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邊有湖。
董欣蕊想過那邊去走走。
翡宴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淡笑,「好。」
董欣蕊笑盈盈地站起來。
翡宴也站了起來,他讓丫鬟將傘拿來給他。
丫鬟連忙去拿傘,她將傘遞到主子手裡。
董欣蕊走到翡宴身邊,仰頭朝他露出笑意,她挽著他的手。
翡宴手執傘,兩人在傘下並肩而行。
「我最近吃了古神醫開的藥,身體感覺好了很多,真不愧是醫仙谷的神醫。」
董欣蕊隨意的聊著話題。
她突然想到了關於唐朝陽這兩天的話題。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阿宴,朝陽縣主她會醫術嗎?她前些日子去楚家替楚公子看病,她誤診楚公子患了腦疾。」
翡宴想到了在九原的時候,唐朝陽去替那些士兵醫治的事情。
「會。」
「?」
董欣蕊沒想到聽到這樣的答案。
她驚訝的抬頭看向翡宴,「阿宴,你是說唐朝陽會醫術?」
怎麼可能。
翡宴微微頷首,「她會。」
董欣蕊笑了笑,那可能唐朝陽就是會一點醫術,但是不精。
凌壹接到暗衛傳來的消息。
翡相竟然陪著董欣蕊朝這邊來了。
這倒是趕巧了。
凌壹走近凌古容,「主子。」
凌古容走開幾步。
凌壹壓低聲音,小聲稟告道,「翡相跟翡夫人,正朝這邊而來,要不要讓他們離開?」
凌古容微微挑眉。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不遠處正陪著翡安安釣魚的唐朝陽身上。
男人淡淡地說道,「不用攔著,讓他們過來吧。」
凌壹有點訝異主子這個決定。
不過他還是應了『是』,然後退下。
凌古容走到翡安安身邊,他蹲下來後,轉頭看著他,「安安,讓凌壹帶你上山去打獵,好不好?」
唐朝陽疑惑地看了凌古容一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不過她還是在兒子問她的時候,點了點頭,同意讓兒子跟著凌壹上山打獵。
她接過兒子遞過來的釣魚竿。
等翡安安跟凌壹離開,唐朝陽才斜眼掃了男人一眼,慢悠悠地問,「說吧,為什麼把安安支開?」
凌古容拉過小凳子,坐著。
他薄唇微微一勾,笑道,「大紅啊,你可真是太了解古淵了。」
唐朝陽深吸一口氣。
她實在忍不住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非常清晰地強調道,「別再叫我大紅,否則我生氣了。」
凌古容點了點頭,虛心請教,「那叫你什麼?朝陽?陽陽?」
他故意叫得很溫柔。
唐朝陽渾身一哆嗦,雞皮疙瘩就想冒出來。
「你看吧,你果然還是喜歡大紅這個名字。」凌古容冷哼道。
唐朝陽耷拉著腦袋。
大紅就大紅吧。
不管他是叫她『朝陽』,還是叫『陽陽』,她都覺得彆扭。
唐朝陽微微抬了抬下頜,「你別轉移話題了,說吧,為什麼支開安安。」
凌古容微笑道,「翡宴跟董欣蕊正朝這邊來。」
「.………」
她就知道這男人絕對是不老實的主。
唐朝陽橫了他一眼,「把你身上的裘衣解下來,給我,否則我生氣了。」
凌古容,「.……..」
他默默地解下黑色裘衣,罩在她身上,又替她把帽子戴上。
男人殘留在裘衣上的溫度,唐朝陽倒是覺得身上都暖和了。
翡宴跟董欣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皇上。
就是有點意外。
他們夫妻倆趕緊行禮。
凌古容聽到聲音,他偏過頭,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起來吧,你們兩個倒是很有閒情逸緻。」
董欣蕊笑道,「這場雪快停了,我就想著來遊玩,整天都在府里養病,有點無聊。」
她跟凌古容說話的語句,帶著一點隨意。
翡宴快速地掃了一眼坐在皇上身邊的人。
身形小,又披著皇上的裘衣。
這人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董欣蕊也注意到了坐在皇上身邊的人。
女人的直覺,肯定是一名女子!
凌古容是個不嫌事大的主,他伸手握住了唐朝陽的手。
翡宴微微抬眸,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那女子白皙如玉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繫著一條紅繩。
翡宴的瞳孔微微一縮,趕緊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唐朝陽微微偏過頭掃了凌古容一眼,漫不經心地瞪了他。
凌古容被瞪了,他輕笑了一聲,「別生氣。」
他哄道。
而唐朝陽倒是沒有抽出手。
任由他握著。
翡宴跟董欣蕊聽到皇上竟然用這種哄人的語句,心裡頭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
這女子到底是誰?
夫妻兩人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後離開這裡。
等翡宴他們離開。
唐朝陽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挑了挑眉,「古淵,玩得開心嗎?」
「勉強還開心吧,」凌古容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多謝大紅姐姐的配合,就是很可惜,他們沒看到你的臉。」
唐朝陽無語的搖了搖頭。
另外一邊,董欣蕊直到走遠了,她才小聲地拉了拉翡宴的衣袖,「相公,皇上身邊的女子,會是誰?會是皇后嗎?」
若不是皇后,又會是誰??
她對那女子的身份實在太好奇了。
翡宴的眼裡多了一抹深思,他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既然皇上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就當做今日什麼都沒看到。」
董欣蕊頷首,「我知道。」
就是太好奇了。
翡宴的思緒一直停留在女子手腕上的那條紅繩。
紅繩,揮之不去。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眸色微涼,壓下心裡那股莫名的煩躁跟疑惑。
董欣蕊並未察覺翡宴的異常。
她看著眼前的雪景,輕聲吟了盧照鄰的詩句,「雪處疑花滿,花邊似雪回,明年我們再來這裡。」
「好,」翡宴說道,「我們出來很久了,回去吧。」
董欣蕊笑了笑,頷首,「好。」
翡宴回到丞相府,他就去了書房。
男人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窗前。
他的目光落在庭院裡的竹子。
翡宴叫了程承建進來。
程侍衛推門而入,行禮,「相爺。」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翡宴淡聲道,「你派人去查唐朝陽他們母子倆現在住在哪裡,越快越好,切勿聲張。」
程侍衛萬萬沒想到,相爺會派人去查唐朝陽住在哪裡。
他領命退下。
書房再次恢復了安靜。
翡宴閉上了眼睛,希望是他多想了。
那名女子……應該不是唐朝陽。
唐朝陽怎麼可能跟皇上認識,而且他們兩人還那樣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