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午夜零點，看著高秀芬的身影越來越淡，林默也只能輕嘆一聲。
手機早已經沒電了，沖了一小會兒，看著屏幕上緩緩亮起的燈光，林默一陣恍惚。
或許是前幾次碰到鬼，都比較順利，讓他些許有些放鬆警惕，並沒有覺得碰到鬼有那麼危險。
但這一次，是實打實地看到自己身邊死了太多人，包括驅魔人，甚至還有對他不錯的隊長趙子墨。
再加上趙啟靈之前說過，這些年的靈異事件顯著增多，只是大部分沒有報導，林默就更覺得，有種重物壓在身上的緊迫感。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屏幕緩緩亮了起來，一連串的震動，顯示出有很多條未接信息。
「林默，幹嘛呢，之前打你電話沒接，咱們密室的大股東回來了，約你明天見一面聊聊簽約的事情。」
「看到了記得給我回信，愛你哦。」
這條消息是沒心沒肺的邱雪發來的，順便還配了她和姐妹在酒吧里玩的圖。
隨後，林默就看到了楊銘發來的消息。
「林哥，給你打電話沒接啊，你和夢姐是不是都加入超管中心了？我其實不想加入，但我爸知道那算是體制內的活，而且權利好像還不小，非得讓我加入。」
「你倆體驗咋樣？我拗不過他倆，以後就跟你混了！」
「對了，還有件事，那老太太的家屬找回來了，說是要取一下她的遺物，東西在你那裡吧，他們好像挺急的，我把你電話給他們了。」
楊銘也想加入超管中心？
林默思忖了片刻，並沒有給出任何建議。
這東西，加入了可能會面臨生命危險，但相對的，以後真碰見意外情況，保命能力也會更強。
「高秀芬的家屬嗎？」
林默看了眼未接來電，那邊打了兩次，是來自魔都的電話號碼。
如果是平時的話，林默也不會這麼晚打回去，但眼下高秀蘭已經快要消散了，林默覺得還是不要讓老太太留下遺憾的好。
當即，林默撥通了電話。
鈴聲響起，幾十秒後，正當林默以為這人已經休息了的時候，一個有些慵懶的女聲響起。
「誰啊？」
嗯？
林默眉頭微皺，按照他的理解，對方主動找的自己，應該備註過信息了才是。
不過也有可能是太晚了，沒來得及看，林默簡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哦，老太太的遺物在你那裡是吧，我是高瑞的妻子馬子琪，他還在外面應酬，這樣，明早我過去取，你方便接受一下採訪嗎？」
採訪？
林默眉頭微皺，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馬子琪就好像默認了林默會答應一樣道：
「那就這麼說好了，採訪也有酬勞的，一萬塊差不多吧，明早見。」
馬子琪說話並不太給別人回應的時間，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交談風格，林默搖了搖頭。
高秀芬已經快要消散了，而在淘氣包娛樂城的時候，如果沒有她和陳高陽，自己可能已經被楊欣幹掉，林默全當了卻高秀芬一個心愿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自動打開，已經半透明狀的高秀芬，帶著渾身焦糊的陳高陽飄了進來。
她輕輕推了推男孩，後者先是有些不舍，隨後走到了林默身邊。
這個時候，林默腦海中古書自動浮現字跡。
「你是否願意招募危險級陰靈陳高陽，注，你目前一共可招募鬼的數量為5，當前已用名額1.」
看到這個信息，林默愣了一下。
已用名額是1？
這不對吧。
難道說，長頭女屍，多嘴學生這些，都沒算進名額裡面，只有厲鬼陳芮函算進去了？
「長頭女屍這些鬼，都沒有自我意識，完全由怨氣和陰氣組成，看來它們是不占據名額的。」
林默立刻選擇了願意。
「你招募了新的成員，危險級陰靈，陳高陽，召喚所需8點恐慌值/分鐘。」
「陳高陽是成長型陰靈，可通過吞噬其他鬼而進化。」
「若想招募更多成員，需要提升你的恐慌等級。」
林默吸收著這些信息，他現在又明白了一件事情。
隨著自己吸收更多的恐慌值，恐慌等級提升，除了自身的身體素質和能力會變化之外，像長頭女屍等這些陰靈，是可以漸漸恢復它們原本實力的。
但是，這個提升有盡頭。
像長頭女屍這幾隻鬼，在鈴蘭中學裡面就是危險級陰靈，它們也無法吞噬其他的陰靈進行進化。
但陳高陽和陳芮函就可以。
「陳高陽，危險級陰靈。」
「當前關係，冷淡，你的召喚有一定概率失敗，且成功也有可能失去對它的控制。」
「歡聲笑語的娛樂城裡，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當人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塊人形焦炭。」
「人們都以為他死於火災，但陳高陽真正恐懼的，是那隻柜子後面突然伸出的手。」
字體緩緩消失，似乎是知道陳高陽已經被林默接納，高秀蘭感激地沖著林默鞠了一躬。
「哎。」
林默輕輕嘆息。
像高秀蘭這樣的鬼，明顯是怨念並不重，她在乎的就是自己領養的孫子，所以無法變成陰靈。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反而會消散，無法像那些怨念深重的鬼一樣，長期留存在人間。
「老太太，我會照顧好他的，明天你兒子兒媳會來看你，你也別有太多遺憾了。」
林默說完之後，老太太渾濁的眼珠里透出更多的激動之色。
這一夜，林默睡得並不踏實，環球樂園裡每人死亡的慘狀，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最終，林默好像又看到了父母被關在一個充滿了絕望的世界裡。
看不到臉，只能看見兩雙血紅色的眼睛。
「不要踏上那條路。」
林默感覺到有些窒息，這句話好像魔咒一樣，在他腦海里盤旋好多年了。
他掙扎著想要醒過來，不過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林默明明已經感知到，眼下這些是一場夢，甚至能感知到自己的手腳，但他竟然是睜不開眼睛了！
鬼壓床？
林默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