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宗的覆滅,似乎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容易許多。
當名劍山莊內的眾人衝進去的一刻起,一切在此時便已然全都塵埃落定了。
而大廈傾覆,也往往不過都在一瞬間而已。名劍山莊內的眾人衝進去之後,便已經直接失控。靈寶宗的弟子四散而逃、門內長老幾輩子所聚集起的功法、財富,更是被人劫掠一空。
但對於這些事情,柳輕舞無暇去管,同樣也不想去管。
自己想要籠絡人心,便少不了要給他們好處。而靈寶宗中的弟子會落得個什麼後果,這和自己又有什麼干係呢?若死的是自己,他們能留下名劍山莊嗎?顯然不能!
其實就連柳輕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柔軟是在什麼時候消散一空的。
不過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柳輕舞帶著自己的父母徑直回到了名劍山莊,而靈寶宗則是伴隨著一場燒了三日三夜的大火,徹底付之一炬。
柳輕舞獨坐房中,她面前攤放著一套筆墨,思索半晌,她手中的筆依舊不曾落下,最後無奈,只能輕輕地嘆了口氣。
「娘親,你在想什麼呢?」
「孩兒,如今青州,再無可與我等為敵的勢力,我想我們能不能收兵入庫,馬放南山?!」
她的話剛說完,姬無道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足足過了好半天,這才聽姬無道再度開口:
「娘親,我知道你性子素來柔軟,不喜歡征伐殺戮,可你要知道,修行之道,本就是要不斷爭奪。與天地爭氣運,與修士爭機緣。你若不爭,旁人就會踩著你的腦袋往上爬。」
「如今名劍山莊,在青州獨大,可娘親你也終究應該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天下九州,娘親你獨占一州的氣運,其餘宗門以及朝廷,如何容得下你?」
說到這裡,柳輕舞的臉色也不免變得難看了許多。
可姬無道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所以娘親,現在還遠遠不到馬放南山的時候,只要你心中還有所掛念,我們只能一路高歌向前。」
聽到這裡,柳輕舞眼中的神情重新變得凝重了起來。
隨即只見她抬筆運墨,在桌案上所鋪陳的宣紙上,徑直寫下了「天下莊」三個大字。
而後只聽柳輕舞柔聲道:
「既然如此,這山莊也該改改個名字了。」
翌日,山莊內的大堂之中。
柳輕舞的一眾心腹齊坐於此。
她眉眼微抬,隨後緩緩掠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此時眾人尚且沉浸於恐怕靈寶宗的喜悅之中。
然而,柳輕舞的臉色卻與這歡慶的氣氛格格不入,掃視了眾人之後,她徑直冷聲開口。
其聲音如利劍一般,瞬間穿透了大堂的喧囂。
「諸位!」
柳輕舞的聲音一出,眾人瞬間安靜了起來。
緊接著,便聽柳輕舞繼續道:
「諸位,我們先是擊潰了血令盟,如今又滅了靈寶宗,名劍山莊的威名已響徹了整個青州。」
柳輕舞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齊聲歡呼:
「莊主神功無敵,天下無雙!」
「......」
聽到這裡,柳輕舞笑著搖了搖頭,而後繼續道:
「諸位都是有志之士,然而,若我們僅滿足於這一隅之地的成就,未免太過屈才了。」
「在座的各位,哪個沒有鯤鵬之志,哪個甘願偏安一隅呢?」
眾人聞言,神色一凜,紛紛從短暫的喜悅中回過神來,而後一臉疑惑的看向柳輕舞。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精明的如同老鼠一般,所以瞬間便明白了柳輕舞的意圖。
「莊主英明,我等願隨莊主共謀大事!」
有人率先開口,而其餘人也跟著紛紛附和。
「莊主高瞻遠矚,我等又豈能不效犬馬之勞呢?只是不知莊主接下來準備如何謀劃呢?」
柳輕舞微微一笑,目光望向一旁。
那丫鬟,頓時回意,而後直接取出了一副早已準備好的字副。
只見那字副上,正用蒼勁有力的筆跡書寫著「天下莊」三個大字。
眾人看著這三個字,心中不禁生出疑惑,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
柳輕舞見狀,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諸位,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吧,我要統合青州所有勢力,將名劍山莊改名為天下莊。我們的目標不該僅是青州,而要是整個天下!」
此言一出,大堂內瞬間沸騰了起來。
「莊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這青州勢力多如牛毛,我們想要將一一制服,這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對啊,莊主,就算心有此想,但我們又該如何統合青州勢力呢?」
柳輕舞微微一笑,但眼中卻迸發出了一道凌冽的光芒。
「以力服人,以德服心。順者生,逆者死!」
......
柳輕舞在作出決定之後,這山莊眾人,便直接如同漁網一般,徑直撒了出去。
天下莊,攜大勢席捲而去。
整個青州並無多少勢力,可以阻擋。
不過一個月的工夫。
青州半數勢力,已然歸於天下莊。
......
而隨著山莊勢力不斷擴大,到了最後,真正用柳輕舞操心的事情並不算太多。
所以她每日所注重的,便也只有修煉這一件事情罷了。
然這日,正當柳輕舞潛心修煉之時。
下人匆匆前來稟報。
「啟稟莊主,天下莊外有客求見,言明是您的故交,這次是專程來訪您的!」
柳輕舞暫停了手中的修煉,不免有些驚訝地望向了,面前這前來稟報的弟子。
「哦?有人前來造訪我?」
對於有人拜訪這件事,柳輕舞感到頗為意外。
雖說她如今掌管著整個天下莊,但她每日都沉浸在修為精進之中,幾乎未與外界有過交往,自然談不上有什麼故交。
不過既然有人來了,自己也理應去見上一見才是。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到。」
說完,柳輕舞緩緩起身,隨即輕輕挪步,隨後便徑直行至到了這莊門之外。
柳輕舞抬眼,向外望去。
只見大門外,站立著一位身著粗布長衫,頭戴斗笠的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