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聽安大夫問她是否相信人身體有兩個魂魄,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王太太見她點頭,心都揪起來。
安大夫異常激動,問道:「你能感覺到?」
莫晨曦搖搖頭。
「那你為何相信?」
為何相信,因為我就是個外來的魂魄占據了別人的身體。
莫晨曦不敢說出來,她說道:「古書上記載奇人奇事,或許是真的,不然如何知曉是奇事?安大夫既然問出來肯定是見過此事。我信佛,也信鬼神,也信安大夫所說。」
安大夫問道:「你不怕嗎?」
莫晨曦點下頭,又搖搖頭,「怕,但老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一心向善,就算身體裡有兩個魂魄,也不會作惡。」
她沒想到王太太會認為她身體裡是承平親娘,擔心王太太聽了安大夫所說,再懼怕她。
所以趕緊申明,我是好人。
王太太緊緊抓著衣擺,手都有些哆嗦。
王蕙蘭見何夫人反而是鎮定,沒有驚懼,說話也沒顫抖。
安大夫說道:「何夫人能否讓我醫治嗎?但,我沒有把握,我想嘗試一下。」
莫晨曦深呼吸,道:「可以,不過不能告訴我家裡人,就說幫我調養身子。」
「好。」
安大夫離開,莫晨曦看向王太太笑了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病,嚇著你們了吧?」
王太太緊張地說道:「沒事,你只管來,需要什麼告訴我。」
王蕙蘭說道:「要什麼藥材我去找,我有個師兄家裡是做藥材生意的。」
莫晨曦點點頭,「多謝你們,我先回去了。」
王太太親自送她出去,回屋後痛哭,王蕙蘭攬著她給她擦淚。
「難怪小妹有時會叫她娘,那是小妹感覺到了。師妹,安大夫能治好小妹吧?」
王蕙蘭見師姐一臉淚地看著她,期盼的眼神。
她說道:「會的,你看安大夫都能說出何夫人身體裡有兩個魂魄,那不是一般大夫。以前我只知道神婆神漢可以治大夫看不了的病,沒想到安大夫竟然號脈能號出來。要是薛家太夫人知道了,非把安大夫封為上賓,她最信這些。」
王太太擦了眼淚,「師妹,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去給承平說。」
安大夫從屋裡出來,直接去見聶承平兄弟。
屋裡三個男的正等著他。
因為王太太非要讓安大夫給何夫人號脈,說沒準何夫人有不同之處,不然父親那次怎麼附身在她身上。
聶承安之前聽了姐姐所說附身之事,半信半疑。
王景燁是一聲不吭,他請求何夫人演的戲,他知道是假。
可是太太又夜不成寐,他著急,安大夫到底能不能醫治小姨子,如果不能,他再求下何夫人,再演一回。
王景燁見安大夫一臉激動地進來,站起來問道:「有醫治小妹的方法?」
聶承平兄弟跟著站起來。
安大夫興奮說道:「這個之後說,我先說何夫人的病症。」
王景燁招呼安大夫坐下,聶承安親自給安大夫倒茶,一臉疑惑。
何夫人生病為何安大夫如此高興?
一路上同行,沒見安大夫這樣失態過。
安大夫看向聶承平,「聽你兄弟說你看了很多醫書,一般小問題也能開方子。那我就和你說。」
他吧啦吧啦說了何夫人的病症,引經據典,又說自己以往醫治神志病的病例,在說到人身體裡有兩個魂魄時,聶承平眉頭緊皺,王景燁驚訝。
聶承安等他說完問道:「我岳父說你曾經給一個少年還魂,那麼他身體裡也是兩個魂魄?」
安大夫搖搖頭,「他不是,而是魂魄少了一多半,只有一絲。我沒給令妹號過脈,不過我估計也是如此。魂飛魄散,受驚之人沒有完全魂飛魄散,還留有一絲,所以如痴狀。何夫人不同,她是兩個魂魄,一強一弱。」
王景燁問道:「之前何夫人被人附身,那會也是兩個魂魄?」
「不是,是個人都撐不住身體裡有三個魂魄,就是兩個,長此以往,病人受不住,會病魔纏身直到病逝。對於為何有的人身體容易讓魂魄進入,這個沒法知曉,所以才有了奇人奇事。」
王景燁聽了安大夫所說,懷疑那次讓何夫人演戲,沒準假戲真做,岳父真來了。
這麼一想,毛骨悚然。
聶承平問道:「這個和我小妹的醫治有何聯繫?」
安大夫又興奮說道:「我一直有個方法,之前沒提。如果可以,還原當初意外場景。上次我說過,讓令妹受驚的是那個僕婦的人首分離。我見令妹幾次稱呼何夫人為娘,再演一次,讓何夫人護著她,讓她見被石頭砸中的人沒有人首分離,好端端地站起來。」
聶承安說道:「總不能讓何夫人一直冒充我娘吧?」
安大夫說道:「只要能還魂,令妹清醒,慢慢接受雙親已經過世,這要你們細心陪伴,一兩年內不能再受驚嚇。這只是我想採取的醫治方法,結果如何,我不能說是好的,你們姐弟考慮清楚,如果可行,先給令妹號脈,要補身子。」
聶承安問道:「何夫人身體裡另外一個魂魄是誰?」
安大夫說道:「不知,何夫人說不知身體裡有兩個魂魄,更不知道另一個是誰。不過我覺得她沒完全說實話,這個能理解,除了我,她說了誰也不會相信,會把她當瘋子。」
聶承安見安大夫頭一次這麼話多,是接他過來頭一次如此興奮。
他知道大夫遇到特殊病例都會這樣。
王景燁問道:「你給何夫人說了讓她幫忙的事?」
安大夫說道:「沒有,這個先要你們同意醫治,也得你們親屬和何夫人商量。何夫人說她病症之事不要告訴她家人,但,請她幫忙,萬一有點什麼,要面對她家裡人,她丈夫畢竟是朝廷命官。」
三個男人都沉思,誰也不說話。
安大夫說道:「你們先商量,我要去找幾本書看看。」
等他走後,王景燁剛想說話,見太太急匆匆進來。
「承平承安,我給你們說……」
聶承平兄弟聽姐姐說何夫人身體裡另外一個魂魄是母親,都是眉毛挑起。
剛才安大夫只是說何夫人也不知道是誰,但又說她沒完全說實話。
聶承安想起小妹叫何夫人為娘,他眼睛濕潤。
難道母親一直跟著妹妹,直到遇見何夫人才附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