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綠對趙小海和陶建鋼道:「你倆留下,看著她!」
趙小翠渾身發冷:「槐花,我們....我們是姐妹啊!」
凌槐綠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也緊跟著沖了出去。
她才剛衝出門,就聽到砰的一聲。
這一聲槍響,不但嚇得三驢兒三人四處亂竄,以為警察來了。
陳濤幾人也嚇得停住了腳步。
「誰....誰開的槍?」
另一邊院裡,林桂蘭捂著肚子倒了下去。
林家眾人也驚呆了。
方才,她們扒杏子的褲子,鬧得很是起勁兒,趙老五根本攔不住。
哪曉得褲子扒開,有人眼尖手電筒照在了杏子的屁股上:「咦,這畫的是個啥?」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杏子突然一個翻身起來,隨後拔出槍,對著林桂蘭就是一槍。
「走!」杏子打了林桂蘭,對趙老五一招手,兩人趁著夜色跑了出去。
杏子和趙老五跑出來,迎面撞上了同樣急著跑路的三驢兒等人。
黑夜之下,誰也搞不清對方是什麼人。
杏子朝著打頭的人就是一槍。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凌槐綠拉著陳濤:「別追了,咱們回去,今晚怕是有變故!」
陳濤等人聽著槍聲,也是嚇得人有些懵了,不明白,這怎麼突然就開槍了。
一行人連趙小翠都沒顧上,喊了趙小海兩人,急匆匆回家去了。
今晚,註定不會是個平靜的夜晚。
一直守著杏子和趙老五的便衣,發現林桂蘭帶人突然過來抓姦,就曉得這事不妙。
兩人一商量,一人繼續盯梢,一人趕緊去就近的派出所喊人。
安寧了很多年的臨淮市群眾,在這一天晚上,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嚇得好些人家以為,這是不是有出啥亂子了。
凌槐綠回到家裡還有些後怕,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唯一沒想到了就是,趙老五和那個杏子手上居然有槍。
裴觀臣一直在家裡等著,他也做了各種分析,甚至想過趙老五會趁著凌槐綠跟三驢兒之事,趁亂攪局離開。
所以,他提前跟陳濤等人做好了部署。
如果趙老五和杏子真的趁亂出逃,那就剛好和三驢兒撞上。
依著杏子這個女人的陰狠,三驢兒撞上她,不管他是什麼人,都必死無疑。
他計劃這一切的時候,就沒想讓三驢兒活著。
只是他沒想到,林翠金這個大嘴巴,居然會帶著林家人來捉姦,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林家人還以那樣激烈的手段去對付杏子,逼得這個女人連槍都拔出來了。
「不怕,如果明天有人找你問話,實話實說就是!」兩人躺在床上,裴觀臣輕撫著凌槐綠後背,輕聲安撫道。
趙老五兩人一直被人盯梢。
凌槐綠和趙天才做什麼手腳,都瞞不過便衣的眼睛。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把事情攤開了講。
凌槐綠靠在他胸口:「哥,你說奇不奇怪,林家人鬧出那麼大動靜,杏子都開槍了,那一片,居然沒一個人起來看熱鬧!」
裴觀臣也同樣後怕:「估計,他們在那一片的井水裡下了藥!」
凌槐綠身子忍不住打顫。
她想起來了,那一片還沒有安裝自來水,都是靠荒廢的機械院後頭那口井壓水吃。
當初,她想買個小院子,等著後頭老城改造拆遷,壓根沒人願意賣。
這個院子的老兩口,要不是因為兒子在京城安了家,又嫌這一片沒裝自來水,天天挑水不方便,也不會賣掉。
但同時,她也很奇怪,三驢兒等人怎麼沒中招呢。
裴觀臣替她解惑:「你那院裡要啥沒啥,他們就算想自己生火做飯,那也沒招兒啊,再說了,就那幾個混子,誰是好好過日子的人?」
他這麼一說,凌槐綠就想明白了。
三驢兒幾個拿捏趙天才,身上有錢,成天都在外頭大吃大喝,壓根沒考慮過自己做飯省錢的事。
畢竟,他們還謀劃著名,如果把凌槐綠給弄到手,有個會生錢的包子鋪,以後都不缺錢,還做什麼飯省啥錢啊。
正如裴觀臣所猜想那般,第二天就有人上門來詢問凌槐綠,昨晚去機械院那邊幹嘛。
凌槐綠也沒瞞著,把三驢兒逼著趙天才算計她的事,一五一十與人講了出來。
同樣被詢問的還有陳濤等人。
大家都一個說辭,不管怎麼反覆詢問,也沒見出什麼紕漏。
又過了兩天,也沒聽到什麼特別的消息,一切平靜如往常。
可凌槐綠就是覺得,這種平靜之下,似乎有暗流涌動。
果然,幾天後的一個深夜,槍聲再次響起。
她聽到槍聲那一刻,下意識縮進了裴觀臣懷裡。
上輩子,被執行槍決,讓她對槍聲有種近乎死亡的恐懼。
自從杏子開槍那天晚上,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後,裴觀臣似乎就默認了他們往後的生活方式。
而凌槐綠內心的恐懼,也因為在他身側漸漸淡去。
「你說,他們藏在這邊有多少人?」
黑暗中,裴觀臣離她很近,近得彼此呼吸都能清晰感觸。
他鼻尖嗅到她身上的玉蘭皂氣息:「這一次,估計是清繳行動,趙老五都50多歲的人了,有可能他們從解放那會兒就已經在這邊紮根兒了!」
凌槐綠突然靠近了些,手也順勢搭在了他的腰上:「哥,這都一個多星期了,嚴哥一直沒消息,我這兩天想去大姨家看看,你覺得合適嗎?」
裴觀臣突然就覺得,這個夏天有點折磨人。
柔軟靠在他的胸口,女孩子身上乾淨的馨香,一直往他鼻腔里竄。
他腿廢了,又不是整個人廢了,要這樣都能沒感覺,那大概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馬,拍拍她的後背:「睡吧,過幾天,估計不用你去找大姨,大姨也會來咱家了!」
「嗯,」凌槐綠也覺得依著徐桂蘭的性子,過幾天可能就會過來了。
她不再糾結這事,很快沉入夢鄉。
裴觀臣低頭看著搭在他腰上,那修長白淨的長腿,就覺得落在床上的銀白月光,都帶著一種蠱惑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