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院。
李毅面對事故現場一臉的懵圈。
打鬥痕跡幾乎沒有,
所有的目擊證人一致認為那些歹徒就是惡鬼進宅。
為了不會再被惡鬼糾纏、報復,
這些人三緘其口,滿臉恐懼。
對李毅根本不予配合。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位受傷武師提供的箭矢。
李毅只看一眼,
就知道那是軍營制式武器。
紛亂的世道,
這種箭矢在世面上,太常見了。
僅僅從這根箭矢上根本無法判定兇手是誰?
「李都頭,查到線索了沒有?」
一旁的沈力士顯得極其的不耐煩。
此刻,他心急如焚。
晚一個時辰,他的財寶追回來了機率就會減少一分。
他現在恨不能立刻、馬上就將兇手抓獲。
追回自己的財物。
李毅急忙來到沈力士近前。
躬身一禮,如實回答。
「大人,大人,目前小的還沒有查到一丁點線索。」
「你他媽的是眼瞎嗎?官府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大人,大人,他不是……」
李毅的話沒講完,就見沈力士手中的棍子朝著自己迎頭砸來。
「我……」
李毅驚呼一聲,仰面倒了下去,好巧不巧地躲了過去。
「尼瑪還敢躲?」
「大人、大人,小的去門口查看查看。」
李毅說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向著大門飛奔。
心裡暗罵,
「老東西,昨晚鬼差怎麼沒把你帶走,還留著你禍害老子。」
來到門口,李毅哪裡還有心思檢查線索。
出了大門,一溜煙地向著縣衙奔去。
和他同來的衙役見狀,走得更快。
大院裡的沈力士左等不見有人來向自己匯報情況,
右等依然如此。
一顆焦躁不安的心頓時怒火升騰。
大喊一聲,
「來人,筆墨伺候。」
「老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夫人楊氏顫巍巍地來到現場,拉住了沈力士的手。
「夫人,我要給聖上修書一封,參這個狗縣令一本。」
「老爺,這封書信你怎麼寫?
實事求是嗎?
還是將我們丟失財物的事情隱瞞下去?
隱瞞不報,
萬一被聖上知曉,你就是欺君之罪,其罪當誅啊!」
楊氏的話瞬間讓沈力士腦子清醒。
可是轉念一想,
如果不將財寶追回,
自己這一大家人將如何生活?
單單每年的賦稅、徭役就是不能承受的重擔。
想到此處。
沈力士長嘆一聲,
顫巍巍地拿起毛筆,略一沉吟,開始給元豐帝寫信。
青雲縣衙,
柴榮聽完回稟,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碗。
揮了揮手。
「辛苦了,去熊師爺那裡領薪水吧。」
「大人、大人,是小的無能,沒有找到線索。」
李毅一臉歉意的看著柴榮說道。
心中卻在暗暗大罵沈力士。
老東西,如果不是你們家裡鬧鬼,老子還能多領幾掛銅板。
現在落了個辦案不力的下場。
真他媽的晦氣。
柴榮一聽,啞然一笑。
起茶碗,輕輕呷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開口說道。
「不是你無能,的確是沈尚書招惹了鬼神,受到鬼神的報復。
這種事,
已經不是我等凡人所能解決的了。
調查到此結束。」
李毅一聽,心中頓時大喜。
急忙趴在地上叩頭。
「大人明察秋毫,多謝大人體恤,屬下不勝感激。」
此時,
青雲縣城南。
有人高價買房子的驚人消息不脛而走。
一傳十,
十傳百。
很快傳遍了整個城南的貧民區。
高價賣了房子,去郊外農村低價買房、買地的好事情,可是千載難逢、不容錯過。
紛紛打聽,
是誰在收房子,
又是在什麼地方交易。
由此一來,
柳小龍再也不用派人挨家挨戶走訪。
就在街口支起桌案,現場買賣。
一手交房契,一手交銀兩。
領到銀兩的住戶,得知自己還可以在原房子裡至少居住三年。
頓時欣喜若狂,
這簡直就是妥妥的在給自己送銀子啊。
一時間,
整個城南貧民片區沒有賣房的寥寥無幾。
看著一沓一沓的房契、地契被放進木箱,
宋大寶等人驚訝得目瞪口呆,
百思不得其解。
柳小龍這是發的那方面的神經。
將白花花的真金、白銀換成破爛不堪的房子、院子。
「掌柜的,快去勸勸你家相公吧,他這樣做簡直是太敗家了。」
日過正午,
太陽西斜。
宋大寶看著一臉興奮的柳小龍,不由得心疼起喜鳳來。
忍不住上前催促她去勸一勸自家相公。
「大嫂,你快去勸勸大哥吧,這樣糟蹋法,多少銀子也不夠啊!」
喜鳳看著眾人雙手連擺,
「這事兒我還真的勸不了,估計也就十娘妹妹能說得動他。」
喜鳳心中隱約覺得柳小龍肯定有什麼事情要做。
卻是看不透他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內心也是在勸還是不勸間猶豫。
直到天將傍晚,
過來賣房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城南這個髒亂差的地方,
他們早就住夠了。
急切地想要給自己換一個好的居住環境。
這樣的情況著實超出了柳小龍的預料,
只得向來人耐心解釋,
明天再來。
明天一定會再來。
當晚。
柴榮正在喝茶。
值班衙役匆忙跑了進來。
見狀,柴榮的心頭一驚,
心說,這是又出了啥事,急急慌慌的。
不等衙役開口,
柴榮端著茶碗站起身,急切的問道。
「馬三,這次,又是什麼情況?」
「大人,柳先生今天在城南買房子了。」
柴榮不滿的看了衙役一眼,
心中暗想,不就是去城南貧民窟買了個房子嗎!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至於這麼著急忙慌的嗎?
讓本官白緊張一場。
「買套房子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柴榮說完,不再理會進來的衙役,重新坐回座位。
用碗蓋推了推茶葉沫,愜意地喝了那麼一口,悠哉悠哉。
衙役見狀不敢隱瞞,再次開口說道。
「大人,柳先生將城南的破房子幾乎全買下來了。
據說,明天他還要去買。」
「噗。」
衙役的話音剛落。
剛喝入口中的茶水被柴榮一口噴了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
「大人,柳先生今天將城南的舊房子全買下來了。」
「我日……」
柴榮罵了半句,一口氣沒緩過來,身子一歪向著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