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道德底線
三樓東側客房裡，許冬生坐在門前的地板上，感到有點絕望。
會長把【小P.的肉骨頭】這麼重要的道具，都交給他了，可是他還是沒能從那隻嘴裡流著「濃硫酸」的巨型大狗那裡，拿到哪怕一絲一毫的任務完成度。
友善情緒倒是獲得了一些，他把肉骨頭丟給小P.之後不久，就收到了系統通知，說成功拿到了5%的專屬友善情緒，可是，這部分專屬友善情緒，完全沒有提升他的任務完成度。
而且，那條大狗，又叼著他的道具跑了。
眼看著天熱越來越晚了，許冬生回想到之前這山莊裡夜間出來遊蕩的女鬼的可怕模樣，身體不自覺抖了抖，越發不想離開房間，越發不想去追那條狗了。
這樣的話，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完成任務？
正想著，腦海中，傳來系統提示聲W.C.：【恭喜選手！主線任務2，完成度提升至：10%！】
許冬生懵了。
這段時間，他根本就沒離開自己的房間，哪來的任務完成度，而且竟然有10%
這麼高？
從系統中把穩拿公會的聊天群調出來，許冬生發消息過去[Winter.：我的任務完成度突然飆升了！]
[Winter.：有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是不是有誰對小P.做了什麼？］
[寒風：那條狗？TA不往人臉上甩口水就謝天謝地了，誰會對TA做什麼]
[九：抱歉，是我]
[九：[圖片]]
許冬生慌忙把會長發的那張圖片點開了，發現是對方臨時拍的一張自己房間裡的照片。
照片拍得很倉促，畫面很糊，隱約看到兩側角落裡有兩條手臂，而在畫面的正中央，是會長用腦海中的系統，拍的自己的雙手。
雖然拍攝方式很抽象，但是許冬生隱隱讀懂了其中的主題一一雙手舉起，以證清白？
可是，為什麼要證明清白？
就見對方很快又發消息過來[九：阿紫和小黃，都在我房間]
[九：抱歉@<a href="mailto:">W">W">i</a>]
[九：是她們一定要衝進來]
[九：我沒有主動碰過她們，你們如果介意的話]
[Winter.：不不不]
[Winter.：完全不介意！］
[Winter.：會長大佬！如果可以，請務必要幫幫我！拜託了！]
[九：？］
[Winter.：會長您對她們做了什麼？為什麼能讓我的完成度一下飆升10%那麼多？］
[九：我說我什麼也沒做，你信嗎？]
[Winter.：我信！]
[九：真的，我沒有]
[Winter.：如果可以的話，請一定要有！]
[Winter.：只要會長願意出手，我一定在以後的公會任務里好好表現，全力報答]
[Winter.：麻煩您了！]
[Winter.：[磕頭跪謝].gif]
[九：？］
六樓的客房裡，玄關處，溫南被兩個女僕夾在中間，正感到為難，原本是想在群里發消息，讓梁一鳴和許冬生過來，快點把自己的攻略對象領走，以免繼續下去，會出現一些公會內部的倫理矛盾。
結果，沒想到，竟然收到了許冬生這麼一連串的回覆。
這——
溫南不理解，但是他大受震撼。
沒想到，他們公會裡還有這樣的人才，喜歡牛頭|人情節是吧？
不過梁一鳴始終沒有在群里回復，似乎是對溫南的行為有微詞？
看來得想辦法找機會，和對方解釋清楚。
正想著，旁邊敲門聲傳來。
溫南從兩人之間擠出去，匆匆去開門，就看到梁一鳴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溫南的視線落在對方手臂上，看到那裡的三條血淋淋的傷口，嚇一跳，「要不要緊？去樓下找陸醫生看看吧？」
梁一鳴搖頭，忽然抬手，掏出來一捆繩索。
有一瞬間，溫南懷疑他因為責怪自己搶了他的對象，想要和溫南干一架了，
正想要開口解釋，卻聽對面沉聲說：
「會長，這是我的隨身道具，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帶著這個，再和小黃繼續。
「請務必繼續下去，會長，不要停下來啊！」
