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黃下車之後,瞅了一眼板凳仔。
板凳仔緩過一口氣,氣急敗壞地大叫:「刀哥,幫我砍死這個癟三!」
我盯著刀疤黃。
只要他敢動手,我絕對不客氣!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刀疤黃抬腿一腳,直接踹在板凳仔的胸口!
這一下,差點把板凳仔踹得躺屍!
刀疤黃又踹了幾腳才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罵道:「槽你大爺!」
「你個傻逼!」
「之前都說好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他媽連半個月都沒到,你就他媽的動手!」
「你他媽的出爾反爾,我他媽以後還怎麼混?」
說白了,都是出來混的。
最忌諱的,就是說話不算話。
那天我在錄像廳和刀疤黃說好了,給辮妹珍一個月的時間。
現在板凳仔這麼做,確實不地道。
不過,我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冷眼看著刀疤黃。
等了一會兒,還是勝哥開口說了一句:「刀疤黃,你要教訓小弟,回去再教訓好啦,今天介一件事情,還系要有一個說法啦?」
「好。」
刀疤黃收手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想了一下,說道:「你和辮妹珍的債,一筆勾銷。」
「好!」
刀疤黃幾乎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的這個表現,令我非常意外。
勝哥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既然說好了,那就沒問題啦。」
「刀疤黃,要不要去我的辦公室喝杯茶,聊聊天啦?」
刀疤黃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好極了。」
勝哥笑了笑,招呼刀疤黃進去,又跟我說了一句,讓我先把板凳仔放了。
事情解決了,我也懶得糾纏,直接讓板凳仔滾蛋。
接著,我就和麻杆、口水全他們幾個一起回了撞球廳。
撞球廳的客人還是在打撞球。
但是,有不少人趁著打球的間隙,偷偷看我和麻杆。
類似的事情,我也經歷了幾次,沒什麼感覺。
麻杆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直接拿出一個紅信封交給我。
「剛仔。」
「之前那一筆貨,我已經交了。」
「這是一點小意思,你先收下。」
我看了一下,信封里是一千塊錢。
說真的,這個手筆不算小,都趕上我幾個月的工資了!
麻杆嘆了口氣,感慨道:「我知道,這錢不多。」
「但是沒辦法。」
「那批貨不是我自己出貨,都是還給別人的。」
「等下一次,我自己出貨,到時候最起碼給你翻一倍!」
翻一倍?
那就是兩千?
我突然有點好奇,麻杆說的貨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一個紙箱子,就能賺那麼多錢?
但是想了一下,我還是沒問。
有些事,知道多了對自己沒好處。
我沒問,麻杆也沒說。
跟我閒聊了幾句,他就先走了。
麻杆前腳剛走,辮妹珍和阿慧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辮妹珍換了一身衣服,頭髮也重新梳好了。
但是她臉上的傷還是清晰可見。
她走到我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剛哥,謝謝你。」
「行了。」
我不想跟她有太多的接觸,直接跟她說事情了結,她可以走了。
辮妹珍再次道謝。
連帶著,跟在她身邊的阿慧也跟我道謝。
說過謝謝,他們姐妹倆才走。
打發走了辮妹珍,我還是在大廳里坐著。
又過了一會兒,勝哥和刀疤黃一起出現在大廳里。
兩個人有說有笑,看樣子之前聊的很開心。
我也站了起來,跟著勝哥一起把刀疤黃送出了門。
刀疤黃上摩托車之前,對我笑了笑,說了一句:「以後大家和氣生財。」
說完,他就走了。
刀疤黃一走,勝哥就讓我跟他一起回辦公室。
我們倆在沙發上坐下之後,勝哥開口,直截了當地跟我說了一句:「剛仔,我要和刀疤黃一起合作,開一間錄像廳啦。」
「啊?」
我有點不太理解。
「勝哥,刀疤黃不是什麼好人,這麼跟他合作,是不是有點倉促了?」
勝哥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刀疤黃。」
「但系,大家都系求財嘛。」
「一點小矛盾,說清楚就可以啦。」
「大家一起賺錢,何樂而不為啦?」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靠譜。
刀疤黃現在低頭,可能是不得不低頭。
說不定,等他緩過勁兒,就得報復了。
勝哥又跟我說了幾句。
無非就是沒有永遠的敵人之類的話。
他還用我和麻杆、宋小棠的關係舉例子。
以前,我和麻杆、宋小棠也有摩擦。
現在算是不打不相識,雖然關係未必多好,但至少面上過得去。
勝哥說他和刀疤黃也是一樣。
大家都是為了賺錢。
他拖水,是為了賺錢。
但是實話實說,拖水確實沒有錄像廳來錢穩當。
之前他和刀疤黃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算是一拍即合。
錄像廳還是刀疤黃出錢開。
勝哥就是幫他從外面運一點錄像帶、錄像機還有電視機。
說白了,就是水貨。
當然,如果只是錄像廳用的,刀疤黃自己也有渠道,能讓人從外面帶回來。
但是刀疤黃不僅想在自己的錄像廳用,還想多弄點貨,賣到外地去。
他自己的渠道,沒辦法大規模地進貨。
所以,刀疤黃就找到勝哥合作。
錄像廳的生意做好了,非常掙錢。
也是為了這筆錢,刀疤黃才願意放棄辮妹珍欠他的錢。
勝哥把整件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跟我講了一遍,又跟我說:「剛仔,你知道的,我很看重你的啦。」
「有的時候,做事情不能只想著打打殺殺啦。」
「你也要考慮考慮,怎麼樣才能賺大錢的啦。」
我知道勝哥是有意幫我,馬上就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
實話實說,勝哥說得有道理。
但是,我可能是一直在村里待著,沒有那種今天打打殺殺,明天就一起嬉笑的習慣。
我還是覺得,刀疤黃和板凳仔不靠譜。
不過,勝哥正在興頭上,我也沒說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就是和他閒聊,聽他說一說生意上的事情。
聊了半個多小時,我開始打瞌睡,勝哥就讓我在沙發上休息。
我也不客氣,倒頭就睡。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一陣敲門聲把我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沒看到勝哥。
「來了。」
我去開門之後,口水全在門口站著,嬉皮笑臉地跟我說:「剛哥,有個女的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