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宮。
一道金色的身影正在閉關,而此時此刻。他面前硯台中的墨汁騰空而起,在半空凝成東延州的地圖,其中代表神闕的位置正在滲出黑血。
他緩緩睜開眼睛,甩袖震碎墨圖,鎏金護甲劃過青銅星盤。
「這是……」
他的臉色有些震驚:「故人來了……」
天玄書院。
正在修補《荒古誌異》殘卷的白衣書生突然頓筆。狼毫尖端一滴墨汁墜落在」妖神隕落」的段落,竟將整段文字腐蝕成黑洞。
「有意思。」書生輕笑,隨手撕下那頁殘卷吞入腹中。腰間玉佩亮起青光,浮現出神闕龍庭的虛影。
「李清風那老小子不在,果然很多人就不安分起來了。」
「可惜啊,可惜。」
「還不是時候。」
書生輕嘆一聲,然後繼續修補手中那一本舊書。
一處無名酒館中。
光頭青年撕咬烤羊腿的動作突然停滯。
油津津的手指在桌面劃出卦象,油漬竟自行凝結成」大兇」二字。
酒肆外狂風驟起,懸掛的『酒』字旗被撕成碎片,其中一片落在他面前的烈酒中,瞬間蒸騰成血色霧氣。
「這世間還有如此兇物。」
神秘青年嘬了嘬手指,然後喊道:「再來兩條烤羊腿。」
店內其他的人都不敢吭聲,店小二更是欲哭無淚,這光頭青年在店裡白吃白喝一個月了,到現在都沒有給錢。
但是此人的實力太強了,他們根本要不來錢。
打又打不過。
隻能乖乖的給他上烤羊腿。
「他的酒錢我給。」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名背著魚簍的老者,老者笑呵呵的對著店小二說著,然後丟過去一錠金子:「他想吃什麼,你給他做什麼就是了,錢不是問題。」
「多謝客官!」
店小二看到這麼大的金子,眼睛一亮,這麼大塊金子,別說是烤羊腿,就算是給他們店買下來也是綽綽有餘了啊!
「誰要請客?」
神秘青年聽說有人請客,也是開心起來,當他擡起頭看向那背著魚簍的老者的時候,神秘青年臉上的表情戛然而止。
他好像不認識這個老者,但是又覺得在這個老者的身上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好久不見啊。」
老者走過來,在桌子面前坐下,笑呵呵的說道:「青淼,從長生觀出來,也不說來見見老朋友。」
神秘青年神色一變。
青淼?
自己的名字是青淼?
對啊,青淼好像就是自己的名字。
但是眼前這個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個老者的時候,他的心中竟然誕生了一種感覺。
是恐懼。
是極度的恐懼。
神秘青年此刻二話不說,起身如風一般的就消失了,甚至連烤羊腿都不要了。
隻是當青淼逃走之後,老者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也沒有去追,隻是靜靜的拿起青淼喝剩下的酒,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還嘟嘟囔囔的說道:「不要浪費了,這都是花錢買的。」
正在給自己倒酒的時候,門外又是匆匆走進來一人,那是一個青年人,在看到老者還在喝酒的時候,他不禁上前一步,無奈的說道:「老爹,怎麼還在喝酒?你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嗎?」
「哦?」
老者砸吧砸吧嘴裡的酒,然後笑著說道:「神闕國的那個東西?」
「禹央帝就喜歡搞這些玩意,哎,不滿足一個人間帝王,居然和那種東西合作,他還是太急促了。」老者說完,一邊喝酒還一邊哼哼上了小曲。
旁邊的青年很是無奈,沉聲說道:「這東西會不會影響我們。」
「不會。」
老者淡定的說。
而此刻在神闕龍庭中,禹央帝看著面前的黑袍人,感受到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心情竟然有些澎湃激動。
這麼多年了。
他終於將這個木龕中的東西給做出來了。
「這身體我還算滿意,但是也要試試才行。」黑袍人冷冷的看向禹央帝:「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想要殺人,殺我神闕百姓多沒意思。」
「不如幫我,殺了大周的皇帝如何?」
禹央帝此時雙目熾熱。
他費勁巴力的復活這木龕之中的人,不就是為了幫自己征戰天下,達成自己以前達不到的目的嗎?
「大周皇帝?」
「好,那我就走一趟大周,告訴告訴這天玄界,我來了!」
「哈哈哈!」
伴隨著一聲大笑,黑袍人瞬間沖天而起,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而與此同時,西庭之中。
楚星河等候在一處山洞裡幾天的時間了。
他每天修煉,時不時的來到李寒舟的墳前說說話。
這樣的日子很寧靜,對於楚星河來說,似乎也很享受。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衣身影悄然來到了楚星河的身後,楚星河正坐在李寒舟的墳前,也是感應到了身後來人,當他回頭看去,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楚星河趕緊站起身來。
「大祭司。」
楚星河此刻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走吧。」
看著楚星河看了許久,大祭司輕嘆一聲,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似乎有千萬言語想要對楚星河說,或許來的路上也把這些話在心中總結了無數遍,但是當他真的面對楚星河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星河和楚嬌都是他帶大的孩子。
如今雲荒的下場,大祭司也是無力回天。
在得到了楚星河的消息之後,大祭司也是感覺到了欣慰。
起碼楚星河還記得他在雲荒有一個家。
夜幕降臨。
兩人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大祭司,對不起。」
楚星河一路無話,最終也隻能想到這三個字。
「你和你姐姐兩個人啊。」大祭司緩緩說道:「一個比一個任性,現在嬌嬌落到了禹央帝的手中,若是想讓禹央帝放人,那是絕對不可能呢。」
「禹央帝已經答應我,等我回去,會放了姐姐他們。」楚星河有些著急的說。
「你信嗎?」
大祭司盯著楚星河的眼睛。
「我……」
楚星河沉默了,他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禹央帝大概率不是那麼言而守信的人,會放了一個對他有仇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