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將士,將信件舉過頭頂。
李霸朝趙海看了一眼,趙海會意,上前將信件接過,交給李霸。
大殿內沒人說話。
李霸看了信件,對眾朝臣說,「眾愛卿,鎮北軍恐有全軍覆沒危險,當務之急,是全力支援鎮北軍,北境門戶一旦打開,北莽二十萬鐵騎真的長驅直入,滅亡的,不僅僅是我李氏王朝,在座各位朝臣,同樣面臨滅族境地!」。
李霸頓了頓又說,「根據軍情,鎮北軍最多能抵禦三天,三天之後援軍不到,鎮北軍全體將士皆可能陣亡……」。
皇帝滿臉凝重,語氣也很嚴肅。
太和殿內,鴉雀無聲,呼吸聲仿佛都能聽見。
鎮北王楚震天,乃大乾定海神針,如此兵敗戰況,確實讓許多人沒有料到。
也只有皇帝和兵部的人清楚,兩軍開戰,對鎮北軍極為不利,一方面是人數對比不平等,鎮北軍加起來也就十二三萬人,北莽鐵騎足有二十餘萬。
戰力方面,北莽人善騎射,天生彪悍,而拓跋天狼,也才40來歲,正是黃金年齡。他手下四大金剛,也都是戰力恐怖之輩。
見無人說話,李霸對秦鵬說,「兵部尚書秦鵬聽旨!」。
秦鵬上前跪下,「臣在!」。
李霸大聲道,「朕命你二日之內,抽調十萬兵力火速支援鎮北王,不得有誤,否則,朕取你項上人頭!」。
秦鵬叫苦連天,撲通跪下,「陛下,你還不如現在就將臣拉出去砍了,兩日之內,從周邊調集十萬大軍,支援鎮北軍,根本就不可能,恕臣無法做到!」。
又解釋說,「陛下,原因很簡單,兩日內不吃不喝,能趕到北境的援軍也湊不齊五萬人」。
李霸又豈能不知,反問秦鵬,「那你能保證兩日內增援多少兵力?」。
秦鵬答,「陛下,最多三萬!」。
又建議道,「陛下,臣認為,應該速速給大皇子李鉉下旨,讓他派兵支援鎮北軍」。
李霸沖他搖頭,「大皇子西部兵力,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說兩三天,給他十天半月,大軍也到達不了北境,另外,西部局勢同樣面臨危險,大皇子多次向朕提議,增加兵力和軍費」。
李霸說到這兒,又轉臉望著揚震,「楊提督,京都禁軍加起來有多少人?」。
揚震上前回應,「陛下,禁軍總共五萬人,可是一旦開赴北境,京城空虛,一有風吹草動,又如何是好?而且,天英會的人,動輒伺機作亂,如果禁軍調出,勢必給他們提供了機會」。
李霸就差罵娘,大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由著北莽大軍攻破邊城,覆滅整個鎮北軍嗎?」。
范宏泰聞言上前一步,開口道,「陛下,九皇子智勇雙全,又手握大殺器,老臣建議,不如讓他戴罪立功,派他去北境……」。
沒等范宏泰說完,李霸大手一揮,阻止道,「除了藩王李鉉,沒有朕的旨意皇子們不得離開京城,更不得上前線抗敵」。
范宏泰依舊不依不饒,「陛下,解鈴還須繫鈴人,兩國交戰皆因九皇子而起。如今到了大乾生死存亡之際,下旨派九皇子去北鎮乃為上策……」。
同樣話未說完,九皇子上前就是一腳,把范宏泰直接踹倒在地,然後指其鼻樑大聲罵道,「范宏泰,你個老畢登,你極力慫恿我父皇派我去前線,就是想讓我去送死,是吧」。
范宏泰躺在地上,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他冷笑一聲道,「九皇子,你不是牛逼哄哄嗎?東門吹雪都是你的手下敗將,被你反殺,你去北境,豈不是以一當百,挽救危局」。
然後爬起來又道,「人的名,樹的影,你能反殺東門吹雪,或許北莽戰神拓跋天狼,見到你,嚇的自動退兵呢」。
如此一說,
眾人覺得丞相的話也很有道理。
九皇子聰慧過人,又有大殺器,只要能把拓跋天狼滅了,邊境危機自然解除。
太子也立馬上前,支持丞相提議。
而太子黨和丞相一派的人,也紛紛下跪,向李霸表示附議。
