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古武犯禁
苗若蘭沒注意到他眼神的異樣,快速下了樓:「你回來了!」
「嗯·
「吃飯了沒?」
「吃過了!」林小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這幾天我去辦了一個大案。」
「大案?什麼案子?」
「戴爾公司的事情聽說了嗎?」
苗若蘭嘴兒半張—·····
戴爾公司的事情誰沒聽說?
整個鳳城巨無霸級別的第一藥企,在風頭正勁的當口,被一腳踩進爛泥潭,
萬劫不復。
他辦的案子竟然是這個案子。
「我們上次被人開罰單,其實後面是有人的,指使市安局將我們偵探所逐出鳳城的幕後之人,就是戴爾公司老闆杜立峰!」
苗若蘭心頭怦怦跳:「所以你就將他也辦了。』
林小蘇雄糾糾、氣昂昂:「是啊,犯義偵探所者,雖遠必誅!」
苗若蘭噗味笑了,低頭————·
苗若蘭一低頭,臉蛋一下子紅了,自己穿著這超短的睡衣,站在他面前好半天,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呼地一聲,她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完全是下意識的。
這一夜,苗若蘭帶著某種別樣思緒入了夢鄉。
在夢裡,她好像就著這幅場景演了一曲連續劇,劇情亂七八糟的—
林小蘇倒是睡得瓷實。
從市安局罰款那一天開始,他幾天幾夜連軸轉,拿下幾個貪官,博弈戴爾公司,追蹤東子到外省,發現蟻巢並殲滅之,布局戴爾,完成絕殺-—
今夜終於可以放下這一切,讓大腦進行一個修整。
次日,林小蘇睜開眼晴時,真正感受到了全身舒暢。
起床,下樓,偵探所已經開門了,一個塑膠袋裝著一碗牛肉蔥花面,還冒著香氣。
這是若蘭給他帶的早餐。
幾乎已經成了習慣了。
林小蘇吃著牛肉麵:「若蘭,這幾天有沒有接案子?」
「有兩件,都是小案子,我已經在跑了,結了一件,剩下的這一件今天應該可以解決。」
林小蘇道:「有沒有覺得,我們需要招人了?」
招人?
苗若蘭其實有這想法,林小蘇白天很少在偵探所,要麼出去跑案子,要麼在圖書館看書,就只有她一人在店裡,要是遇到什麼案子需要出門,偵探所就沒人了。
特別是這幾天,她天天在外面跑,偵探所總是在關門,也是需要招人了,至少能夠讓她和林小蘇在外面跑案子的時候,家裡有人可以接單或者結算尾款。
但是,她沒有主動提,因為招人,是要花錢的,花錢的事兒,苗若蘭一慣是能省則省。
此刻,林小蘇提了·———·
「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苗若蘭問他。
「眼前沒有,你呢?」
「我這邊也沒有—————要不,你定個工資標準,我試著找找?」苗若蘭道。
「如果只做內勤,有個4000差不多吧?」
「四千在鳳城,不低了,那些公務員每個人到手也才三四千,不過他們福利待遇高,我們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沒辦法給人家交五險一金。」
「那就定四千,早上八點來,下午五點走,周末雙休,節假日與國家同步,
願意主動加班的,按雙倍工資給付。」
「還有雙休和加班工資,你這——」-你這條件有點太優越了。」
林小蘇笑了:「以前我在外面求職的時候,恨死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了,現在輪到我們當資本家,我們能活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苗若蘭噗一笑:「我當時五十塊錢一節課還得看人臉色的時候,為啥就遇不到你這樣的老闆呢?」
「幸虧你沒遇上,要是你遇上了,屁顛屁顛地跟著老闆跑了,我上哪兒遇到你?」
我上哪兒遇到你?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苗若蘭內心好一陣子蕩漾·—·
是啊,人在這世上走著,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轉角遇到誰。
如果沒遇到他,自己的人生該是何等的無趣?
感謝老天爺,沒讓我遇到一個厚道的資本家·
「今天是我們正式營業滿月的日子。」苗若蘭道。
「是嗎?我倒沒記得那麼清。」
「帳上有十八萬了!你要用錢不?」
「稅款、房租、開支都結了嗎?」
「已經全都結了,這是淨利潤。」
「這樣,你留個兩三萬當備用金,多餘的錢,你我二一添作五平分,以後每個月都這樣操作——·..
