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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謝凌對她日漸動情

2024-11-12 10:38:05 作者: 空酒瓶
  阮凝玉沒想到謝凌叫她過來,竟是讓她將考校的卷子給繼續答完。

  她默了默,抬起那雙倔強清冷的眼,「謝先生不是向許姑娘替我道歉了麼?」

  「表哥不是不信表妹麼,既如此,還叫表妹回來繼續答卷做什麼。」

  阮凝玉冷言嘲諷著。

  她更也沒想到,他會讓她坐在他書案那把禪椅,明明邊上還有旁的椅子。

  更何況,他在文廣堂是她名義上的先生。

  學子又怎麼可以坐先生那把處理案牘的椅子?

  然而,眼前的男人聽了她的嘲諷,面上卻沒有任何波動,睫毛依舊纖長,鳳目烏沉。

  因午後的日光偏金,將他素淨的衣袍染成了牙白色,更襯得他清微澹然,冰壺秋月。

  他沒接她的話,而是伸出了修長分明的手,指甲齊整乾淨,色如羊脂玉。

  半空中,他遞給了她一支青玉毛筆。

  莫名的這一幕,竟然觸動了下阮凝玉的心。

  說不出來的情緒。

  她想了想,畢竟還想要著那套周家祖宅,比她花費許多白銀還要去重新置辦省時省精力太多了。

  她也該變下處境了。

  不能讓有些人太稱心。

  於是她也沒有太矯情,便從他手中奪過了他的毛筆。

  她前世經過大風大浪,就算謝玄機用來看卷牘的座椅,她也是坐得的。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接毛筆接的太快,竟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謝凌怔住,身體仿佛被一陣電流電過。

  女人的柔荑柔弱,細膩,玉白。

  不僅是衣裳,連她的手指都沾了香味。

  這熟悉的觸感,讓謝凌想到了他做過的一個又一個旖旎嬌嬈的夢,她肌膚的滑膩竟然跟夢境是一模一樣的。

  剛好,因少女微俯身過來接毛筆,謝凌克制的目光此時不小心定格在了她白玉蘭領口處的兩排扣子。

  夢境裡,什麼禁慾什麼復禮克己這些聖人規訓他全然忘記了。

  這兩排扣子,曾在夢裡被他一顆一顆地解開。

  那衣領下雪色脖頸的肌膚,比適才她的手指還要的柔軟膩白……

  一時間,表姑娘身上的芳澤又渡了過來。

  許是在光線通亮的午後,這抹香氣被日光曬得更明顯。

  「表哥,你在看什麼?」

  阮凝玉持著毛筆,蹙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這個睥睨嬌媚的視角,好似將他隱秘不能見人的心思全都窺破了個一乾二淨。

  謝凌手指蜷縮,曲著指節將手了縮回袖籠里。

  他抿唇,偏過眼,便起身將座位讓給了她。

  阮凝玉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那把禪椅上。

  許清瑤過來的時候,一眼望進去,沒見到阮凝玉的身影,便下意識地以為對方不在。

  見到男人正坐在靠近院子的藤椅上看書,她微笑,便提著裙擺走過去,聲音甜甜道:「瑤兒給謝先生煮杯茶吧。」


  「還是西山白露,可好?」

  然而話剛出來,許清瑤就覺得這屋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回頭一看,便見阮凝玉正坐在謝先生的書案那提筆寫字,那雙叫她嫉妒的美目還絲絲媚媚地看著她。

  阮凝玉看了她一眼,便繼續答著她的卷子。

  許清瑤一時腦袋空白。

  那是謝先生的椅子,阮凝玉怎麼能坐在那?!

  而這時謝凌在旁邊道:「不喝茶了。」

  「這次尋你過來,是有件事。」

  許清瑤笑容微斂,眸子依舊溫溫柔柔的。

  「謝先生若是說的阮姑娘的事,瑤兒會親自去跟大家說的,讓他們不要對阮姑娘大動肝火,阮姑娘的事,讓他們有什麼怒火都沖瑤兒來便好。」

  許清瑤身姿端麗地立在她的面前,規矩禮儀都挑不出一絲錯來。

  她動著眸光,望著謝凌那張利落沉穩的側臉,線條冷硬,他身後是幾道捲起的帘子,垂著的薄白眼瞼也在從院子裡透進來的日光中透著暖意,似靈似仙。

  想起男人要成家立業的消息,許清瑤心神一動。

  想到這層緣故,她眉眼又緩和了下去,十分善解人意。

  「阮姑娘是謝先生的表妹,瑤兒自是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的,先生放心,瑤兒定不會讓阮姑娘被趕出文廣堂。」

  她乖順地垂下了眼帘,「瑤兒會去求衛夫子的。」

  許清瑤是衛夫子最滿意的學生。

  「不用你去找任何人求情。」

  許清瑤怔住了。

  然而謝凌下一刻的話,卻讓她的心如同被凍結。

  謝凌看著她,平靜地仿佛在說著今日天象的陰晴。

  半晌過後,許清瑤表情微僵,差點沒控制好臉上的表情。

  她怎麼也沒想到,謝凌竟然打算親力親為,重新出題讓她們兩個重新答卷。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阮凝玉如何能坐在他的椅子上?