蘇西坡一看情形,立馬上前跪下,力阻九皇子去北境,九皇子是自己未來女婿,一旦去了北境戰場,同樣凶多吉少。
雖然手中有利器,但那是一對一情況下占優勢,面對北莽二十萬鐵騎和千軍萬馬,絕對是九死一生。
他可不想讓自己寶貝女兒,還未出嫁,就失去這麼好的女婿。
到了最後,
范宏泰與蘇西波,差不多都要吵了起來。
李霸見大家鬥嘴,猛拍案桌,大聲道,「好了好啦,都給朕閉嘴!」。
然後望著李坤問,「九皇子,你的意見呢?」。
李坤一臉嚴肅。
他上前兩步,很認真地說,「父皇,天子守社稷,君王守國門,兒臣願去北境親臨前線,與鎮北軍共進退,可提振和鼓舞前方將士殺敵信心……」。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
范宏泰和太子相互看了一眼,
心想,縱然你有大殺器,縱然你能殺掉一個大宗師,但面對北莽二十萬鐵騎,你也是有去無回。
李霸也未想到,九皇子自己主動請纓要去北境。
「九皇子,君無戲言,你當真考慮好了?」。
李霸認真地問道。
雖然九兒子倒反天罡,也表現出了天下無敵,但兩軍對陣,可不是兒戲,危險重重,九死一生。
「父皇,兒臣可以去,但必須答應兒臣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
「父皇,打仗打的是銀子,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皇子要去前線,必須帶上大量銀子才行」。
太子立馬道,「九皇弟呀,你是不是想銀子想瘋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撈銀子!」。
李坤沖李璽懟道,「太子,要不,我給你銀子,你去北境抵禦北莽鐵騎可好?」。
然後又大聲罵道,「將士們如果沒有銀子,吃不飽飯,誰願意為你賣命?」。
李霸打斷兩個兒子互掐,然知道盯著李坤問,「九皇子,你需要多少銀子?」。
李坤想都沒想,「父皇,二千萬兩不多吧」
李霸頭皮發麻,國庫總共才二千萬兩,他開口就是二千萬兩,還說不多,那意思就是說嫌少嘍。
「九皇子,你開什麼玩笑,你難道不知道嗎,國庫總共才那麼點銀子,朝臣俸祿都要發不出來了,你卻如此獅子大開口」。
李坤據理力爭,「父王,從前方報來的軍情來看,鎮北軍根本就支撐不了幾天,若北境失守,二十萬鐵騎攻城略地,長驅直入,國將不國了,你還想著大臣們俸祿,真是可笑?」。
他也不怕李霸動怒。
接著又說,「父皇,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臣,三五個月不發俸祿,不會餓死,一個個都在哭窮,父皇如果下令抄家,那家查不出上百萬銀兩!」。
如此一罵,眾人皆是閉口。
李霸心有不悅,大手一揮,說,「還是算了吧,你不懂軍事,更沒有上過戰場,兩軍交戰,哪是銀子的事情,比的是雙方戰力與戰略戰術……」。
九皇子直接打斷李霸,大聲道,「父皇,兒臣願立軍令狀,只要有了足夠銀子,兒臣保證可以退敵,確保鎮北軍不至於全軍覆滅!」。
又笑了笑繼續說,「父皇,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花上二千兩銀子,就能擊退北莽鐵騎,挽救鎮北軍於水火之中,你難道不覺得非常划算嗎?」。
二千萬兩銀子說多也多,但說少也少。
李霸自然清楚,九皇子若能擊退北莽鐵騎,不說兩千萬兩,就是五千萬兩,也不算多,他考慮的是,花了二千萬兩,九皇子能否擊退白馬鐵騎。
范宏泰立馬上前,陰陽怪氣地問道,「九皇子,是你自己提出來要立軍令狀,眾大臣都在這兒,你給大家說說,朝廷撥你二千萬兩銀子,如若不能擊退北莽鐵騎,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