說完，他把繩索塞進溫南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溫南著那根繩索，一言難盡地看著梁一鳴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
他這個公會，真是群賢畢至———
梁一鳴從六樓走下來，徑直往陸醫生的配藥室走去。
之前，他在快要趕到配藥室的路上，看到了公會群里的消息，然後立即掉頭，趕往六樓。
從群里許冬生的消息來看，阿紫或者小P.，在和他們會長進行某種互動的過程中，成功幫助許冬生拿到了10%的任務完成度。
這就說明，這個任務，並不一定要是指定的那個玩家來完成，其他玩家，只要能「征服」攻略目標，一樣可以幫助玩家把這條主線任務完成了？
可是，女僕阿紫和女僕小黃，明明都在會長的房間裡，一起和會長「密切交流」，為什麼許冬生的任務完成度提高了10%，他的任務完成度，卻還停留在那少得可憐的1%？
梁一鳴略一思，很快想到了最可能的答案一一是那個隨身道具。
在這第二次主線任務里，要「征服」攻略對象，並不一定是指定的玩家，但是，必須是用指定的那個「隨身道具」。
意識到問題所在，梁一鳴立即奔上六樓，敲響會長的房門，將自己的隨身道具交給對方。
雖然不明白會長到底是用了什麼方式去「征服」攻略對象，才能達到那麼好的效果，但是，他成功把自己的隨身道具送出去了，這樣，就讓他放心了。
接下來，他的對象，就交給會長了，乾巴爹！
在心中默默替會長打氣，接著，梁一鳴再次來到陸醫生的配藥室。
剛想要抬手敲門，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嚇得梁一鳴手上動作一滯。
俯身湊到門縫邊，梁一鳴附耳傾聽房間裡，不絕於耳。
梁一鳴聽得心慌意亂，趕忙將身體站直了，又退後幾步，儘可能遠離那房間。
總覺得，那裡面正在發生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情。
與其冒險卷進去，梁一鳴覺得，手臂上的傷口，也不是不能忍一一回房間去，自己用急救箱裡的工具，簡單包紮一下吧。
這樣想著，他默默離開了那個「刑房」。
六樓客房。
溫南仍日被小黃和阿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他抬起手，輕推了推兩人的肩膀，想要讓她們退開一些，可小黃和阿紫會錯意，以為溫南是要和她們互動，兩人的臉上，立即同時露出欣喜和期待的神情。
然而等了片刻，不見中間的男人有進一步動作，兩人有些失落。
阿紫抬手，拉著溫南的手掌，放在自己臉頰上，開始教對方怎麼擼狗，「哥哥，揉一揉這裡，會很舒服。」
溫南：？
另一側的小黃見狀，也不甘示弱，捉住溫南手腕，往自己身上按，「是這樣，從頭開始，沿著背，往下面，一直摸到最後面，在辟穀那裡要用力，最後是尾巴，哦，沒有尾巴了，那捏一捏腳掌上的肉墊吧。」
溫南：？？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溫南覺得自己作為人類的道德感和底線，正收到極大的挑戰。
就在他渾身僵硬，努力思考對策時，身旁的兩個女生的動作，竟然又升級了就見她們兩個同時跪下來，將鼻子朝著溫南的某處湊近過去。
溫南：？？？
他有些慌張地往後連著退了幾步，直接穿過玄關，退至床邊的地毯上。
兩個女僕跪在地上，一路追著他進去。
兩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畫面有多詭異，仍舊笑著向溫南科普她們圈子裡的「常識」問題：「哥哥，給我們聞一聞，你也可以聞一聞我們的，這是很基礎的社交，不用覺得難為情，社交結束，我們就可以———-繼續下一步啦。」
下一步是什麼，不用問也知道。
不等溫南有所回應，兩人已經跪坐起來，抬手就要去解溫南的腰帶。
溫南正要開口，兩個女生抬起頭，視線落在頭頂上的某處，接著，原本滿是紅暈的臉頰，忽然變得蒼白如紙。
兩人同時驚恐地瞪圓了一雙眼，阿紫目光變得呆傻，小黃直接嚇得尖叫出聲。
很快，二人調轉頭，連滾帶爬地從溫南的房間離開了，出門時甚至「砰」地一聲把門撞上，像是這房間裡有什麼可怕的輻射源，不遠離就會有生命危險似的溫南看著緊閉的房門方向，陷入沉思。
他下意識仰起脖頸，想要朝自己頭頂看過去。
