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龍一聽,臉上微微錯愕。
心說,
自己所思所想,難道都寫在臉上了?
不等柳小龍回應,喜鳳繼續說道。
「相公你不要有心裡負擔,我和十娘妹妹商量過。
我們可以在青雲城多開幾家門面,售賣我們的雞蛋、活雞、蛋糕什麼的。
我讓姐妹們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
聽到喜鳳的解釋,柳小龍不由得聯想到綠竹,她寧願留在山裡養雞,養鴨也不願隨喜鳳返回縣城。
心中不由一動。
「喜鳳姐、大寶哥,你們詢問一下,問一問姑娘們願不願意去山裡生活。
那裡可以養雞、養鴨,一樣的可以自食其力。
而且空氣清新、食材新鮮,日子過得也清心。」
喜鳳一聽,略一沉吟回應說。
「可以,她們願意去的話,就讓她們去和綠竹做個伴兒吧。」
看到喜鳳同意自己的建議,柳小龍很是高興。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實實在在的物資。
金銀財寶再多,不能當飯吃。
只有多生產糧食、多養殖家禽、牲畜。
才能讓人吃得飽、吃得好。
不至於餓肚子,鬧饑荒。
……
青雲縣衙後院內宅。
柴榮手握著一封書信臉色氣得發紫。
如果再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手因為生氣而顫抖。
「老爺,喝杯茶潤潤喉嚨吧。」
夫人蔡氏注意到柴榮的異樣,急忙端來一杯茶水,溫言款語。
柴榮放下書信,雙手接過茶碗,恨恨的罵了一句。
「蠢貨,一群蠢貨。」
「官人,什麼事情惹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夫人,我們搜集的十五萬兩白銀沒有送到亓家廟。
亓四海送來書信,信上說他沒有收到石頭。」
「哦!此前不是從沒出過差錯嗎?為什麼這次會沒收到?」
蔡氏一聽,心中同樣感到不解,略一思忖,繼續說道。
「官人,那些送貨的兵卒呢,高攀龍、李秀山他們人呢?」
柴榮將茶碗放在桌上,長嘆一聲。
「四海的來信中提到,高攀龍已經戰死、他和十多個兵卒的屍體就躺在官道上。
他們都是被一種強大的、從沒見過的武器所殺。
李秀山不知所蹤,
在通往亓家廟的山路上,有銀車掉頭的痕跡,又回了官道。
而且,
道路邊發現大批砸開的石頭。」
蔡氏聽完,眼睛眨了眨,
「官人你怎麼不派人去李秀山家裡查看一番呢?」
「唉,去了,人去房空,這廝早已經不知去向。
其他活著的兵卒也是如此。」
「難道是李秀山他們監守自盜,和手下的兵卒私分了銀兩逃向別處了?」
「不會的,李秀山的媳婦身懷六甲分娩在即,他不會幹這樣的蠢事,肯定是另有其人給他出謀劃策,協助他全家逃走。
此人,深不可測啊!」
「官人,青雲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你不都認識嗎,還有誰能有這樣大的能耐?」
柴榮深深地看了蔡氏一眼。
「你忘記那個名叫柳小龍的小伙子了嗎?此人我就不太了解他!」
「叔父,我了解他。」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柴榮一聽,心中一喜。
朗聲說道。
「瑁兒,你什麼時間回來的。」
「回叔父,我剛從郡城趕回來。
您怎麼提起柳小龍了呢?」
隨著聲音,柴瑁走進房間。
「你對柳小龍很熟悉?」
「很熟悉,談不上。
只不過,我和他打過交道,他是響水灣村人,靠賣大力神蛋發的財。
我正準備和他合作,結果作為中間人的醉春樓掌柜喜鳳卻出了事兒。
合作也就不了了之。」
「大力神蛋?」
柴榮神色現出一絲尷尬,瞬間又恢復常態。
蔡氏的臉色也是微微一紅,急忙轉身去準備茶水。
大力神蛋的威力,他們兩口沒少體驗。
柴榮緩了緩心情,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柳小龍的其他方面,你還了解多少?比如,他的實力有多大?」
「實力?我記得他好像沒有多強的實力吧!」
「呵呵,看來,你還是對他不了解,他跟我要走了八百塊腰牌。
八百塊啊,說明什麼?
說明他的手下至少有八百人。」
柴榮說著,一副忌憚的神色。
柴瑁見狀一愣,
眼珠一轉,悄聲說道。
「叔父,我們青雲縣城的騰蛟鏢局已經關門歇業。
銀兩以及貴重物品的運送成了大問題。
你何不委託柳小龍成立一家鏢局。
這樣即可以知道他的底細,又可以讓他為我們所用。
不就是多花點銀子的事兒嗎。」
「瑁兒,來喝茶。」
蔡氏將一杯熱茶遞到柴瑁的手中。
柴榮看向蔡氏。
只見她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於是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好,就按瑁兒的意見,我這就差人去請柳小龍。」
「如此甚好,此事宜早不宜晚。」
……
柳小龍拿著黑狗遞來的房契地契,看著蹲坐在面前的李魁李秀才,呵呵一笑,說道。
「你身為秀才,應該知道,我們和典當行的交易,合乎朝廷律法。
你即便告到皇帝那裡,房子也不會再還給你。」
「看你說的,我身為秀才又怎麼了?
這裡是大順朝的疆土,我身為大順朝的秀才難道不能蹲坐在這裡?
再者說了,我向你們要房子了嗎?
我提這事兒了嗎?
我不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嗎?
我礙著你們啥事兒了?」
面對李魁的一連串的質問,柳小龍猛然一愣。
心中暗想,此人哪裡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秀才,這言行分明就是市井裡的潑皮無賴嗎?
於是上前一步,蹲坐在李秀才的身前,輕聲詢問。
「李秀才,你為什麼把房子典當出去?你不知道典當容易,贖回難嗎?」
「難怎麼了?
我一沒偷二沒搶,只是把祖宗留下的房子,典當出去以解燃眉之急,我有錯嗎?」
柳小龍一聽,心中暗自讚嘆李秀才的臉皮之厚,堪比城牆。能把敗家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虧是秀才。
一般的粗人還真說不出這樣的豪言壯語。
李秀才看到柳小龍微笑著看向自己不說話。
長嘆一聲,解釋說。
「唉,我母親病逝,家無積蓄,我便將房子典當了二十兩白銀,用於為她老人家辦理後事。
我也是被逼無奈!」
李魁說完,深深低下頭去。
不再是剛才那般潑皮無賴的樣子。
柳小龍見狀,伸手從懷裡取出房契、地契向李秀才遞了過去。
「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