道。
「殿下,昨晚雪山軍營又被盜了。」
「末將正在讓士兵們清點丟失的物資,其中丟了鐵礦三百斤,米麵糧食各五十幾袋,算是損失不小。」
蕭墨霆皺眉。
雪山礦場是由張釗統領,他做事穩妥,守衛也安排得很是森嚴。
怎麼一次又一次的被盜?
對上蕭墨霆疑惑的眼光,張釗面露慚愧,拱手說道。
「殿下,請恕末將無能,安排了三百餘名守衛,夜晚巡視,竟然還是沒有抓到賊人,還被他們偷走這麼多東西,請殿下懲罰。」
蕭墨霆揮了揮手。
這個時候,說懲罰也沒什麼用。
皇帝的貢品有專人護衛,守衛也很嚴密,就連貢品也被偷走,恐怕對方來頭不小。
這時,趙衛開口說道,「這些賊人訓練有素,身手很強,而且行動十分統一,他們不是一般歹徒。只有在軍營中長期訓練的人,才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蕭墨霆淡淡開口,「趙都統,是在懷疑我?」
趙衛忙說,「不敢。只是貢品丟失,皇上震怒,讓末將嚴查,末將不敢懈怠。」
「殿下,您遠道而來,先休息用飯,飯後再談亂軍的事吧。」張釗趕緊上前打圓場。
蕭墨霆點點頭,扔下趙衛,跟著張釗離去。
等他們一行人走後,趙衛的臉色,才變得冰冷下來。
這時,他身邊一名手下湊過來。
「趙都統,張釗昨天才送信過去,今天四皇子就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光靠騎馬可不行啊。」
趙衛臉色陰沉,「皇上明是讓我們來查貢品,實際上是讓我們暗中查探北疆軍的底細。上次袁蒼海和楊將軍聯合在一起,攻打蕭墨霆,都被他化解,他的底細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