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興高采烈的跪在了宋若安的腳下,幾個嘴皮子利索的已經開始說起討巧的話:
「大公子病著,二公子得到了丞相的賞識,以後是二公子要撐起這個家了!」
「從前我便知道,大少夫人根本管不了家,我們心裡根本不服她!果不其然,沒管幾天,直接就下去了。」
「是啊!奴才夜夜求神拜佛,希望能讓夫人您來管家呢!」
「夫人您又會醫術,又會管家,生得還這樣漂亮,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您這樣的了!」
宋若安享受著眾人的吹捧,微微抬了抬下巴,簡直是心花怒放。
「你們吶!真是長了一張巧嘴,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胡嬤嬤站在一旁,聽見這話也讚許的點了點頭。
修繕屋子本來就是侯府應該做的,對於侯府來說,也不是一筆極大的花銷。
但是宋若安用這件事情,收買了侯府所有下人的心,不僅日後管家方便,地位也是更加穩固。
這簡直是一舉兩得。
宋若安明顯也是這樣想的,她掏出了庫房的鑰匙,交給了身邊的胡嬤嬤:
「嬤嬤,您去庫房裡取銀子,先把府內需要修繕的地方,全部修繕好。」
眾人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宋若安手中的鑰匙,所有人的眼裡滿是火熱。
「多謝二少夫人!多謝二少夫人!」
「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銘記於心,日後定是好好幹活!」
宋若安享受著眾人感激的視線,點了點頭:「你們在這裡等著吧,胡嬤嬤馬上撥銀子請工匠了。」
現場所有人都是歡天喜地,剩餘的小廝也急急幫忙捧著帳本,一路把宋若安送回了觀雲軒。
消息傳到了賀老夫人的晚香堂,賀老夫人聽聞宋若安要做主修繕侯府,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說宋若安這個家管的很好,直接把宋熹之比了下去。
宋若安被簇擁著回了觀雲軒,觀雲軒里的所有下人也對她心悅誠服。
她簡直是要大笑出聲:「管家?這多簡單?」
宋若安坐在軟榻上喝了一杯熱茶,整個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隨後便緩緩掀開帳本,想先明晰侯府的帳目。
可還沒等她看上幾頁,便聽見外頭急匆匆的腳步聲。
宋若安微微蹙眉,抬頭往外望去,看見的就是胡嬤嬤焦急的臉。
「怎麼了?嬤嬤您怎麼這樣慌張?」
胡嬤嬤跑的喉嚨都幹了,她警惕的往後張望了一下,又是急匆匆的關了屋門。
「小姐!老奴去庫房看了!庫房裡根本沒有銀子了啊!哪來的錢能叫工匠去修繕屋子?」
「什麼?」宋若安不可置信的從軟榻前站了起來,「偌大的侯府怎麼可能沒有銀子?」
胡嬤嬤點了點頭,憂心忡忡:「老奴也覺著奇怪呢,可庫房裡卻是沒有,一路上許多丫鬟小廝都圍著我問,老奴根本不敢開口。」
「銀子不在庫房裡,那肯定是在其他地方。」
畢竟賀景硯戎馬半生,打了大大小小的勝仗,多次得到了皇帝的嘉獎,賞賜的銀子如流水一樣。
邊關苦寒,銀子沒地方花,還能在哪裡?只能在侯府啊!
宋若安一想到自己能吞了賀景硯的銀子,一瞬間便心潮澎湃了起來,她說完這話便想要出門。
她又想到外頭有許多丫鬟小廝還在等著,於是只能重新坐回了榻子上。
「嬤嬤,你趕緊把侯府的管事們叫來,問問他們把侯府的銀子放在哪裡了,順便讓他們說說侯府的情況。」
胡嬤嬤點了點頭,又是急匆匆的出門叫人了。
這回宋若安等了許久,才見胡嬤嬤帶著幾個管事急匆匆的來了。
管事們自然也聽見了方才的消息,一進門,便喜上眉梢的朝著宋若安行禮。
「二少夫人,聽聞您要修繕侯府?還要給下人們漲月例?」
「您可真是侯府的救星,是侯府的救星啊!」
幾個管事都鬍子花白了,可望著宋若安的眼神都在發光,就像是在看著財神爺。
宋若安聽聞他們的恭維,心中也是樂滋滋的,不過她覺得有些奇怪。
「管事們謬讚了,不過是做主修繕侯府,這有什麼難的?」
為首的管事連連點頭,幾乎是要哭出來了:「是是,說起來也是不難,可萬事俱備,只缺一個您啊!」
宋若安很開心,可她還是努力表現的穩重些:「今日叫你們來,也是為了解決此事。侯府的銀子都放在哪裡了?」
「嬤嬤說庫房裡沒瞧見銀子。」
眾管事聽見這話,都是一愣,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為首的錢管事才遲疑道:
「夫人,公帳上面已經沒有銀子了啊!」
宋若安滿面春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什麼?」
胡嬤嬤也同樣是眼皮一跳:「你這話我聽不明白,什麼叫沒有銀子了?」
錢管事臉色有些難看,只是搖頭:「您不知道侯府裡頭的關竅?」
宋若安臉色瞬間白了下來,只覺得耳畔嗡嗡的:「關竅?有什麼關竅?侯府怎麼了?」
管事睜大了眼睛:「大少夫人是您的姐姐,她沒有說嗎?鋪子虧空,侯府再也拿不出多餘的錢,下人月例才不多,各處也沒開始修繕。」
「我們以為是她解決不了侯府的情況,而您從小學著管家,覺得自己能管,便替姐姐把這事接下來了,還覺得您真是有魄力。」
其他管事也一起發問,眼神里滿是質疑:「所以您根本不知曉侯府的情況,稀里糊塗的就接下了管家的事情,這家您也根本管不了?」
胡嬤嬤渾身一顫,握緊了宋若安的手,而宋若安聽見這話,渾身的血液也在瞬間冰冷了下來。
「我能管,我自然能管……」
宋若安嘴唇蠕動著,只覺得自己的臉蛋都有些發麻。
若是讓這些管事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懂,日後還要怎麼去管?
她還在賀老夫人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呢!
宋若安只能硬著頭道:「就是因為姐姐沒能力,管不起,我才接下來的,怎麼可能管不了?」
管事們聽見這話,點了點頭,心中才安定了不少:「那您打算怎麼管?」
「侯府的鋪子一直虧空,老夫人因為老一輩的情面,無法處置那些裙帶關係,只能用自己嫁妝貼補侯府。」
「侯府便相安無事的持續了一段時間,只是如今老夫人的嫁妝也快沒了,而大少夫人則是直接派人查了鋪子的帳本,被掌柜們聯合起來反了。」
「掌柜們與侯府都有著姻親的關係,所以帳本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再查,那您也是打算先用您的嫁妝補貼一段時日,來修繕侯府,給下人們漲月例?」
讓她用嫁妝貼侯府的虧空?