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太抱著曹氏走了，其他人都懵了。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何老太太后悔，在堂嫂一開口就該攔住她，是自己想看看曹家老太太怎麼對付弟妹，才沒打斷二人的話。
莫晨曦也後悔，她知道曹老太太厲害，也想看她收拾婆婆，不是看熱鬧，是為了曹氏。
光靠她護著曹氏還不行，曹老太太能把蔣老夫人壓住，曹氏在何家才能更有底氣。
和曹家的親事是她同意的，她不願曹氏走原身的老路。
但是她沒有想到，兒媳懷孕被氣暈了，曹老太太也是硬氣，把孫女抱著回了曹家。
她和何老太太一直跟著，何老太太小碎步，一路陪笑，「親家，啥也別說孩子身子要緊，這來回折騰對月娥身子不好，你放心，有我在會好好照顧月娥。」
曹老太太一步不停，「不是我不放心妹子，畢竟不是你孫媳，就算你能照顧好月娥，可是畢竟你要回相州。」
何老太太總不能說我留在這不走了。
莫晨曦是沒法攔，也不敢攔，她說道：「曹家伯娘，都怪我，我要是早早帶月娥下去也不會讓她暈了。」
她沒說讓兒媳留下的話，曹老太太也不是真的打算讓孫女和離，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收拾何家。
曹老太太說道：「不怨你，是我家月娥命苦，沒了親娘還……」
她哽咽著。
到了門外，直接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汕洛一直跟到門外，傻傻的看著馬車走遠。
何老太太推他一下，「還不快去你岳父家，你要是想媳婦回家想要兒子，任打任罵，只管賠罪。」
何汕洛跑著去追馬車。
何老太太看到莫晨曦擔憂的眼神，搖搖頭，嘆口氣。
兩人往回走，莫晨曦一句話不說，她是懶得說。
說什麼？說婆婆一向如此？
何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她說多了就是祥林嫂了。
莫晨曦沒去前院，和堂嬸告辭回自己院子。
何老太太回到前院，蔣老夫人一臉著急，問道：「真懷了？」
何老太太恨恨說道：「懷了你不願意？讓汕洛和離你高興了？你給汕洛再選一門親？」
蔣老太太嘴硬道：「我哪說這話了，你也聽到了，曹家的一句不讓，說的那叫什麼話？說我閨女是喪父的，沒見誰家挑媳婦挑喪父的，只有挑喪母的。」
何老太太有種無力感，明白莫家為何逼著大侄子把堂嫂送回祖宅，還要留三年，就是三年後長子長女都成親了，堂嫂作不了妖。
蔣老夫人恨恨說道：「要是我在京城，我根本不同意娶曹家的，只是個主事。還有靜宜，挑的人連童生都沒考中，還不如高家的，當年我女婿還是個童生。」
何老太太警覺，「你不會想讓靜宜退親吧？」
蔣老夫人不出聲，何老太太一拍桌子，「我告訴你，你別亂來，你要是瞎折騰，你想過文彥嗎？」
蔣老夫人嘟囔道：「我當娘的還能害他？還不是為了他好？」
何老太太用手使勁點了兩下，都說不出話來。
中午沒胃口吃飯，一直等大侄子散衙回來，拉著何文彥去書房。
把事情說了，何文彥眼發黑。
「你娘還說了看不上靜宜的親事，我讓她別折騰，多為你想想，你娘說都是為了你好。」
何文彥手扶著桌子，腿都哆嗦。
如果退親，趙郎中能饒了他？
還有，曹家那頭，別看曹主事只是個主事，曹家是大家族，曹主事人高馬大，打他兩個輕鬆。
「汕洛回來沒有？」
何老太太說道：「沒有，曹家不會對他如何。」
何文彥不敢這麼想，當年曹主事的妹夫寵妾滅妻，曹主事把妹夫的頭打得像豬頭，他妹夫在曹家跪了一個月才把媳婦接回家。
何老太太嘆口氣說道：「你媳婦沒被氣死真是命大，我沒見過這麼坑兒子坑孫子的婦人，我以為你娘只是不講理一些，沒想到她不顧兒子的臉面，只考慮自己痛快不痛快。曹家祖母也沒說什麼，只是說讓孫女多孝敬婆家祖母，不懂的跟著祖母學，你娘就發飆了。」
何文彥知道母親為何發飆，覺得別人諷刺她使勁補貼娘家。
他深呼吸幾次，站穩了，「我去趟曹家。」
何老太太說道：「我讓你媳婦準備了禮物，你們夫妻倆一起去。」
莫晨曦不可能只讓何文彥去，她不跟著不是說她也看不上曹氏嗎？
夫妻倆去了曹家，見汕洛在曹老太太屋前跪著。
莫晨曦有一些心疼，原本和兒子無關的事。
不過，他該跪著，是他的媳婦，又懷著孕。不然將來和他爹一樣，動不動給媳婦說他祖母不容易要多孝順。
進屋後，曹主事一看何文彥就怒瞪雙眼。
曹老太太紅著眼走出來，「你們書房去，愛打愛吵隨你們，別吵著月娥。」
她對何文彥說道：「我只說一句，我曹家沒騙婚，我孫女是喪母長女，你要是這會不願意，我們去衙門義絕！」
何文彥躬身賠罪，「對不住，我娘糊塗亂說話，我替我娘給伯娘賠罪。」
曹主事推他一下，「別在這吵吵，出去說。」
他個高勁大，差點把何文彥推個趔趄。
莫晨曦留下來，她攙扶著曹老太太，問道：「月娥如何？」
曹老太太說道：「還好，不過要躺著，萬一……」
她小聲哭了，「這可是頭一胎，是我莽撞，明知道你婆婆那人……，我應該忍著，不能為了糊塗人把我的月娥害了。」
這時曹月娥的繼母端了茶進來，莫晨曦站起來接過遞給曹老太太。
「是我何家對不住您，您喝口茶，別再傷了身子，月娥還要靠您。」
趙夫人又給莫晨曦一杯茶，莫晨曦接過道謝。
她兩人是親家，因為曹月娥不是趙夫人親生，所以兩人關係並不是很親近。
趙夫人給婆婆說道：「母親，我去守著月娥，您也歇會。」
莫晨曦扶著曹老太太起身，一個媽媽過來扶著她進了旁邊一個屋子。
莫晨曦跟著進去。
曹老太太進屋半躺著，畢竟年齡大了，這一通事下來，她又抱著孫女回家，累。
月娥回來一句話不說，眼神空洞，她嚇壞了，更加後悔自己太莽撞。
後面孫女睡著了，她才像和人打了一架似的，渾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