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龍拎著那條大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醉春樓已經是午夜時分。
李十娘挽著柳小龍的手臂貼心地問道。
「相公,累不累?」
柳小龍心說,明知故問,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自己會不累嗎?
可是嘴上依舊雲淡風輕地回應說。
「累?累字是怎麼寫的嘞?」
「嘻嘻,相公真厲害,背著我們姐妹五個每人跑了兩個來回,體力真好。
有個情況,不知相公你發現沒有?」
「什麼情況?」
柳小龍不解地問道。
「青雲湖中間的那座小島是不是很幽靜?如果我們在上面建造一個大大的宅院,住在裡面,會不會很安全?」
「不會,冬天湖水結冰,湖心島可就真的成了一座孤島了。」
柳小龍不假思索地回答。
湖心島,柳小龍不是沒有打過它的主意,介於北方的冬天很冷,湖水結冰。
湖心島的隱秘性並不突出。
從而也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覺察到李十娘的情緒有些低落,
柳小龍話風一轉,說道。
「其實結冰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周圍的視界開闊,如果有人試圖靠近,一眼就能看到。」
李十娘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相公你決定要在上面建造宅院了?」
「嗯,決定了。今年冬天湖水結冰之後就開始動工。」
柳小龍說的是一本正經,心中卻是毫不在意,目的只為博李十娘高興。
每當柳小龍看到李十娘那一頭雪白的頭髮,心中總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於是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讓李十娘悲傷、難過。
因此在湖心島的問題上,他寧願撒謊,也不願李十娘傷心、失落。
一旁坐著的喜鳳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保持清醒。
略加思索,悠悠地說道。
「十娘妹妹,如果以後相公發達了,他還會看得上這個小小的青雲縣城?」
李十娘聞聽,猛然醒悟,回應說
「喜鳳妹妹說的是,按照目前的態勢,相公以後肯定會發達,我們還在湖心島上建什麼宅院?勞民傷財。」
喜歡聞聽微微一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說道。
「你們繼續,我好睏,先睡了。」
說完,側身倒臥,很快進入夢鄉。
此刻畢玉、畢寧、畢夏也正睡得香甜。
房間裡只剩下李十娘和柳小龍仍舊保持清醒。
李十娘見狀,悄悄鑽進柳小龍的懷裡,揚起俏臉小聲說道。
「春桃和阿楠去南山練兵了,
冬梅一直待在響水灣村不願出來。
靜雅妹妹這一走,也不知她是否還能回來?
我們姐妹幾個至今還沒一個人懷有身孕。
相公啊,你說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如何才能過的圓滿吶?
唉!」
最後一聲嘆息,
道不盡李十娘心中的憂傷。
柳小龍見狀輕輕攬過李十娘的腰身,回應說。
「也許,我娶了這麼多的媳婦就是個錯誤!如果當初堅持只有你和春桃兩人,我們的生活就簡單幸福得多了。」
李十娘一聽,猛然轉過身來,雙眼緊緊看著柳小龍的眼睛,
「相公,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喜鳳妹妹、畢寧、畢夏還有畢玉妹妹聽到會傷心的。
尤其是冬梅,
這樣的話更不許讓她聽到。
你在她的心中,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聽到這樣的話她會死的。」
……
李十娘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聽得柳小龍心中是一陣陣的慚愧。
急忙話鋒一轉,說道,
「明天讓工匠們開始建造投石機吧,還有石頭的開採和加工也要加快速度。
我們要盡最大努力做好面對大順朝廷的報復。」
「相公,元豐帝真的會派兵征討我們嗎?」
李十娘小聲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柳小龍雙臂輕輕環抱著李十娘的細腰,輕聲說道,
「也許會吧,畢竟安貴妃江秋雪被我送進了青樓,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是無法忍受的。」
「相公你說的好像有些不太對哦,
元豐帝如果還是個男人,
他會簽下讓整個國家的女人去頂帳的盟約?
男人打仗不行就讓女人去頂帳,
古往今來元豐帝是第一份兒。
如果他還是一個爹爹、一個相公,
他會讓自己的女兒、妃嬪作價抵扣給胡人?
他的做派連山間村夫都不如。
甚至豬狗都不如,
他更不是一個男人。
還有就是,
屠谷渾的軍隊已經打進了雁門關,
再向南方挺進就是咸陽城。
元豐帝能不能保得住他自己的都城,還在兩可,他還會顧忌一個可有可無的貴妃?」
聽到李十娘分析得頭頭是道,柳小龍心中也是暗暗佩服,
可是無論什麼情況都怕有個萬一,
萬一大順朝的元豐帝哪根神經搭錯了線,派兵過來征討自己,找自己的麻煩,而自己又毫無準備,
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柳小龍沉吟片刻方才開口說道。
「十娘,海豐食鹽的產能已經走上正軌,而且海豐食鹽的品質比慈州的食鹽品質還要高、還要好。
一旦我們的食鹽在大順朝打出了名聲,有些山匪,宗族勢力就會想方設法得到它。
同時也不排除他們會訴諸武力來搶。
基於此,我們也要早做打算,多做些防範準備才行啊。」
李十娘聞聽,心中驚詫,
輕聲急切的說道。
「這麼好的食鹽,兩大車,你全給滄州拉去了?你可真捨得。」
柳小龍聞聽,尷尬地笑了笑。回應說,
「這麼好的食鹽那是對於別人來說,對於我們,也就是普通的調味料而已。」
「嘖嘖,相公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大手大腳了?」
面對李十娘的揶揄責備,
柳小龍急忙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
「以後每天都會有食鹽送來,我們的食鹽將會多得無處安放,區區兩車食鹽又算得了什麼,而且送去的還是靜雅的父母,又不是外人。」
李十娘聞聽,衝著柳小龍翻了個白眼,
從柳小龍得懷裡鑽出來,向著旁邊一倒,沒好氣的說道。
「睡覺,明天早起幹活。」
柳小龍看著緊閉雙眼,瞳仁還在眼皮之下骨碌、骨碌轉動的李十娘,心中明白,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
明明知道霍靜雅這一去不再復返,
自己還對她抱有幻想。
第二天,
柳小龍起了個大早。
然而當他打開醉春樓的大門,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怒火瞬間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