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陸棠說的，後者是季晟洲說的。
話音落下，整個包間的空氣瞬間僵住，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顧黎嘴角勾出一抹笑：「這樣啊，那陸小姐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陸棠迅速調整好狀態，把手裡的方案遞過去。
事情沒有按照她預想的來，既然發生了就只能將計就計了。
陸棠站在顧黎面前，認真的解釋這份方案：「顧總，您是大廠，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們這點用量，但是我們可以加錢，多少錢都沒問題。」
顧黎只是掃了一眼文件就合住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目光帶著笑，落在陸棠身上：「陸小姐，我對錢沒興趣，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陸棠語氣一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顧黎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慵懶感十足：「我確實看不上你這點用量，但是我能看上你。」
他話音一轉，陸棠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顧黎這句話的意圖不詳，她滿臉謹慎，雙眉微微皺起。
看到她這個反應，顧黎輕笑一聲：「陸小姐真有意思，你不會以為我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你做壞事吧。」
陸棠確實被嚇到了。
他繼續道：「之前聽說陸小姐的酒量不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讓我見識一下。」
話音落下，顧黎已經把剛打開的一整瓶紅酒擺到了陸棠面前。
陸棠心頭一震，這就是條件嗎？
包間裡很安靜，連包間外面服務員的腳步聲都能聽得到。
她抬眸，和坐在對面的「小男狐狸精」的眼神正好對上。
他的眼神冰冷，狠戾，深邃。
陸棠移開眼神，手心裡已經布滿了汗。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
也沒必要看懂他，畢竟她已經不敢奢求他的幫助了。
陸棠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她看向顧黎：「顧總，我把這瓶酒喝了，您就答應合作對嗎？」
顧黎點了點頭，朝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棠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玻璃高腳杯。
紅色的液體流進玻璃杯里，陸棠纖細的手指握著杯子。
她的紅唇貼在玻璃杯上，一飲而盡。
一杯接著一杯，紅酒瓶里的酒下降的速度很快。
可從第三杯開始，速度降了下來，陸棠的臉上也染上了紅色。
顧黎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他下意識往季晟洲的方向看去。
季晟洲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沒做任何表示，就這樣看著陸棠一杯一杯地喝。
喝到最後，一陣眩暈感上頭，她有些站不住腳。
陸棠也顧不得什麼紅酒禮儀，直接把酒瓶里最後的酒全倒了出來。
滿滿一紅酒杯。
看著這個杯子，她眼裡浮現出如釋重負的感覺，如果喝幾杯酒就可以解決她現在所有的問題，她願意。
在喝這最後一杯酒之前，她放了酒杯，從包里拿出了手機。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喝醉了回不了家，我找個人來接我。」
她的語氣已經開始不著調了，身子也是扶著牆才能站穩。
陸棠一個電話撥過去，房間裡另一個手機響了。
是季晟洲的。
頓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季晟洲。
顧黎眼神里滿是複雜，甚至直接站了起來。
季晟洲拿起手裡，剛要按下通話鍵，陸棠把電話掛了。
陸棠看向他，眼神有些迷離：「不好意思，打錯了。」
掛掉電話，她的手指在通訊錄里滑動，尋找第二個人。
還沒等她把電話打出去，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季晟洲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徑直走向喝醉的陸棠，直接搶過了她的手機。
陸棠蹙起的眉又皺了幾分：「你幹什麼？」
季晟洲沒說話，拽住陸棠的手腕要往外走。
陸棠一秒都沒猶豫，直接彎腰咬上了季晟洲的手腕。
季晟洲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她的手。
陸棠往後退了幾步，沖他吼道：「你幹什麼？我不需要你！我酒快喝完了，我還要談合作！」
季晟洲的眼神冷冽，加重的喘息聲透露出壓抑的憤怒。
轉身，陸棠拿起那杯紅酒往她的唇邊湊。
沒等她的唇碰到玻璃杯，一隻大手從她手裡搶過了杯子。
等陸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季晟洲已經把這杯酒一飲而盡了。
她的目光一滯，滿是震驚地看著「小男狐狸精」。
顧黎一開始只是聽季晟洲的話，故意刁難一下陸棠。
他沒想到陸棠這麼執著，更沒想到場面會變得這麼不可控。
顧黎連忙在合同上籤下字，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出去。
季晟洲一手拿著陸棠的合同，一手拉著陸棠往外走。
可能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她全身上下都用不上力氣，只能任憑「小男狐狸精」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陸棠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甚至都沒了聲音。
季晟洲把她拉上了車。
只不過這次打開的不是副駕駛的門，是後車門。
進去的人也不只是陸棠，還有他。
車后座這麼狹窄的空間，擠著他們兩個人。
季晟洲的怒氣在關門的一瞬間爆發出來，他把陸棠抵在身下。
每一個字都是他咬著牙說出來的：「陸棠，你知不知道和這麼多久會出事，我就在你對面，你開個口會怎麼樣！」
陸棠抬眸看著他，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她承認，還剩最後一杯酒的時候就已經撐不住了。
也承認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打到他的手機上，也包含著她的私心。
就連他替她把最後一杯酒喝了的時候，心跳都是快的。
陸棠因他所起的任何反應都指向一件事，她真的動心了。
可越是這樣，她心裡的罪惡感就越大，她不能這樣。
陸棠低壓眼眸，想藏住眼眶裡藏不住的淚光：「因為我想和你撇清關係。」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的瞬間，她的心頭一顫，這件事對她來說，早該劃清界限了。
季晟洲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強硬地逼著她抬頭：「陸棠，你再說一遍剛才這句話。」
這句話就好像一個導火索。
從回國那天開始擠壓在她心裡的所有猶豫和糾結都爆發了出來。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但我又沒辦法拒絕你，因為你幫了我，這份情我還不清！」
季晟洲眼眸漆黑：「我不需要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