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辦這件案子，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劉三刀微微沉吟，有些謹慎地說道：「若說此案……牽連之廣，定是前所未有，恐怕一大批官員被殺的被殺，抄家的抄家……絕對是大夏立國以來第一大案，而主理此案的人，短時間內……定是威儀一時無兩！」
「不錯，就是威儀，這是在給太子殿下立威！」
顧景之默默的說了句，隨後笑著說道：「不過你所說大夏第一大案準確也不準確，此案不僅是大夏第一大案，恐怕翻遍史書，這樣的大案也屈指可數！」
「是以，你們想想，這將樹立怎樣的威儀？」
「這……」
二人聽聞，心裡震驚。
林峰問道：「當真有這般恐怖？」
「不然呢？」
顧景之幽幽一嘆：「這將會是震驚全國、覆蓋全國的案子，大夏上下有多少官員？」
他沒說的是，這還是夏帝準備用來和世家交易的條件，如果不是交易，只怕真要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真的會這般嗎？」
劉三刀不敢相信地說道：「陛下若是高舉屠刀，世家不反？」
顧景之默然道：「反？他們倒是想反，不過敢嗎？」
「兵權幾乎在陛下手上，尤其是經過之前的那一場叛亂，陛下對於這一塊防禦更加嚴密，世家要真反了，雖說足以造成大夏動盪，不過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平定！」
「之前土地變法，朝廷收走了世家土地，也將他們隱藏的人口給釋放了出來，世家要反……他們拿什麼反？」
「可天下官員有半數出自世家，若是他們聯合起來……」
「聯合？」
顧景之冷笑道：「若真如此，那他們就是找死！」
「他們真要聯合，只怕陛下拼著天下動盪之局，也要掃清世家，屆時無有世家把持，這天下雖然會陷入一定的動亂，然則只要兵權在手，又能動亂到幾時？」
這個時代的夏帝不如他記憶中那位雄才偉略的帝王，可大夏朝的世家也不如唐朝時期世家恐怖。
要真換做那個時代的世家，即便是雄才偉略的李世民也只能以溫和的手段處置！
有唐一代，先有武則天設殿試，初步擺脫了世家左右官場的局面，後有黃巢一頓突突，這才結束了世家共天下的局面。
林峰聞言，默然道：「只是如此一來，苦的還是百姓啊！」
他並不認為世家造反能撬動大夏根基，他們若是占著官位不作為，亦或者以權謀私，這或許會慢慢地腐蝕大夏根基。
但是如果造反……
起碼眼下是不可能的，畢竟開國勛貴的實力還是很強的，現在造反就是找死！
可不管如何，苦的卻還是百姓！
顧景之默然地點頭：「這是避免不了的局面，不過真要來這麼一場動亂，經歷過陣痛之後，天下百姓倒是能好過許多！」
別看皇權至上的封建朝代，百姓只是最下等人群，可皇帝卻很清楚，他們的利益是和百姓捆綁的，而世家想的是宗族，對外的手段是壟斷。
除非是百年難遇的昏君，又或者是王朝面臨覆滅之局，一般統治者倒也不會嚴苛對待百姓。
這一點，倒的確會讓百姓過得更好一些。
顧景之的話卻沒讓二人高興起來，劉三刀來自底層，林峰雖然出身不錯，不過家道中落後，也看過冷暖，二人都是知道疾苦的。
顧景之看他們興致不高，當下也不繼續聊這個話題，轉而看向劉三刀，說道：
「太子那邊交代好了，他給你的人只是輔助查案，具體還是以大理寺為主，你派出去的人要有什麼事兒，儘管放心大膽地交給他們去做！匯總到你手上後，你只需整理即可！」
「嗯！」
劉三刀點了點頭，道：「我明日就交代下去，不過我的人該怎麼和太子殿下的人聯繫？」
「不用聯繫，你只需交代好下面的人就行，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去找他們！」
「好！」
劉三刀起身：「大人要是沒有別的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去吧！接下來的一個月就要多辛苦下你還有麾下弟兄了！等這案子結束後，你帶著弟兄們來我府上，咱們好好喝一頓！」
「哎！」
劉三刀聽了，咧嘴一笑！
……
劉三刀走後，顧景之看向林峰：「你在宮中當值也有一個月了，可有機會接觸陛下？」
「嗯！」
林峰點頭道：「上邊知道表兄和陛下的關係，是以這一個月來，有半個月時間，我的人被安排到陛下周邊護衛！」
顧景之聞言，一喜：「那你給我說說，你輪值這段時間，陛下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
林峰沒明白，說道：「除了上朝就是處理朝中公務，能有什麼異常？」
「生活上呢？」
顧景之看著林峰，見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當下直接說道：「我是說，陛下的身體狀況，可有什麼異常？」
「身體？表兄為何這般問？」
林峰神色有些凝重。
自家表兄一個朝中大臣，卻問他一個禁軍將軍關於皇帝身體的問題，這……不免讓人多想啊！
顧景之伸手在他頭上一拍：「你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今天的事太過奇怪了！」
說著，他將御書房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身為武者，對於人的氣息和狀態較為了解，我觀陛下今日臉色和氣息……似乎很不正常的樣子！」
「加上他這會又急於幫著太子立威，所以……」
「縱觀大夏立儲以來，陛下會給太子放權，對於太子收攏羽翼一事，只要不過分的也從不過問！」
「不過類似這種立威之舉卻從未有過，太子去了一趟寧州，根基毀了大半，眼下樹立這種威儀……好處有之，壞處也很明顯！」
「除非……」
顧景之輕聲地說出兩個字。
林峰神情一震。
「所以，表兄你問陛下身體狀況，就是考慮到這個原因？」
「不錯！」
顧景之臉上有些發愁：「除了這個緣由，別的我就再也想不到了，你仔細回想一下，內里有沒有異常！」
「咱們眼下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有些事要是不能及早了解，有可能要吃大虧！」
「這……」
林峰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