  就算她時不時來他的齋房打掃,男人也甚少願意讓她觸碰那張書案,更別提坐在那把禪椅上了。

  她已經忘記有多少個日子,謝凌在齋房時她是在他的身邊陪伴的。

  可憑什麼阮凝玉一來,她就能坐在那把椅子上?!

  她哪裡不如阮凝玉。

  阮凝玉水性楊花,到處勾三搭四恬不知恥,而她識禮知書,是書香閨秀。

  許清瑤最不喜歡的就是謝凌接近阮凝玉這種冶艷媚態的女子。

  見謝凌執意如此,許清瑤動了動僵硬的腮幫子,溫柔體貼道:「是。」

  「想必謝先生出題定能解開誤會,還阮姑娘一個公道的。」

  見阮凝玉還安然無恙地坐在那把禪椅上,許清瑤指甲掐進掌心裡。

  若讓阮凝玉這位謝家表姑娘早點嫁人便好了。

  許清瑤強顏歡笑,但須臾便緩和了神色,而是眉眼婉約地看向謝凌。

  「謝先生,瑤兒近來讀的那本古籍還有些不懂之處,今日散學後,瑤兒再來尋先生,可好?」


  謝凌嗯了一聲,「好。」

  便叫她出去了。

  許清瑤垂眼,微笑。

  她父親許伯威是春闈考官,也是謝凌的恩師。

  謝先生待她是不同的。

  每日裡她來尋謝先生,男人也不曾拒絕,日子漸長他定也習慣了。

  謝凌也時不時去許府拜訪她父親。

  謝先生今後的仕途之路,還需她父親多多指點。

  謝氏這支長安望族根脈太深,在世家裡太過拔尖強勢,皇帝有意打壓世家,大力扶持寒門子弟。

  而謝凌的父親謝誠居一心為朝廷,與皇帝政見不合,斥責一國之君卻被蒙雙眼重用外戚,屢屢不顧陛下的顏面直言進諫,駁了陛下好幾次面子。

  陛下對謝氏早已多有不滿了。

  謝凌是百年難出的天之驕子,驚世絕俗,名動天下,可奈何生得不是時候。

  若將處境想得再壞些,陛下今後可能都不會重用他。

  但奈何謝氏滿族卻沒有參悟到聖意,依舊覺得自己世家之首的地位在京中屹立不倒。

  全則必缺,極則必反。

  謝凌博學多才,在春闈前早早就領悟到了這一點。

  故此在前不久他高中狀元時他便囑咐家裡,不准大辦宴席慶祝,出門在外也不得太得意自鳴。

  就連陛下遲遲不給他授官,而是先隨意打發他在學堂當個無官職的教書先生,讓他屈才教些貴族官宦子弟。

  謝凌也孤靜低眉地領了聖旨,沒有任何怨言一身清袍來到了文廣堂。

  與這群年事已高的夫子們在一起,他也沒有任何世家子的驕矜之氣,不驕不躁,寵辱不驚。

  而謝凌的二叔謝誠寧是戶部高官,平時撈的油水不少,可謝誠寧卻沒有繼承祖上的清正之風。

  若陛下真的要打壓謝氏,隨時都可以抓謝誠寧的小辮子當做打壓謝氏望族的由頭。

  父親許伯威桃李滿天下,朝廷很多官員都是他的學生。

  故此謝凌若真的想要在仕途上有所突破,還得仰仗她父親。

  而她又是謝凌恩師的女兒。

  她生得蛾眉螓首,儀靜端莊,是謝凌這種世家出身的士子最喜歡的大家閨秀。

  沒有男人會抵抗將知書達理的閨秀娶回家,替他掌管內宅。

  近水樓台先得月,想必以她的婉順和柔情,定能讓謝凌對她日漸動心。

  而她的母族也能成為謝凌的助力。

  許清瑤看了眼角落的表姑娘。

  不過是謝府一個寄人籬下以色誘人的表姑娘,她真的沒把阮凝玉放在眼裡。

  更不會相信讀聖賢書清規戒律的謝凌,會看得上這位柳嬌花媚的表姑娘。

  許清瑤收回目光,慢慢離開了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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