然而，頭仰到一半，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道暗門上的12個符文的模樣，脖頸瞬間僵住。
他的眉心擰起來，臉色沉下來。
恍然間，他回憶起了剛才的一切一一他一次接著一次地，躺在床上，看向暗門上的符文，想到某個關鍵點，接著，像大腦過載了似的，陷入昏睡。
這次，溫南不再去看頭頂的符文，而只是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掌心一一在他的手心，那道圓形的駕馭圖紋，隱隱浮現金色光芒—
腦袋裡文酸又漲，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溫南又開始感到頭暈和頭痛。
他雙手成拳，不再去看掌心的金色圖紋，用力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快步穿過玄關，走到門口。
成功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像是從洶湧的海水中游上岸一般，室息的感覺迅速消散，五感重新變得清明。
溫南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
思片刻，他抬腳往樓下走去。
來到鍊金術士的那間密室門前，溫南抬手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想了想，他取出之前冷冷和清清給他的那一對鑰匙，咔噠一聲，將門打開了推開門，走進房間，裡面和溫南第一次進來時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一一漆黑的房間裡，漫天的繁星觸手可及，無數大大小小的星辰，環繞在溫南周圍，緩緩地旋轉著。
他抬起手，想要觸碰其中的一顆，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很漂亮，是嗎？」
御守零不知何時穿過那條通往地下實驗室的甬道，來到這間位於四樓的房間她仍舊穿著那套「千人千面」，長發被一根木釵盤在腦後，鎖骨之間的紅寶石，在周圍繁星的照耀下，折射出異樣光彩。
緩步走到溫南面前，她抬起手，輕點其中一顆星，那星子立即像螢火蟲般，
閃爍著微光，飛走了。
「這些星星，也是你做的？」溫南問。
御守零搖頭，「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他是一位精通占星術的大魔導師。
「我父親曾經說過，這世上，先有了占星術，而後衍生出物理學，有了鍊金術，而後衍生出化學——
「魔法、科學，在他看來，本是一家，不過是使用的手段和方式不同罷了，
終歸，都是為了人類而存在。」
溫南心思一動。
御守零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親時，溫南就想要問她，她說的，是不是那位創世神，打造了神杖碎片的，大魔導師阿哈利姆。
可是，從系統中有關這個遊戲世界的背景介紹來看，大魔導師阿哈利姆，早在一百年前就去世了，而御守零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出頭，時間根本對不上。
將這心思壓下去，溫南問了另外一個，更加迫切的問題：
「小零，你這裡，有沒有那種，可以防止某些高深莫測的法器入侵人的意識，導致人陷入昏睡的，那種藥劑？」
聽到溫南的問題，御守零轉頭，直直地望著他。
周圍一片漆黑，唯有點點星子閃爍，星光落在御守零漆黑的眼瞳中，讓她那一雙帶著西域風情的眼眸中，鋪滿細碎的光芒。
溫南以為是自己的表述太模糊，又試著解釋：「就是，有些機關、也可能是裝置，似乎存在某種特殊的催眠效果，你這裡有沒有，可以幫忙破解一一一一不要靠近那間密室。」
不等溫南把話說完，御守零開口，打斷他。
她的語氣平靜，講出的話卻很冷：
「那扇門背後，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