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醫的治療下,沈老夫人終於轉醒,開口就喚她的寶貝心肝:「容兒……」
葉清歡立刻給沈容使了個眼色,仿佛在說:看,找你了吧?你還想到處跑,不像話!
「母親,我在。」沈容驅著輪椅來到床邊,握住老母親的手。
沈老夫人這一回差點兒就見了閻王,現在醒了也是十分的蒼白憔悴。
「容兒,你沒受傷吧?」沈老夫人關切地詢問,虛弱無力的語氣聽得人心酸。
「母親,我沒事。但您受傷了……」沈容做悲傷狀。
沈老夫人頓時心疼:「娘沒事了,你別難過……」
葉清歡冷眼看著,大無語。
果然慈母多敗兒!沈容變成今天的禽獸,和沈老夫人的教育有很大問題。
再看沈容,今天出這麼大的事,他也可以申請找太醫的——沈老夫人有誥命在身。將軍在外作戰,朝廷必得護其家人。
但沈容呢?
他找她回府,也只是想說服她通知沈凜回京。說不定,信件一發出,他就把她軟禁起來威脅沈凜!哪裡有全心全意救治老母親的意思?
都是算計啊!
禽獸不如的傢伙!
既然現在沈老夫人醒了,她就不留在此地了。
「三弟,你在家好好照顧母親。」葉清歡說罷,就想走。
沈容大怒:「難道二嫂不該留下來侍疾嗎?」
「首先,母親是因三弟而受傷。其次,我已經分家出去了,再留在這裡指揮上下不合適。若三弟擔憂母親的傷勢,可求太子留下御醫。」葉清歡說。
「二嫂!你身為兒媳婦……」
「我府中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不能假以人手。如果三弟獨自照顧不了,可請西府的二嬸三嬸過來照顧。」
葉清歡說話很利索,條理分明。沈容插嘴都插不上。
高洵唇角揚起讚賞的笑意。
不等沈容說話,高洵便道:「既如此,本宮便把太醫留下。」
「殿下,臣等一定竭盡全力。」兩位太醫道。
葉清歡心中高興,看向沈容:「三弟,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沈容無話可說。
沈老夫人氣若遊絲,道:「容兒,讓她走!我,不想見她。」
侍疾?不把她氣死就算好的了。
她只要容兒守在身邊。
「母親好好休息。回頭我讓人送人參和燕窩來給母親補補。」葉清歡行了禮,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帶著人離開。
高洵也走,邊走邊問:「沈夫人剛拆了外頭的門匾?」
「那是將軍的軍功。」葉清歡有些汗顏,「讓殿下看笑話了。」
「沈將軍威名赫赫,十萬沈家軍鎮定邊疆,才有我大夏的安定生活。他日本宮登基,還要仰仗沈家軍繼續為國效勞。」高洵道。
葉清歡的心猛跳了幾下,面上如常微笑:「沈家軍是大夏的軍隊,將軍不過是替殿下帶兵罷了。」
高洵一怔:「夫人這話……」
「將軍對臣婦說的。將軍還說,他日若再無戰爭,想帶臣婦卸甲歸田,遊歷四方……」葉清歡精緻的俏臉上浮起嚮往,「也許那時,能在遊歷途中遇到白家的人……」
高洵若有所思:「白家尋親之事,本宮也聽說了一二。本宮還以為你放棄了。」
「本來放棄了。直到有一天,我知道我不是葉家的女兒……」葉清歡嘆氣,「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啊?為何我娘會身中劇毒且遺傳給我?如果能回白家,是否能解我之毒?」
葉清歡眉里眼梢都是憂愁,和對未來的茫然。
高洵想起自己的身世:雖為皇后嫡出,早早封為太子,卻招來無數妒恨。
母后去世後,一度身陷危險。不得不假裝體弱遠離盛京。
甚至連母后每年的忌日,都無法參加……
原來這天下間,受上一輩恩怨困擾的不止皇家子弟,還有民間的尋常百姓。
高洵同情地安慰:「夫人莫憂。即使找不到白家,你也還有沈將軍。」
「嗯,將軍是好人。希望我有命活到他帶我游鄉玩水的那一天。」
「一定會的。」
出了府,高洵先乘豪華的皇家馬車離開
上車後還在心裡想,
這個葉清歡歡確實不易。原以為她被嫡母迫害,沒想到她根本不是葉家的孩子!
還不能生育!不知道能活多久!
虧得沈凜不在乎這些,不然即使不被休,也會被冷落。哪還有今日的主母威風?
但沈凜家中只有蘇錦繡懷了身孕,真能給葉清歡一輩子的尊重嗎?
春陽灑在身上,暖洋洋。
葉清歡臉上的悲傷,迅速被漠然取代。
高洵果然性格多疑,希望她今天的表現,能讓他更相信沈凜一些。
回到家,侍衛們麻利地把門匾換上「將軍府」。
葉清歡很滿意,越看越順眼。
以後沈凜的榮光都在這裡!與沈容無關!
「夫人,家裡來了嬌客。」如嬤嬤說。
「誰?」
「白艷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