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讓我殺了瘦竹竿?
瘋了吧?
聽到吳素心的話,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腦子有病!
正常人,怎麼可能這麼說!
看我沒有反應,吳素心慢條斯理的跟我解釋了幾句。
「你知道我是在哪抓住他的嗎?」
「警局前面。」
「你知道他去警局做什麼嗎?」
「報警抓你。」
頓了一下,吳素心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報警之後的後果吧?」
「不知道沒關係,我告訴你。」
「惡意傷害,至少要判三年。」
「你考慮一下,進去坐三年,還是解決他?」
吳素心說真的?
坐牢,肯定不行!
別說三年,一年都不行!
如果我進去,爸媽怎麼辦?堂嫂怎麼辦?
可是,難道真的要殺人?
我低頭看了一眼瘦竹竿!
瘦竹竿鼻青臉腫,模樣悽慘。
他的嘴裡也被塞著破布,不能發出聲音。
但是,他望向我的眼神卻充滿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瘦竹竿可能已經殺了我很多次了!
實話實說。
之前暴揍了瘦竹竿一頓,我的火氣已經消了一大半。
再加上宋小棠陪我搞了三次,更是令我身心愉悅。
現在我對瘦竹竿已經沒有那種想要弄死他的衝動了。
這時,吳素心突然扯下瘦竹竿嘴裡塞的破抹布。
瘦竹竿馬上扯著嗓子大吼大叫:「你個臭傻逼!」
「你給我等著!」
「一會兒我就報警把你抓起來!」
「等到警察把你抓起來,老子就搞你的家人!」
「老子會把你家裡的所有女人都賣去當北姑,讓她們當婊子!」
草泥馬!
狗幣你找死!
瘦竹竿的這一番話,令我心裡的火一下子燒了起來!
他拼命的叫囂,威脅我!
越說,我的內心越動搖!
終於,吳素心的一句話,令我下定決心。
「既然你不殺,我就放了他,後果你自己考慮。」
說著,吳素心解開了瘦竹竿身上的繩子,讓他走。
瘦竹竿一臉怨毒地盯著我。
「狗雜種,你給我等著!」
威脅了我一句之後,瘦竹竿一瘸一拐地走向門口。
我明白。
當他走出那扇門,就會開始報復我!
這種人,不能讓他走!
去他媽的!
弄死他!
我從地上撿起匕首,快步走到瘦竹竿的身邊,直接扎進了他的肚子裡!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瘦竹竿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我下意識地過去捂住他的嘴!
他用力的掙扎!
我的膝蓋直接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動不了!
漸漸的,瘦竹竿掙扎的動作越來越輕,口中發出的「嗚嗚」聲也越來越輕。
直到,再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看著他的脖子一歪,徹底斷氣,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了。
「哐當。」
匕首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不由得一激靈!
臥槽!
我幹了什麼!
我殺人了!
這一刻,我真的懵了!
我頭皮發麻,手腳冰涼,全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
我的腦子「嗡嗡」的,除了耳鳴,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瘋狂跳動!
漸漸的,我感覺噁心,非常噁心!
一種反胃的感覺,從胃直接到嘴。
我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時,吳素心的聲音響起。
「我以為,你不會動手。」
我扭頭看向吳素心。
吳素心神色平靜,仿佛只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槽!
這個女人,冷血!
吳素心突然問我:「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
吳素心拿出煙,自己點了一根,隨後又問我抽不抽。
抽不抽?
我也不知道。
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很懵。
吳素心也不在意,自己抽了一口,隨後說道:「你知道宏興社的人殺了辮妹珍之後去做什麼了嗎?」
什麼?
不用我說話,吳素心就自問自答:「那個人,帶著阿慧坐船過海。」
「就在船上,他們……」
說到這裡,吳素心突然頓了一下。
她好像是在組織語言。
過了幾秒,她繼續說道:「那條船上,一共五個人,都是宏興社的。」
「他們五個人,先後搞了阿慧。」
「等他們都搞完了,阿慧受不了,從船上跳進了海里。」
「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了魚食。」
什麼?
還有這種事情!
我怎麼也沒想到,在辮妹珍死了之後,阿慧也跳海了!
臥槽!
這叫什麼事?
他們還是人嗎?
畜生!
豬狗不如!
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
說真的,我知道宏興社不是善茬,可是我沒想過他們會這麼壞!
吳素心的話,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過,吳素心很健談。
她不斷地和我說宏興社的事情。
而且,都是那種非常陰暗,令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說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吳素心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現在已經走上了這條路。」
「這條路,其實很簡單。」
「就是一個字,狠!」
「你想出人頭地,只要比別人狠,就夠了!」
我真想問一問吳素心,她能有今天,是不是殺人殺出來的?
但是,看到一邊的瘦竹竿,我又說不出話了。
「行了,別看了。」
「時候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撞球廳。」
撞球廳?
「瘦竹竿怎麼辦?」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吳素心幽幽說道:「海里那麼多的沉屍,也不差他一個。」
實話實說,我的心情還是不能平復。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的鬥雞場,怎麼走出的酒吧。
直到吳素心提醒我下車,我才注意到已經到了撞球廳。
車門打開,一陣涼風吹拂,令我清醒了一些。
「行了,有空去酒吧找我。」
一句話說完,車門關上。
我這才注意到,吳素心的車正是那一輛我很喜歡的紅色敞篷跑車。
車子漸漸遠去。
像是一道血線,慢慢消失。
我還是有些懵。
短短几天的時間,辮妹珍、阿慧、瘦竹竿先後身死。
這是什麼生活?
「誒?剛哥?」
「你回來啦!」
聽到聲音,我扭頭看了看,就看到台錢蓮站在撞球廳的門口,一臉好奇地望著我。
「嗯。」
我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
「剛哥?」
「啊?」
聽到聲音,我就發現台錢蓮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又聽到她的聲音:「你想什麼呢?怎麼走神了?」
我想的很多。
不過,沒必要告訴她。
「沒事,我有點困了。」
「哦,那你快去休息吧。」
「嗯。」
我剛要進撞球廳,台錢蓮又驚呼了一聲:「剛哥,你幹什麼了,怎麼紗布上都是血?」
「是不是傷口開了?」
「要不要去醫院再看看?」
我低頭看了一眼,紗布上鮮血點點!
我估計,那些血恐怕是瘦竹竿的!
「沒事。」
我不想和台錢蓮多說,直接走進撞球廳,躲進辦公室。
關上門,我就站在門邊,心臟還在「嘭嘭嘭」地狂跳!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我嚇的一激靈,吼道:「誰!」
「剛哥,我,口水全。」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讓口水全進來。
口水全也注意到我的胳膊,馬上問了一句:「剛哥,沒事吧?」
「沒事!」
「不是,剛哥,你這樣……」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沒事就出去照顧生意!」
我真不想談,忍不住吼了一聲。
口水全愣了一下。
過了幾秒,他又撓了撓頭,說道:「剛哥,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他是好意。
可是,我的心情很難說。
殺人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告訴他!
「我知道,我沒事。」
口水全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話鋒一轉,跟我說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剛哥,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有個女的來撞球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