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騰一輩子能在廚師界經久不衰,除了動腦子禍害人外,也是有點真本事的人。
他有幾道招牌菜,一直都很厲害。
而這道「玻璃肉」就是他最能拿手的菜了。
平時做這道菜的時候,他都在單獨的廚房做,不會讓別人看,神秘的很。
所以,他以為只憑這一道菜就能讓盛梓晨放下身價,乖乖的請他過去。
於是他就放心的在家等著。
盛梓晨聽到幾乎每桌客人都點了「玻璃肉」,並沒有慌亂,而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給李大勺打電話:「大哥,你廚房的人借給我幾個,我廚房罷工了。」
李大勺的大嗓門響起:「霍振騰那個老小子又出么蛾子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放心,用不上一個小時人就全到,耽誤不了你的事。」
「謝謝大哥。」
「我們哥倆還說什麼謝?」
「但是憑我對那老小子的了解,他應該在今天訂菜的菜單上,都推薦客人點了玻璃肉,這道菜我們可都不會做,怎麼辦?」
梓晨輕聲道:「我會。」
說完就把電話拿遠了些。
「你會?」李大勺的聲音瞬間提高好幾度。
「我的天,你吹牛的吧?老東西這道菜好多人都研究了,誰也沒研究出來,你研究出來了?」大哥的大嗓門可不是虛的,會把耳朵震聾。
梓晨笑呵呵道:「你不相信就一起跟著來嘛,過來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
「行。」
他爽快答應道:「我立刻就去,要是你騙我,我就把你廚房砸了……」
大哥的性子就是這樣,從來不說客套話。
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若是梓晨做不出玻璃肉,他真會把廚房砸了!
一小時後。
李大勺帶著他最得意的幾個廚師,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現在酒樓。
來了就嚷嚷:「我來了,你立刻做一道玻璃肉我嘗嘗,要是吹牛做不出,我可要砸廚房了啊!」
梓晨笑嘻嘻道:「大哥,你都來了,我鐵定不能讓你失望啊,走吧,去廚房。」
李大勺擺擺手:「不用,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吹牛,不是要學你的手藝,你去做吧,做完我再進去。」
每名廚師都有自己的拿手菜,拿手菜是輕易不能示人,哪怕對方邀請看製作過程,很多時候也只是客氣客氣,當不得真。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李大勺雖然不拘小節,但是也懂規矩。
梓晨不由分說,拽起他就往廚房走:「走吧,還有你們幾個都跟上,我當著大家的面做,大家都看看玻璃肉是怎麼做的。」
李大勺見他認真的樣子,做不得假。
急忙拽了他一把,好心提醒道:「你別犯傻,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上次出了一個叛徒,你怎麼還這麼毫無保留呢?」
梓晨笑笑,不以為然:「大哥,玻璃肉是霍振騰的拿手菜,可不是我的,如果非要認個師父,那也得是霍振騰是師父。」
李大勺:……
他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既然梓晨都這樣說了,他說沒事就沒事,大家除了半信半疑,還興奮的摩拳擦掌。
如果盛老闆真會做玻璃肉就太好了,他們都想學。
梓晨從冰箱裡拿出新鮮的裡脊肉,放在冷凍里速凍。
然後開始調麵糊,眾人大開眼界!
一般大家調麵糊,無非就是紅薯澱粉,土豆澱粉,玉米澱粉或者麵粉,但梓晨用的是小麥澄粉!
用水和色拉油分次倒入,徐徐攪動,後來又打入一個雞蛋清。
麵糊調的稀薄,這時候冰箱裡的肉也凍的差不多了,梓晨把肉從冰箱冷凍室拿出來,切成大小相等的方塊。
然後起鍋燒油,油到九分熱飛快的把裹了一層薄薄麵糊的肉塊放進去。
「嗤拉」一聲,飛快撈出。
再裹一層麵糊復炸!
梓晨身後立刻響起掌聲!
大家都是廚師,內行看門道,看一眼過程就能領悟到其中的關鍵。
其實玻璃肉最關鍵的就是麵糊的調配,和火候的掌握。
麵糊透明是用澄粉調糊,而層層酥脆就是多炸幾遍!
知道其中竅門後,大家都會做。
李大勺拍著腦袋,恍然大悟:「哎呀,我實驗了多次都沒成功,原來卻這麼簡單。」
他對梓晨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兄弟,還是你厲害,怪不得我們都是廚師,而你能做大老闆!」
梓晨的玻璃肉做好了,大家依次品嘗,全都讚不絕口。
「口感酥脆,層次分明。」
「表皮晶瑩透亮,裡脊鮮嫩多汁。「
「好吃。」
在場的都是廚師,專業的人都讚賞,那就一定沒問題。
酒樓正常營業,顧客一如既往的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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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騰在家悠閒的翹著二郎腿,等著盛梓晨上門求他!
快中午了,按著他的計劃,他派去的人快到了。
從一周前,他就開始布局,讓服務員力推他的招牌菜——玻璃肉。
尤其在今天的訂餐上,桌桌都有他的玻璃肉,為防止盛梓晨給顧客換菜,他還專門安排了幾個「客人」午飯點去就餐。
只要服務員建議換菜,他的人就會借題發揮,大鬧一場,把酒樓名聲搞臭!
有這麼多的後手,他不怕盛梓晨不低頭。
只是……
中午到了,什麼動靜都沒有。
中午過了,仍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霍振騰心裡有點發慌,他不覺得自己計劃有疏漏,但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想給自己安排的人打電話問問,剛拿出手機還沒等撥出去,一名服務員就急匆匆跑過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
他跑的氣喘吁吁,滿臉急色。
「有話好好說,什麼不好了?晦氣。」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是酒樓不好了,雖然是用訓斥的語氣,卻嘴角上揚,心裡很高興。
但很快,他就不高興了。
服務員終於喘勻氣,道:「酒樓,酒樓正常開業,每一桌都上了玻璃肉,客人們讚不絕口,說比以前做的還好。」
霍振騰:……
他驚呼:「不可能!你看仔細了嗎?」
這名服務員是他插在酒店的眼線,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