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時歇了,狼群退去,姜心棠趴在座榻上,身上蓋著蕭遲的銀狐大氅。
一頭細而軟的長髮鋪散下來,將雪白圓潤的肩頭遮掩得若隱若現。
一雙細嫩的腳丫也露在外面,白嫩得泛著光澤。
蕭遲自己穿戴整齊,恢復衣冠楚楚的矜貴模樣後,來抱她。
姜心棠軟軟的身子被男人抱在懷裡,一身的汗漬,黏糊糊的。
「疼嗎?」知道自己要起她來,有些沒輕沒重的,蕭遲捏她臉問。
姜心棠渾身酸痛,尤其某處,沒力氣回應他。
「耍脾氣了?」折騰了她三次,男人饜足,很好脾氣。
「沒有…」他是天家貴胄,她是毫無身份的繼女,哪敢隨便耍脾氣。
「那不回答本王?」
「疼,你力道重…」
姜心棠控訴。
蕭遲失笑,「下次本王輕點。」
「你還粗暴…」
「嬌氣。」蕭遲哄她,保證以後不粗暴,然後伸手要去揭銀狐大氅,「哪裡疼,本王看看。」
姜心棠趕緊裹緊銀狐大氅,臉紅,不給看。
瞧她一副防賊的模樣,男人不免發笑,又捏了捏她的臉,「全身都看過了,沒必要遮。」
姜心棠臉更紅了,像熟透的蜜桃。
蕭遲忍不住俯首咬了她的臉蛋一口,「馬車不方便,下次換個地方。」
姜心棠吃痛,嚶嚀一聲。
蕭遲放開她,若有所思,「下次帶你去別苑,有溫泉,帶你去泡溫泉。」
姜心棠沒回答。
下次?
她都要嫁做他人婦了。
她全當蕭遲是在說笑。
「現在什麼時辰?」姜心棠問。
「丑時。」
姜心棠心裡燃燒起了希望。
已經是半夜,趕回去是不是來不及明日出嫁了?
她是不是可以不用沖喜了?
一番激烈溫存,他是不是對她有那麼一點點感情和不舍,改變主意,不想送她去沖喜了?
「回去。」
蕭遲一句話,無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朝天空發了支信號箭。
沒一會,便有手下出現,跪地拜見完蕭遲,往馬車套了最雄壯的馬,回城。
顯然蕭遲早就將一切事先安排妥當了。
他將她送回三房院裡,無人知道。
但他才離開,下人就來敲門,要伺候她沐浴。
她是被蕭遲從府外抱進來的,她身上不著寸縷,只裹著蕭遲那件銀狐大氅,他把她抱進來,放到床上後,轉身就走,沒有半句溫存的話,也沒有回頭多看她一眼。
看著他離開,姜心棠心頭酸澀悲戚,知道不該有期待,可任誰剛跟一個男人云雨完,就被他送來嫁給別人,都會覺得難受吧。
她不敢奢求蕭遲對她負責,她只是接受不了上一刻還在他懷裡,下一刻就要身披嫁衣,轉身嫁給他人。
不過也好,日後就不會再有糾葛了。
他們本就不該有關係!
姜心棠躲在床上,讓下人進來,放完水後,將人趕走,要自己洗。
溫淑寧也進來,要去床上將她拽出來,給她洗。
姜心棠生氣怒斥,「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不嫁了!」
溫淑寧怕她再跑,罵罵咧咧出去,卻覺得她躲在床上奇怪,不過姜心棠願意嫁,她也就沒管那麼多了。
姜心棠走到浴桶邊,手一松,銀狐大氅從身體上滑落,一身痕跡露了出來。
帶著這一身的痕跡嫁人,若非新郎昏迷不醒,新婚之夜她怕是就得因為失貞被活活打死不可!
姜心棠沐浴完,穿了中衣,將一身痕跡遮掩住,才放下人進來。
嬤嬤幫她梳頭上妝。
她本就長得嬌艷脫俗,妝成,再穿上嫁衣,整個人明艷四射,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大氣,真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人兒。
時辰差不多時,肅王府那邊派了轎子來接人。
姜心棠蓋上紅綢蓋頭,由嬤嬤扶著走了出去。
門庭冷清,沒有人送嫁,也沒有人來觀禮。
當然,姜心棠不奢求這些,她走出國公府大門,站在喜轎前,回頭望了望,只有溫淑寧站在大門口目送,抹著淚,也不知道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
姜心棠往裡頭多望了一眼,不見國公府其他人,包括蕭遲!
「新娘子,上轎吧,別耽誤了吉時。」喜娘催促。
「好。」
淡淡說了一個字,姜心棠收回目光,轉身上了轎子。
鑼鼓嗩吶聲一路吹吹打打,到達肅王府,姜心棠才下喜轎,就被人塞入一隻綁著紅綢的大公雞在懷裡。
「新郎身體抱恙不能行拜堂之禮,將由這隻大公雞代替新郎與新娘子你拜堂。新娘子可要抱緊了,別讓大公雞跑了。」
大公雞咯咯幾聲,啄了姜心棠手背一口,姜心棠吃痛,卻不敢鬆手。
她抱著大公雞跨馬鞍、邁火盆,進入肅王府行拜堂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