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從窗戶的角落裡看到沈閒一言不發的轉身,然後又看到了孟宴舟在按動門鈴。
她氣沖沖的拉開了房門,大聲呵斥:「孟宴舟,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你又來做什麼!」
同時,她衝到了大雨中,想要去追沈閒。
但卿卿卻是在屋內哭了起來,她跺跺腳,又返回到了屋子裡面。
孟宴舟皺著眉頭看著周挽:「怎麼,作為朋友,我連來看看你的資格都不能有了嗎?」
他想進屋,卻被周挽攔在了門外:「滾出去!」
「媽媽!」卿卿赤腳走了出來,臉蛋上還掛著淚珠,顯然是從噩夢中驚醒。
周挽心疼的抱起了卿卿,哄著她:「卿卿不哭,怎麼了啊?」
卿卿揉揉眼睛,看向了孟宴舟:「爸爸?」
隨即搖搖頭:「不是爸爸。」
「卿卿想爸爸。」
周挽抱著卿卿,隨即冷冷的看向了孟宴舟:「孟宴舟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要再來這裡,我跟他已經有孩子了!」
孟宴舟看著趴在她肩膀上的卿卿,又看向了屋內,沒有男人的存在。
傳說都是真的,周挽是在一次醉酒後有的孩子。
而那個男人,並不知道是誰。
想到此處,孟宴舟很激動的開口:「挽挽,我知道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我可以當她的爸爸,我可以給她父愛,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對於周挽,他是真心愛的。
從童年的時候,他就準備娶周挽。
他不是齊正清那種紈絝大少,而是有真材實料的,是半導體方面的專家,十三歲的時候就被譽為是神童,進入了科大少年班,然後攻讀半導體方面的知識。
三年前,去南蠻研發光刻機。
把自己關在了實驗室中三年,終於有所成就,年僅26歲,就已經成為了光刻機方面的工程師。
出實驗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周挽。
人終將會因為年少時不可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他不介意周挽的過去,願意接納現在的周挽,因為她是他一輩子都想娶的女人!
「孟宴舟,回去吧,再這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周挽搖搖頭,臉色也很冰冷,眼眸深處沒有一絲的感情。
孟宴舟聞言,雙眸都紅了,整個人都是在顫抖。
把周挽娶回家,是他記事以來的夢想,時至今日,已經二十年。
難道,終究要失去她了嗎?
「如果還想繼續當朋友,那就回去吧。」周挽的心情也很煩躁。
原本跟沈閒之間就已經出現了裂縫,今晚又出現了這個情況,現在與沈閒之間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
「還能夠做朋友嗎?」孟宴舟眼前一亮。
只要能夠繼續做朋友,那就說明有機會。
他就不信打動不了這個冰川。
周挽默不作聲的關上了房門。
站在門口,孟宴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開車回去。
走出小區,他看到了正走在寒風斜雨中的沈閒,他覺得沈閒孤單的像是一條狗。
與自己一樣。
此刻的沈閒渾身濕透,也不打傘,任由風雨吹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放慢了車速,拍下了沈閒走路背影的視頻,並配上了文字,發到了朋友圈:「此刻我與這位兄台一樣,心灰意冷。」
沈閒就那麼走著,頭髮濕漉漉的,臉頰上滿是雨水。
相比於身體上的寒冷,心靈上的冷才是讓沈閒感覺到徹骨的。
她的初戀半夜去找她,而且她還開了門……
再聯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一切似乎都真相大白了啊。
「舔狗必死,渣男永生。」
「我怎麼又陷入到了這個誤區了?」
「林知夏和柳茹雲帶來的教訓,還不夠嗎?」
沈閒的嘴角有一抹嘲諷之色。
他在嘲諷自己,同時也在嘲諷自己的人生和愛情。
我的人生已經夠悲慘了,想不到我的愛情也是。
他抬頭看向了天空。
老天爺,我這一生,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
被別人追著喊賣屁股換饅頭的童年,老爺爺死在自己的旁邊,自己害怕的哭了整整一夜,被警察不斷盤問的少年時代,被舍友看不起的高中和大學。
老天爺,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放過我?
不,這不怪老天爺,這是我自找的。
沈閒閉上了眼睛,臉上濕濕的,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
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的眼中一片灰白。
那從此以後,就做一個對愛情不再抱有幻想的男人了吧。
回到家的沈閒,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終於感冒了。
他蜷縮在被子裡面,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甚至連手機自動關機都沒有力氣去充電。
這個夜晚,他不斷的沉睡,又不斷的醒來,夢伴隨了他一整夜。
他夢到了與周挽在一起的時光,但隨即周挽又冰冷的面對自己,離自己而去,然後又夢到了她與自己結婚,但隨即又離開的畫面。
如此的反覆。
他的心中始終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在不斷的內耗著。
他感覺到了一陣的口渴,掙扎著起身去倒水,手機插上充電器,隨即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內,網絡上已經炸開鍋了。
熱點新聞繼續發酵,並且已經席捲了半個國內,就連外省的很多網友都刷到了這個新聞。
「姐妹們,這種男人太令人下頭了!」
「我倒是很可憐這個養殖基地的老闆了。」
「遇人不淑啊,有什麼辦法?」
沈閒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依舊很虛弱,不過還在反覆發燒。
他看了一眼新聞,強忍著不適開始寫新聞稿件。
【震驚,原來拍視頻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閒!】
【沈閒大家記得不,柳茹雲的男朋友,就是三年前的金牌製作人!】
【震驚!三年前的金牌製作人沈閒為了金錢,竟然不惜出賣朋友!】
將新聞編寫完成後,沈閒再次將新聞稿件發給了桃子寶寶:「桃子老師您好,麻煩再幫我發布一下這三條新聞,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寫一首歌。」
桃子寶寶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推脫,直接回了一個OK的表情,然後道:「郵差老師,我想與你見一面,談一談新歌的事情。」
沈閒剛剛答應,門口就響起了門鈴聲。
透過貓眼,沈閒看到了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正站在門口。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
沈閒知道來的是誰,打開了房門:「進來吧。」
看了看軍銜,中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