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東府和西府僅有一牆之隔。
趙青瑤動用嫁妝的事,很快就被秦氏、余氏知道。
「才成親怎麼就動嫁妝?他們弄那麼多錢想幹什麼?」秦氏悄摸告訴自己的丈夫。
沈永興臉色大變:「多錢?」
「好像用三四萬兩白銀呢!」秦氏咋舌,「老三媳婦不愧是長公主的義女,嫁妝真多。光現銀就有萬兩!葉清歡嫁進來的時候,嫁妝里的現銀也只有三千兩而已。」
「真有那麼多?你看到了?」沈永興問。
「當然!新娘子的嫁妝是我和三弟妹一起清點的。當時,壓箱銀子都把我們的眼睛閃花了。」秦氏道。
沈永興擼著鬍子來回走。
近來朝堂上風起雲湧,聽說是和三皇子高裕有關。
高裕和長公主又是一脈,那沈容此舉……為了救高裕?
不行,得把這件事告訴沈凜!
「你盯著點兒東府,小心別被沈容和他媳婦發現,有什麼消息都告訴我。」沈永興交待。
秦氏奇怪的問:「你一向不管家務,怎麼?」
「事關全族安危!」沈永興瞪了秦氏一眼,「你不懂,就按我說的做。有要緊事時,若我不在,就找三弟說。」
秦氏被嚇到:「好……」
天色向晚,沈永興披上大裘就趕往另一條街的沈府。
他的裘衣已經很舊了,內襯還打了兩個補丁。
一路來到沈府,沈凜卻不在。
「二叔這麼晚過來,有要緊的事?」葉清歡正裝接待,沒有絲毫對好賭二叔的輕視。
沈永興感覺自己得到尊重,心裡挺高興:「沒事就不能來?」
「二叔是來找將軍的吧?將軍和我提過二叔三叔比前的功績,您二位可以隨時來。」葉清歡道。
沈永興怔了怔,端著茶盞的手輕輕顫抖。
沉默片刻,他才正色道:「沈容在籌錢,連新婦的嫁妝也變賣了不少。」
「二叔覺得,三弟意欲何為?」葉清歡問。
「救。」沈永興伸出三根手指。
葉清歡頷首:「確實如此。」
「既然你和凜哥兒已經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告辭!」沈永興放下茶,起身欲走。
葉清歡道:「二叔若無事,且再坐坐,將軍一會兒就回來了。」
「葉氏,你不怕嗎?」沈永興納悶地問。
雖是涉及全族,但首當其衝的是沈凜和葉清歡。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怕呢!
「二叔,我與將軍共同抗敵。」
年輕的葉清歡,說出此話時擲地有聲。
恍惚間,沈永興仿佛看到故人的影子,在漫天黃沙中衝鋒陷陣,點燃他全身的熱血……
「二叔!」
就在這時,沈凜回來了。
沈永興急忙回神,熱血沸騰間難掩心中小鹿亂撞:「凜哥兒,沈容已有動作,怕是會連累了全家……」
「無妨,三皇子的罪已經無法改變。」沈凜解下裘衣,長舒一口氣,坐下來準備和沈永興長談。
「將軍既回來,我就先退下了。」葉清歡微微一笑,先行離開。
暮色至,天氣更冷了。
春燕低聲說:「夫人,我瞧見二老爺的裘衣里都打補丁了。」
「是嗎?」葉清歡皺眉。
沈永興怎麼說也是將軍府的二房主子,不至於窮到穿破衣服吧?
「如今瞧二老爺也不算壞,就是太好賭。」春燕說。
可再賭,二房一家也過得錦衣玉食,何至於妻子孩子穿新衣,他穿舊衣?
葉清歡想了想,說:「我記得將軍有好幾件大裘,你挑一件將軍不愛穿的送給二老爺。」
「可夫人這樣做,不怕他以後總來要錢要物嗎?」春燕問。
葉清歡笑了:「應該不會。」
「若會呢?」
「那下次不給便是了。」
錢和東西都在她手上,想給就給,不想給誰還能勉強她?
如果沈永興交不像表面那麼無能,那她身為沈凜的妻子也該適當表達立場。讓他和三叔知道,葉清歡不止眼裡有錢和物,還有一顆全力支持沈凜的心!
「夫人!柏清已經前往南縣。」風荷匆匆來報。
葉清歡笑了:「想必是錢不夠用,得去採珠賣錢。風荷,將軍的人已經和你的手下匯合了嗎?」
「是的。將軍的人打著接手良田的名義,昨日已經到了。風瑜北上找珍珠,已經和常寧侯府的人打過照面。不會有人懷疑我們在找南縣的珠場。」
「那就不急找,跟著柏清即可。」葉清歡道。
「要殺了他嗎?」風荷眼中閃起興奮的光,「夫人,殺了他珠場就是我們的了。」
葉清歡拿不準柏清是白家的後人?還是無血緣關係的叛徒?
「不殺。先觀察著,等他回程時把珍珠全部截下來即可。」
「是!」
風荷領命而去。
春雨拿出暖扇為葉清歡打風,陣陣暖意撲面而來,如沐春風。
珍珠被劫,沈容還有什麼方法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