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我是方建明!」方建明攔住凌槐綠,紅著臉結結巴巴道:「我家情況,你姑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我這人不抽菸不喝酒的,也....也沒別的嗜好,脾氣也好相處。
我對你....對你很滿意,只有一點,我媽身體不好,我哥又走得早,我嫂子一個人拉扯孩子不容易。
我哥臨走前,我答應過他,會幫襯我侄兒長大,只要你答應這個,其他都沒問題!」
凌槐綠左右看了看,她這會兒所處的位置是在西三街街口轉角處,旁邊是個小涼亭,對面就是廠區了。
大中午的下班時間,太陽火辣辣的,除了她再沒別人了。
方建明這是認錯了人,直接把她當做趙丹了?
凌槐綠也沒解釋,直接問道:「嗯,照顧老人是應該的,養育侄兒也是應該的,只是這工資怎麼安排?」
方建明聽她這麼說,當即一喜:「工資以前是給大嫂的,畢竟家裡都是她在打理,你...你進門後,我把工資分一半給你!」
他說這話時,眼裡帶著得意之色。
凌槐綠心想,這啥意思,莫不是分出一半工資給自家媳婦,媳婦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那不行,以前你沒娶媳婦,你也說了是你大嫂在伺候老人,既然你打算媳婦過門後,由她伺候老人,那工資就該由媳婦掌管才是。
而且,我聽說你大嫂也在上班,她也有工資。
這樣吧,結婚後,你和你大嫂的工資都上交,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咱一起合夥把老人孩子拉扯大,你覺得咋樣?」
方建明瞪大眼,一副你瘋了吧的眼神看著她:「我大嫂的工資憑啥給你?」
「憑啥?」凌槐綠理直氣壯道:「你把一家子老小重擔都壓在媳婦身上,工資你是隻字不提。
資本家剝削工人,好歹還得給點工資,你們還想著把錢揣兜里,壓榨進門的媳婦當牛做馬。
咋的?因為娶進門,所以伺候合法,就活該為奴為婢,那還嫁你家幹啥,去給人做保姆拿工資不香嗎?」
方建明算是聽出來了,這個女人仗著自己長得漂亮,還沒進門,就開始盤算他的家底,心可真夠狠的。
要不是....要不是看她著實漂亮,他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鄉下來的,不嫁給我,你一輩子都得在鄉下種地,我是你唯一嫁進城裡的機會!」
凌槐綠呵呵:「那可真是謝謝你了,不過做鄉下的當家媳婦,還是做城裡的奴婢,這點,我還是分得很清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希望你仔細想清楚,是把你和你大嫂的工資都給我,還是就這麼算了。
要是你覺得不行,就去找趙瓊華退彩禮,以後也別來往了!」
她說完就走,反正她也不是趙丹,純當時替趙丹出口氣了。
哪曉得,猶豫片刻的方建明居然追了上來,咬牙道:「我同意把我的工資全部給你,但是大嫂的.....」
「沒得商量,你的,你大嫂的,家裡存款必須全部給,少一分都不行,你家有多少存款,我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別想騙人!」凌槐綠又在原基礎加條件了。
她實在好奇,方建明這腦迴路都是咋長的,按理說,他一顆心都是向著他大嫂和老娘的,怎麼可能肯拿工資出來。
凌槐綠大概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色令智昏!
方建明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姑娘動心,還是個如此漂亮的姑娘,理智告訴他,這些條件可謂是喪權辱國不可以答應。
但心就是不受控制,男人嘛,誰不想娶個天仙般的美人兒。
「我....我答應!」他最後一咬牙道:「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以後必須......」
他想著大不了先應下來,等結婚後,有得是辦法讓媳婦不沾錢。
畢竟,她娘家人都在鄉下,不可能天天替她出頭吧,他就不信,一個小姑娘,還能厲害得過婆家三個人!
「你答應也沒用!」凌槐綠打斷他的話,指了指身後:「我得先問問我男人,他答不答應啊!」
方建明回頭,就見裴觀臣就在身後不遠處,眼裡的殺氣,讓夏日灼熱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
他身後,推著輪椅的陳濤都開始抹汗水了。
嫂子,你咋就那麼敢說呢,你是不曉得,裴哥但凡腿沒壞,估計小子就已經趴地上了。
當著自家男人的面兒,和別的男人談婚論嫁,嫂子,你這膽兒不是一般的肥啊。
方建明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你都已經結婚了?那....那你這不是騙婚嗎?」
凌槐綠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是我上趕著要嫁你家的?我家來找你說媒的?是我家收你錢的?
誰騙你,你就去找誰,這事跟我們家可沒關係!」
那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他寧願相信李家拿結了婚的姑娘來騙婚,也沒想過是他自己認錯了人!
說話間,裴觀臣已經到了近前:「我不考慮離婚,也絕不容我妻子再嫁,你要是趁早,還能要回彩禮錢,再慢點,估計已經上賭桌了!」
他說完不再理會方建明,示意陳濤轉身走了。
凌槐綠後知後覺發現,裴觀臣似乎生氣了。
凌槐綠急忙小跑上去,揮手示意陳濤去忙,她推著裴觀臣走。
兩人一路都默不作聲,一直到家裡,凌槐綠扶著他躺下:「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裴觀臣冷著臉,抿著薄唇,許久,才開口道:「小綠,我跟你說過,我心眼很小,即便你只是替趙丹出氣,有意戲耍他。
可我聽著你和另一個人談婚後的事,我還是會嫉妒不舒服!」
他的腿是硬傷,雖然他一直在努力學習,也讀過很多書,紓解心理重塑自我。
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理多多少少因為身體緣故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種面對愛人的不自信的和隱秘占有欲,讓他在面對心愛之人時理智搖搖欲墜。
他也知道,眼前的姑娘也同樣的脆弱敏感。
所以有問題,他們不能憋著,必須當面說開,免得造成更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