「小蘇,我還是覺得————-我拿工資算了,每個月給我八千就行了。」
「說什麼呢?我剛剛說過,我討厭那些吃人不吞骨頭的資本家,比這些資本家更令人討厭的是坑合作夥伴,你真想將我逼成我自己最討厭的模樣啊?說了平分,那就平分。」
「可我——-可我要是一下子拿回家七八萬,我媽說不定懷疑我在外面當小三——.真的,你別笑—.」
偵探所的門推開了。
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戴眼鏡的女孩,臉色有點蒼白,眼裡滿滿的都是血絲,似乎是剛剛經過人生最重大打擊的樣子。
「請問,哪位是林偵探?」
「我就是,你是——」
「我是香溪那邊的人,我想請你們幫我辦一件案子。」
香溪,鳳城上方的一個小鄉鎮,以前是鄉鎮,現在撤併了,歸入了鳳山鎮管轄,留給世人的,只有那條溪,香溪。
香溪水中帶有莫名的香味,香溪的女人身上也有一種特殊的體香。
這大概是香溪這個曾經鄉鎮,留給鳳城縣人最大的印象。
林小蘇還真的從她身上聞到了一種不同於香水的香味,很悠長,很清新「什麼案子?」林小蘇道。
苗若蘭起身,給她倒茶。
年輕女子目光慢慢抬起:「命案。」
命案?
苗若蘭手中的茶杯輕輕一抖··
林小蘇也眉頭微皺:「命案?你不應該報警嗎?」
女子輕輕搖頭:「報警沒用!因為從所有的跡象來看,我家房屋倒塌,砸死我爸爸媽媽,只是一起事故,這樣的事情,派出所即便出警,也只能出一個事故報告,根本不會將它當成一起案件。」
「你為什麼認為它就是一起案件?」
女子道:「因為我知道白楊沖是個什麼地方,我也知道我爸媽死之前,最大的嫌疑人剛剛跟他們激烈爭吵過,我還知道,我家房屋倒塌,完全符合那個人的利益.—」
林小蘇眼晴亮了·——·
這個女子,思路非常清晰···
對於案件這一塊,竟然似乎也很精通———
這樣的客戶倒是少見。
苗若蘭一杯茶遞過來:「你細細說一下———
女子接過茶杯,先致謝若蘭,然後說起了案情———
她叫周溪,白楊沖村人。
她爸爸媽媽都是農村人,靠著幾畝薄田,幾畝山林將她培養成大學生,她還有一個月就畢業了,她也想著畢業後,找個好工作,孝敬雙親,但就在這個時候,家裡傳來噩耗,她家房子突然倒塌,她父母親都被砸死。
她連夜從江城回來,埋葬了雙親,卻越想越不對勁,她懷疑是劉家害死了她父母。
因為劉家主事人劉遠昌在葬禮結束之後,拿出了一張紙,紙上寫著一份協議,協議是她已經過世父母親畫押的房屋買賣合同,他們的祖屋,以三方塊錢的價格賣給了劉遠昌。
現在房子倒塌了,父母親全死了,這塊地皮,劉遠昌要推平,拿來擴建礦山道路·.
苗若蘭聽到這裡,臉色微微改變:「白楊沖劉遠昌?古武世家的傳人?」
全縣姓劉的不計其數,苗若蘭感觸極深的就是劉家。
因為劉家也是古武世家。
跟苗家走的不是一條路。
苗家走的是融入普通人的路,有時候甚至刻意迴避「古武傳人」這個標籤。
劉家恰恰相反,他們時時刻刻提醒眾人注意,他們是古武傳人。
他們也依靠這個名頭,橫行鄉里,建起了一座鳳城最大規模的採石場,日進斗金—
「就是他們!」周溪道:「我父母親在半個月前還跟我打過電話,從來沒有提及變賣祖屋的事,而且我也跟他們說了,我現在不需要他們給生活費,他們根本沒有賣祖屋的理由。更何況,這次回來,我聽人說過,就在我家房子倒塌的前一刻,劉遠昌跑到我家裡,跟我父母親激烈爭吵,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跟他達成房子買賣的協議?」
「你說-———-這協議上只有畫押,沒有簽名?」林小蘇道。
「是的,我爸媽都是會寫字的,沒有簽名只有畫押,也是一個疑點,我甚至懷疑是他強行按著我爸媽的手指畫的押。」
「還有一個問題-————」林小蘇道:「你家房子是不是地理位置很重要?」
「是的,礦山通道剛好就在我家院子外面,這條路窄了些,大車過不去,而下面是山崖,只有將我家房子拆了,才能打通這條通道·--劉家為了礦山,魚肉鄉親、奪人祖業的事情,不是一回兩回。」
「這樣的事兒還不是一回兩回?」林小蘇輕輕吐口氣———
「是,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你很難想像這家人有多麼惡毒,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