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燈光灑下來,照在「小男狐狸精」的臉上。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鑷子,用鑷子夾住酒精棉球,輕輕在她的傷口處輕輕擦拭。
湊近了聞,陸棠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的唇崩成一條直線,眼底滿是對他的提防。
他抬眸,話說得也直接:「變臉變得這麼快啊,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個態度。」
想起昨天晚上,她的雙頰漸漸染上一抹紅。
昨天晚上她是被下藥了,是被生理性的欲望逼成了那個樣子。
「為什麼逃跑?」他的眸子漆黑,一陣強烈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壓得陸棠喘不過氣。
陸棠下意識往後退,可只是退了一步,就被他抓住腳腕,一把拉回原位:「你發什麼瘋!」
在他強壯的身軀下,陸棠就顯得格外嬌小。
「我喜歡你,不想跟你分手。」他的嘴角牽起一抹笑,語氣不緊不慢。
陸棠雙眉蹙起,眼底的不安快要溢出來:「一個月就喜歡上了?那你的喜歡還真廉價。」
聞言,他輕笑一聲,抬手勾起她散落的頭髮,幫她理到耳朵後面。
「也是,就三百萬,確實廉價。」
這句話里滿是諷刺。
「我不喜歡你。」陸棠抬手擋住他的手,說的很決絕。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她的心跳像是滿了一拍。
不可否認的是,她回國後的情緒價值都是他提供的。
「不喜歡我?」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抓著她腳腕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那你喜歡誰?」
「你那個窩囊費老公?」
他的語氣輕蔑,帶著擋不住的憤怒。
「你看上他什麼?」
「看上他劈腿?」
「看上他窩囊?」
「還是看上他沒錢?」
他每質問一句,就每往前湊近一分。
陸棠的腳腕被他死死地拽著,沒有後退的餘地。
兩人的距離一點點縮近,只剩下半尺的距離。
一句句的質問讓陸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越是這樣問,陸棠就越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份不簡單。
她雙眉緊鎖,手心裡都是汗:「你調查我?」
「小男狐狸精」嘲諷地笑笑:「就你那個窩囊的老公漏洞百出,還用不著我調查。」
「巧了,我就是喜歡他窩囊。」陸棠聲音冷冽,不摻雜絲毫情緒。
她想結束這段關係,在故意激怒他。
當然,「小男狐狸精」也看出了她的意思。
下一秒,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整個身體俯上去,兩人近得快要貼上去:「你為什麼要在意我的身份?不是說了都不過問嗎?」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你在故意激怒我?你能成功了。」
話音落下,他的唇覆了上去。
這個吻很兇,陸棠的後腦勺被他拖住,無路可逃。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猛獸,像是要把陸棠「吞噬」掉。
陸棠的雙手抵在她的胸口,試圖推開他。
可事實的力量懸殊告訴她,不可能。
她只能緩緩喘息,仰頭承受著屬於男人兇狠的吻。
他的唇齒間都是酒精的味道。
味道很烈,讓她有些上頭。
這個吻纏綿了很久才分開。
陸棠抬眸看向他,眼底的情緒複雜。
跟剛才不一樣的是,陸棠在他的眼眸中察覺出一絲不舍。
他的語氣突然軟下來,薄唇咬住她的耳垂:「最後一次,我放你走。」
聞言,她的心頭一顫:「好。」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被關住。
這一晚,他像發了瘋一般。
一次還沒過,陸棠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她求饒,說好話。
可不管再怎麼服軟,他也只會更洶湧。
他們從床上,到窗前,再到浴室....
她甚至都數不清這一晚來了多少次。
跟之前每一天早上都不一樣。
陸棠是被叫醒的。
「我送你去機場。」
她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很平靜,跟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這是陸棠第一次這麼看不透一個人。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本想從床上坐起來,可一陣陣酸痛傳來,她只能硬撐著。
尤其是那個部位,疼得明顯。
沒等她把被子掀開,一陣塑膠袋稀碎的聲音傳來。
「小男狐狸精」手裡拿著一個袋子。
他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管藥膏和棉簽。
陸棠看著他手裡的東西,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沒等她開口,他的大手已經掀開被子,抓住了她的腿。
「你...」她的臉染上一抹紅,直至耳根。
「別拒絕我。」
他只簡單地說了這四個字。
拒絕的話就算到了嘴邊,陸棠也說不出口。
塗抹好藥後,陸棠下床洗漱。
看著鏡子裡滿是紅痕的上半身,她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都收拾好後,時間正好可以趕上她昨天買的票。
上了車,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難看出來,「小男狐狸精」的眼眶是紅的。
陸棠坐在副駕駛上,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陸棠,你會後悔的。」他開口道。
他這句話說得非常肯定。
陸棠和他對上視線,心裡升起一陣不安。
「下車吧,不送了。」
車子停在機場前,他開口道。
車內的空氣凝固,氛圍都變得壓抑。
陸棠最討厭的就是分別。
不管是三歲那年和媽媽的突然分開,還是一次一次被陸成拒之門外,送去寄宿學校。
甚至是三年前她遭受打擊,出國前夕。
每一次分別都讓她撕心裂肺。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是她先的口,陸棠本以為不會像之前那樣痛苦。
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不知為何,藏在心底的那股撕裂感依然存在,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
「小男狐狸精」嘴角微微抬起:「還不下車?捨不得?」
陸棠被這一句話拉回了神志,她輕笑一聲:「沒。」
話音落下,她打開了車門。
「等等。」他一句話叫停。
「你包里有藥,腳腕上,一天換一次。」
聞言,陸棠有些愣。
可在離別之際,她越是這樣藕斷絲連,心裡的那股痛苦就越不好控制。
她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上,用力關住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