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老遠,姜棗就看到姜珊了。
看到她嫉妒,羨慕,恨不得弄死誰的眼神。
一如上輩子,姜珊挺著孕肚和她炫耀,自己在婆家如何受重視,婆婆有多寵愛她,生了四個兒子,丈夫給她分了多少錢,買了幾棟別墅,買了幾十克拉的粉鑽。
姜珊攪黃了她的婚事,又洋洋得意炫耀自己吃到人血饅頭有多幸福。
當時姜棗就恨不得看到她被悽慘包裹,飽受淒風苦雨。
終於,她看到了。
但還遠遠不夠。
姜珊害了她三十年,現在才多久?
她要親眼看著姜珊到死都過不上一天好日子!
姜棗按住剎車,停在姜珊身邊,她不屑的上下打量幾眼:「幾天不見,你怎麼混成這樣了?」
姜珊恨不得從姜棗身上咬下一塊肉。
可她不敢,她怕了,怕大家覺得她真的有病。
「是你對不對?你故意把我被揍得事告訴我娘,讓我爹娘跟著一起操心,還把我挨揍的事兒和精神病聯繫到一起,替蕭明生開脫,姜棗你的心真狠,我是你表妹,你怎麼如此狠心折磨我,難道要看我被打死才甘心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姜棗做什麼都和她對著幹。
姜珊抱著孩子,身上背著行李,猛地一瞅還以為是要飯的。
她現在所擁有的苦,失去的甜,都拜姜棗所賜。
姜棗此刻也不想繼續裝什麼,掩飾什麼,礙於周圍有路過的人,姜棗沒有大聲說話,壓低聲音小聲道:「是啊,我就等著看你被打死。」
「誰讓你覬覦我男人呢,誰家好妹妹搶姐姐的男人,禮尚往來,我不回報給點教訓,你怎麼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姜珊,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家裡等著她回去做飯,姜棗懶得和她在這浪費時間,用力踩了下腳蹬子,騎車回家去。
姜珊恨得牙痒痒又沒有辦法。
她托著行李,抱著孩子,累的呼哧帶喘回婆家。
丁秋抱著蕭葉安坐在院子裡摘大蔥皮,看她回來,懶洋洋撩了下眼皮:「還知道回來啊,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家沒空伺候姑奶奶,孩子自己帶,飯也要做,學學隔壁姜棗,人家下班回來就幫婆婆做飯,還幫忙帶侄女想睇。」
「偶爾咱家安安和彤彤過去,姜棗都把這倆孩子當自己孩子疼,人家隔了幾層關係都能善待這倆孩子,你稍微對安安彤彤好一點,明生會打你嗎?」
「都說人心是肉長的,你可好,動不動就喊賽花是短命鬼,恨不得把她生下的兩個孩子弄死,黑心肝的就是你,還天天讓讓叫旁人黑心肝的,怎麼好意思的。」
換做平時姜珊早就炸了。
如今連娘家都沒辦法護著她,她只能忍下來:「知道了。」
她把孩子抱屋裡去。
生下來個把月,連個正式名字都沒起,姜珊覺得挺可笑的。
把孩子哄睡,姜珊擼起袖子出來幫忙幹活。
丁秋看她老實了,把大蔥扔到筐里,拍拍手,抱孩子進屋去歇著。
生火做飯的活,都是姜珊的了。
姜珊敢怒不敢言,夾著尾巴做人。
姜棗也做飯呢,只不過她是和谷秀芳一起做的,柴火填灶里,水蒸氣冒出來。
想睇從外面顛顛兒的跑進來,從姜棗背後抱住她:「嬸嬸晚上吃什麼呀?」
「蒸的土豆茄子,還有雞蛋燜子。」
「還給你煮了兩個雞蛋,小饞貓滿意不?」雞蛋燜子是用雞蛋辣椒大醬做的,孩子吃不了,姜棗給想睇單獨煮了兩個雞蛋。
想睇嘻嘻笑了:「嬸嬸最最好了,我喜歡吃雞蛋。」
想睇黏在姜棗身上,抱了會兒怕耽誤姜棗幹活,乖乖去旁邊幫忙剝蒜。
姜棗幹活也不閒著,順帶教她背詩,算數啥的,想睇已經學會十幾首古詩了,偶爾谷秀芳帶她去外面溜達,她膽子大不少,旁邊有人起鬨,她就挺起胸膛大聲背詩。
說是嬸嬸教的,姜棗的好名聲傳的四鄰街坊都知道。
姜棗教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孩子幫她掙了好名聲,她是個俗人,挺開心的。
吃完晚飯,姜棗和蕭水生看了會兒電視回去睡覺。
蕭水生摟著姜棗,愛不釋手的捏她的臉蛋:「娶到你是我三生的福氣,我家棗兒最賢惠了。」
姜棗困得迷迷糊糊,嗯了聲徹底睡著了。
天氣一陣一陣熱起來,園子裡先種下的小蔥,大蔥翠綠的,韭菜長的老高,香菜辣椒茄子啥的都發芽了,土豆秧子拱了老高。
家裡後面有空地,姜棗讓蕭水生把後面荒廢的棚子修蓋好,蕭文生也在旁邊幫忙,哥倆幾天弄好。
姜棗托王艷買了十二隻雞崽崽,六隻鴨崽,還有四隻鵝崽,都是農家大姐家老抱子,老鴨老鵝孵化出來的,多餘的賣錢換點收入,價格不算貴,二十多隻花了六塊多錢買的。
自從家裡養了小雞小鵝,大家都忙起來了。
最忙的就是蕭水生和想睇。
為啥呢?
雞鴨鵝並不重要,重要是姜棗買回來的。
想睇白天和簫葉彤蕭葉安去外面抓螞蚱,孩子們腰間別個飲料瓶子(瓶子也是孩子們撿來的),看到螞蚱,扁了勾,蟲子,洋辣子,通通裝瓶子裡,攢夠一瓶子就餵雞餵鴨。
蕭水生身為姜棗男人也不甘落後,堂堂蕭教授下班就拿著鐮刀塑膠袋子去山腳下割草。
割回來的草放不要的菜板子上剁碎,用大盆裝起來端到後院餵鴨子和大鵝。
蕭水生天天穿著小白襯衫往外跑,大家稍微打聽下就知道他去幹啥了,知道他去給媳婦兒養的雞鴨去割草,紛紛咂舌。
真疼媳婦兒!
姜棗後面上班碰個沒牙老太太都要誇她命好。
後面傳著傳著,不知道咋傳成姜棗脾氣厲害,把老蕭家上上下下都擺弄明白,婆婆男人都聽她的。
姜棗:「……」
污衊!
都是污衊啊!
她明明是以德服人。
她兇悍的傳聞甚至傳到了廠子裡,研究所里,姜棗覺得繼續下去她名聲不保,非常嚴肅的找罪魁禍首談話:「我說蕭教授。」
蕭水生帶著金絲框眼鏡,要多斯文有多斯文。
偏生這貨手裡拎著鐮刀和樹條編的筐,處處都透著違和感:「怎麼了?有事快說,我今天還沒餵雞鴨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