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蘭回到常寧侯府,正好遇到姜仕銘和永安王妃的孫子陸子儀出門。
她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姜仕銘,趕緊上前刷存在感:「世子……」
「我有事,別擋路。」姜仕銘耐著性子說。
他本來想吼一聲「滾」,想到馬上就要見錢的珍珠生意,臨時改了詞。
「世子要去哪兒?」葉清蘭問。
姜仕銘終於煩了:「你管那麼多?本世子是你該管的嗎?」
「不是……」
「讓開!」
姜仕銘和陸子儀說說笑笑地走了。
葉清蘭聽得斷斷續續:什麼清倌彈琴,新花魁……又去勾欄院!
家裡已經那麼多美妾了,還去勾欄院!
慕晴也真是的,一點兒都不管。
等等!
葉清蘭福如心至,忽然就理解慕晴為何盛寵不衰了——大度啊!總是順著姜仕銘的喜好做事。
姜仕銘闖禍,慕晴收拾。姜仕銘好色,就給他找美人。
多麼溫順?多麼善解人意?
難怪葉清歡會給出「幫姜仕銘納美人」的建議!
敢情她前世也是這麼哄姜仕銘的!找兩個聽話的美人獻給姜仕銘,不僅博得君心,還有了幫手!
很好,這個意見她採納了!
可是她一個妾,哪有資格幫姜仕銘納妾?
葉清蘭想來想去,想到了永安王妃!
……
京中流言紛紛,都在說葉清歡被綁架的事。
「將軍夫人都被擄到破廟去了,怎麼還安然無恙的回來?怕是做了某些貢獻。」
「肯定失貞了!她回來那天,宋老急匆匆去了府上看診。」
「……」
傳得很難聽。
難聽到姜仕銘坐在勾欄院裡皺眉:「葉清歡真的失貞了?」
「她失貞,你就有機會了。」
陸子儀也是個好色的紈絝之輩,和姜仕銘狼狽為奸。
當初葉清蘭落水,就有他的手筆。
「不要了!我都沒碰到,先讓惡人得了手。不乾淨了。」姜仕銘嫌棄的說。
「表哥此言詫異。如果她因此被沈凜休了,你再接手過來,也很傷沈凜的顏面。」陸子儀說。
姜仕銘問:「這是什麼道理?」
「我聽說葉清歡有許多嫁妝,又會做生意。你接手過來填虧空,不好嗎?沈凜不生氣嗎?」
「有道理。」
姜仕銘認真地思索起來:「可她會被休嗎?也許外面的流言是假的。」
「流言猛於虎。」陸子儀道,「就像當初算計葉清蘭,略施小計即可。」
「行!你幫我去運作。」姜仕銘笑了。
沈凜啊沈凜,你曾經的未婚妻和現在的妻子,最終都會成為我的女人!哈哈!
————
葉清歡在家養病,並不關心外界的事。
沈凜志在朝堂,每天不是辦公就是回家陪妻子。所以,等他知道外界流言傳得不堪入耳時,已經是幾天後了。
「竟敢壞我夫人的名聲,去查!我要把那人千刀萬剮!」沈凜暴吼。
葉清歡很淡定:「流言總會過去的,將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行。」
守宮砂在胳膊上呢,她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
「他們怎麼說我都行,不能中傷你!」沈凜臉色鐵青,眼底的憤怒如燎原之火,越燒越厲害。
「葉清蘭上次來的時候,也問過我。那時流言還沒這麼厲害。」葉清歡曼聲道,「一個將軍夫人被綁架哪能掀起這麼大的波瀾?必定有人在後面當推手!將軍生氣,就上當了。」
「夫人不氣嗎?」沈凜詫異地問。
論理,這種事情得氣哭她!
但她比他還平靜!
「人正不怕影子歪。」葉清歡輕笑。
這種事情,前世她見得太多了。越是自證,越容易陷入泥潭。
「夫人心胸寬廣,我佩服。」沈凜嘆氣,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但我還是把幕後推手揪出來!」
「將軍公務不忙?」
「忙也要揪!」
葉清歡提醒:「將軍可別掉進圈套里。」
「放心,我不會。」
「那,將軍隨意。」
沈凜一直堅持,葉清歡也沒辦法。待沈凜走後,便交待風荷:「我擔心將軍上當,能否請秦寶琛幫忙看著點兒將軍?」
「當然可以,我這就去找秦大人。」
風荷感嘆葉清歡心細如髮,又心疼她被外界污衊,立刻就去找秦寶琛。
周以安擊掌,從樹後走出來:「果然盛京水深。」
「師兄。」葉清歡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讓師兄看笑話了。」
「說實真心話,後悔嗎?」周以安問,銀線暗繡竹紋的白色錦袍在稀薄的陽光下閃著光,貴氣滿滿。
葉清歡搖頭:「沒什麼好後悔的。嫁給沈凜已經很好了,若是嫁給姜仕銘,才有得苦頭吃。」
「你若想走,我可以帶你回師門。」周以安誠摯地說,頓了頓,又道,「大家都掛念著你。」
師兄的真情實意,葉清歡是懂的。
可是,前世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
她獨自在侯府被蹉磨,直到憑藉自己的努力的翻身上位。
是這一世變了?還是上一世他們也有來看過她,只是和白家一樣有忌諱,所以沒現身?
抑或者,他們也是白家為她安排的守護者?保證她在鄉下莊子平安長大?
葉清歡實在搞不明白:「師兄,關於我中毒的事,你們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